杜雷市,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市。
就在沈艺打探清楚地形后回来时下了一阵小雨,街上的行人急匆匆地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一辆辆汽车极速前行,论坛卷起了一片黄泥。
沈艺坐在面馆的角落当中,看着一滴接着一地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在这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当中,陷入了沉思。
街道上的排水口倒满了火锅底料,一阵浓郁的油烟从烧烤店的后厨飘到街上。
面馆里的人并不多,总有那么三五个“社会”大哥,嘴巴里嚼着面条,还没有咽下去呢,就急忙往嘴里灌了半瓶啤酒,一个月的工资连一千块钱都没有,却在那里叫嚣着自己的大哥在杜雷市多么出名。
油光锃亮的头发,满脸的粉刺,以及手上挥舞的酒瓶,穿着一双拖鞋,踩在了座椅上,眼前的这一切都让沈艺是那么的厌恶。
她的旁边还坐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带着的孩子总是那么不安分,一双小脚穿着还没有巴掌大的小鞋,在屋子里叫嚷着,吵闹着,奔跑着,仿佛永远都不知道疲倦是什么意思。
“扑通!”孩子们在奔跑时不慎撞到了桌角,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沈艺回过神来看着那孩子的跌倒,哭泣的模样,心里竟觉得一阵爽快,脸上不自觉间挂上了一抹微笑。
“哎呦,大宝你没事吧?”那大妈将手上的筷子扔到桌上,立马跑出来将孩子扶了起来,检查他的伤势是否严重。
“我给你揉揉,不痛哦,不痛哦。”她怀里抱着孩子,用那只皱皱巴巴,布满了老人斑的大手搓揉着孩子头上的大包,伤口受到了摩擦,疼痛刺激这孩子,令其的哭声愈发的不可收拾。
“我说,你怎么大的人了,孩子摔倒了你也不扶着点?”那大妈没办法对没有办法说话的桌子撒火,便将这股子邪火儿转嫁到了沈艺的身上。
沈艺抬起头与她对视一眼,并没有多加理会,她并没有动气,或者是与对方讲理,进行一场毫无意义的“辩论赛”,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一杯白水似的平淡无味,她点了点头,默默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不知怎的,这一句道歉并没有让大妈熄火,反而愈发的愤怒起来,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拍着桌子,还指着沈艺的鼻子,大声的质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还觉得你没错是不是!”
这如同雷鸣一般吼声,让沈艺皱起了眉头,她将头转了回去,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在整个面馆的食客的围观下,一句句难听的话脱口而出,就像是写好了草稿,照本宣读般的流畅。
最终,疲倦让她冷静了下来,伴随着一声十分不屑的“哼!”这才满意地回到座位上,整个过程沈艺只是看着地图,再想着下一步的计划,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丝的愤怒,仿佛辱骂的并不是她。
韩承宗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沈艺已找好座位,拎着手上的小吃便坐到了她的对面。
“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韩承宗微笑着问。
“没有。”沈艺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过了良久,沈艺将地图放到了一边儿,抬眼默默打量着韩承宗,大家或多或少都曾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个说话有礼,几乎无时无刻不挂着笑容的男人与“恶”这个字联系到一起。
“你以前做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吗?”
沈艺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一边儿倒水,一边问道。
“我……没有……”
韩承宗拿着小吃的手微微发颤,眉眼低垂,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如我换个问法,与其说难以启齿,不如说是……触犯了法律?”
沈艺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没……没有……”
韩承宗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霾,沈艺明白,他的心里一定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你不如跟我说……”话没说完,窗外出现的两道身影,打断了沈艺的问话。
没过多时,陈卫东与陆鸿州走进门内,向服务员要了几碗汤面。
“我们回来了。”
陈卫东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打了声招呼。
“说说你们了解的情况吧。”
沈艺点了点头,为他倒了一杯水,陈卫东道了声谢后,将手中的水杯端起,咕咚几口一饮而尽,随后便讲起了自己的发现。
市内分别由四个区分别是:金安区,顺平区,陈仓区,梁官区,虽然警察局与派出所的分布地区广,但警力分布不均,这也就导致了如果一旦发生了紧急事件,那么迅速赶到案发现场的仅有顺平区公安局。
比起数分钟后才会抵达现场的警察,在作案时更加应该注意的是巡警,一般的珠宝行附近都会有银行,这也就导致了周围一定会有巡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周围巡逻,这样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抢劫,那么极有可能装上巡逻的巡警,然后他则会通知自己的同事,接下来全市各区、县、乡迅速组织人员,对各地设卡,到时候别说销赃了,能不能活着离开杜雷市都是一个难题。
沈艺听完了陈卫东的介绍后,似乎有些为难,如果时间不够充足,那么抢劫的金额不达百万,那么这次的抢劫就毫无意义,除非是流窜作案,否则想在短时间内在同一地点连续抢劫两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纵然是那些榜上有名的悍匪,也绝不对犯这种傻事。
“珠宝行看来也并不好抢。”
陈卫东看出了她脸上的难色,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你们在哪儿嘀嘀咕咕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大妈猛地站起身来,将筷子往地上一甩,转回身来冲着沈艺一行人大声辱骂着。
沈艺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陈卫东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转过头瞟了一下那人,年龄五十岁上下,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嘴里正说这些不干不净的话。
陈卫东的脾气可没有沈艺那么好,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名大妈,心里有着几乎安耐不住的杀意。
“你现在闭嘴,我权当之前的话你没说过,懂吗?”
陈卫东满脸的戾气,语气不善,对方也被陈卫东的眼神吓到了,但嘴上仍旧不依不饶。
“你妈……”话没说完,陈卫东顺手抄起一个烟灰缸,狠狠地击向了她的头部!她应声倒地,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抹凉意从头顶处袭来,她伸手一摸竟摸了满手的鲜血,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伤口处流失,嘴里还发出一阵有气无力的喘息声,她的浑身颤抖着。
陈卫东举起烟灰缸,砰……砰……血液混杂着唾液飞溅而出,整个餐馆的人都清楚的看见,适才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在陈卫东的手下被活生生打死!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次次的重击,头颅已经凹陷大半,陈卫东随手将烟灰缸扔到一旁,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撑住地板站了起来,在其他人惊恐的眼神当中,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
“呼……这儿不适合谈话,咱们换个地方吧。”陈卫东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平静的看着其余几人。
“打死了?”韩承宗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卫东,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用烟灰缸把一个人活生生的打死!尤其是事后还可以平静的站在原地,风轻云淡的跟自己说着“换个地方”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现在叫救护车还来得及吗?”陆鸿州看着地上没有了气息的女人,做半张脸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看不出一点人的模样,右半边脸则是整个眼球突起,布满血丝的瞪着,不难看出她在死之前是多么的惊恐。
“走。”沈艺没有犹豫,快速起身离开了现场,其余几人也紧跟其后,最终在不远处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很快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