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和雷斯带着刚才跟着詹姆士的那个小警员一起赶到跟丢的地点,离汉森酒馆不算近,大约二十分钟路程。
“他是走的过来的额?”
“嗯,他喝的醉醺醺的,一边走一边晃,这一段路他走了近四十分钟。”
“中途上有接触过什么人吗?他在酒馆里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郑乾一边沿着刚才詹姆士的路线走着,一边问道。
码头此时正值热闹时期,大量喷着汽笛的船只不停的进港,工人来来往往的搬着成箱的货物,堆积的都能遮住视线。连走路都需要慢下来的地方,却能轻易的丢失掉一个人的踪迹。
“你明天多派些人,沿着码头搜寻詹姆士的踪迹。”郑乾对着刚才那个警员说道。
“我堂哥。。。会不会出事?”罗伯特担心的问道。
“应该会吧,不然呢?”郑乾看了一眼,“你觉得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失踪。”
“那我堂哥岂不是。。。”
“你到底对你堂哥有什么执念?”雷斯的好奇心彻底被罗伯特小媳妇的样子彻底勾起来了。
“你入戏太深了吧?”
罗伯特别别扭扭说了半天原来是他刚来这儿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警察局长的儿子就开始放浪形骸,到处惹祸,最后惹上一批流氓要剁了他的手。但是他的局长父亲并没有帮他,反而是詹姆士自行剁了自己一根小指又赔了钱帮助他解决了麻烦,所以他在他心里,詹姆士是比他局长父亲更重要的人,而且在他心里,如此重情重义的人是不会杀人的。
听完罗伯特的话郑乾想起见到的詹姆士残缺的手指。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詹姆士不是杀人凶手,但是现有的证据都指向他。
郑乾想了想提议道,“那这几天你就待在汉森酒馆,帮你堂哥看店,顺便观察记录一下有哪些人来过你堂哥的,探听些消息。”
“也许对寻找你堂哥有帮助。”
“好的,知道了。”
郑乾拍了拍垂头丧气的罗伯特,回到警局后又一头埋进了办公室。
“你不回家的吗?”
“回去干嘛,被监视吗?”
“那你也不能住在警局啊,要不你上我那儿去住段时间?”
郑乾摇摇头,又拿出格里森最后留下的线索,说道,“算了,什么线索也没有,回去也是干着急,还不如在这里看看资料。”
“别这样,你在这儿看破脑袋也没有用啊。回去休息休息。”
“我让你调查的格里森背景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这哪有什么线索,特别是你怀疑的,假的夏洛克和格里森有什么亲属关系,完全没办法查证。”
“那我们就假设,”郑乾沉思道,“从格里森那天中午出警局赴约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约他的人是熟识,第二,约他的内容与案件有关。”
“但是,我不认为格里森会去单独赴约和案件有关的事情。”
“那现在不就是死无对证了?”
“是的。”郑乾点点头,“我们在德文郡寄出的信明天应该到伦敦了吧?”
“嗯,”雷斯点点头,“我问了地址不明的信件都会统一送到伦敦总局然后再统一根据发件地邮戳地址遣回原地。”
“那我们明天先去总局,再去希莱克希斯。”
“那是个学校。”
眼前的迷雾越来越大,所有的线索都想乱成一团的麻绳拧巴在一起。失踪的詹姆士,还有神秘的四号邮筒,格里森的留言。
到底哪条线索离真相最近。
郑乾在雷斯的劝说下,早早回到了贝克街221号。
秦瑶一个人在贝克街221号,过的风生水起,好不滋润。郑乾一回来,就看见她邀请了两位太太和她们的先生在家里做客。
见到郑乾今天竟然这么早回来,秦瑶有些意外。
“这位就是您的房客,保利警局的警长-华生吧。”一位穿着绿色针织毛衣的女人看着郑乾问道。
伦敦已然进入深秋,这几天的奔走郑乾都没感觉道天气的变化,回到了贝克街,才发现屋内早已点上了壁炉,烘的整个屋子暖暖的。
“华生医生,”秦瑶向他招招手,“要不要一起?”
“不了。”郑乾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秦瑶的手艺他可是领教过。
“来吧,华生医生。”秦瑶起身微微颤颤的走向他,“今天的晚餐都是几位太太做的。”
秦瑶走到郑乾身边,朝他眨巴眨巴眼,枯槁的手搭上了他的胳膊。
没法子,这是被逼上梁山。
郑乾只好脱掉了外套,搀扶着秦瑶回到饭桌。
“怎么样,我们华生医生是不是长的一表人材?”
“哈哈哈哈,”餐桌上响起一阵哄笑,郑乾觉得有些尴尬,也只能跟着笑一笑。
“这两位是劳伦斯夫妇,”秦瑶指着穿绿色毛衣女人和他身边的男人说道,“他们夫妻是英国皇家医学学会成员。”
“这两位是伦敦邮政总局的佛瑞儿夫妇。”秦瑶转向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士和一位穿着绿色连衣裙的女士。
看了一眼秦瑶,这个老太太今天也穿了一件绿色裙子。
怎么回事?今天这个晚宴,怎么都是绿色。是在暗示着什么?
郑乾用眼神询问着秦瑶,一位男声打断了他,“华生医生是保利安警局的?”
郑乾连忙转过头,“嗯,是的,佛瑞儿先生。”
“今天我刚好看到一封信是你们探长的,说你们明天要去总局查看不明地址的信件?”
郑乾心里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是的。”
“这。。太困难了。”佛瑞儿先生看上去有些为难,“每天总局收到的未知信件太多了。”
“你想找一封信无疑是大海捞针。”
佛瑞儿先生的话让郑乾的心又凉了下去,想了一下,郑乾再次开口道,“那处理这些信件的工作人员呢?”
“每天都不一样,轮班制。有寄信邮戳地址的就直接发回去,没有的就放在仓库里落灰。”
“所以,我敢断定明天你们没有什么收获。”佛瑞儿先生耸耸肩,“你也可以亲自去看下有多少无人认领的信件,就会死心了。”
郑乾的心里一下子就被击落了,秦瑶见机给他到了一杯酒,并安慰道,“这条线索断了,还有其他的线索嘛。”
“今晚就放松一下吧。”
佛瑞儿先生向他举起了酒杯,郑乾像不受控制般的也举起了秦瑶给他的酒杯。
可能,他从心底里就是想放纵一下?
郑乾喝的自己朦朦胧胧的,听见劳伦斯先生问道,“对了,麦克医生出诊回来了,知道格里森探长死了还非常伤心呢。”
“伤心?为什么伤心?”郑乾觉得头有点痛,秦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哎呀,还不是觉得好的一个人突然就被杀了。”
“是的,唉,但是记得麦克医生那天不是去。。。。”
“什么?”郑乾听的似乎有些不清楚,醉醺醺的问道。
“没听见就算了。”秦瑶又把郑乾的酒杯满上,“别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对,就是这样。”郑乾一拍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来喝一杯!”
郑乾感觉世界都轻飘飘的,被送上楼的时候嘴里还叫嚷嚷着要继续喝。等他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躺好,楼下还是一片热闹的笑语。
郑乾转了身,默默的把被子压好,眼神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