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讲电话,还偷偷躲到洗手间里。”厉霄霆抱臂斜靠在门框上,看着沈清欢因为他突然出声而露出惊慌的神情,凤眸眯了眯。
“朋友……”沈清欢觉得自己这答案似乎有些太过苍白,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我的,老同学。”
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于厉霄霆的意料,“高中同学?现在还在联系,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
他记得沈宝珠的资料上写着高中辍学,所以猜测和她联系的是高中同学。
沈清欢垂着眼帘,目光微闪,轻轻的“嗯”了一声。
厉霄霆原本对她通话的对象就没多在意,就是想逗逗她,如今她这么老实的回答了,他也就没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只嘱咐她让她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餐,便转身离开了。
见他没有追问,沈清欢松了口气,连忙洗漱整理好紧张的下了楼。
楼下的餐厅里,厉老太太和厉贝贝已经在了。
两人见了她脸色都很不好。
“这也没几天,有些人少奶奶的派头倒是越来越足了呢。”厉贝贝用力的切着餐碟里的煎蛋,像是在切沈清欢身上的肉,“全家人都要等着她一个人吃早餐。”
昨天她跟厉霄霆打电话通风报信,原以为能捉到沈清欢的奸。
结果居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厉贝贝不甘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沈清欢,恨不得在她的身上能瞪出几个洞来。
“奶奶,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沈清欢硬着头皮上前,向厉老太太认错。
“霄霆心疼你,为你说话,我才免去了你的家务。”厉老太太缓缓的放下茶杯,蹙眉抬首,“可你呢?越来越没规矩。”
沈清欢垂着头听训,不敢反驳。
虽然最近因为厉霄霆的原因她在厉家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对厉家来说,什么都不是。
“少奶奶”这个头衔,只是暂时的而已。
就在她丧气的时候,身侧的攥着的手突然被一双大掌包裹住,一股熟悉的气息裹挟而来。
“奶奶,不怪宝珠。”厉霄霆站在沈清欢身后,高大的身躯几乎要将她整个笼在自己的怀中,“昨天她遇到了抢劫,受了些伤,所以睡的沉了些。”
“抢劫?”厉老太太眉头又皱紧了几分,犀利的目光狐疑的在她身上来回的打量,最后落在她还有青紫痕迹的脸上,“哼,如今的劫匪都是眼睛瞎了吗?居然会劫她?一副穷酸相。”
“赶紧坐下吃饭,一直杵在这儿是想倒谁的胃口?”
沈清欢悄悄看了厉霄霆一眼,用眼神向他道了谢。
或许是因为白筱筱带来的好消息,这顿早饭及时有厉老太太和厉贝贝的刁难,沈清欢也吃的格外的轻松。
饭后,她以为厉霄霆会像前几日那样去公司,却见他直接上了楼上的书房。
不一会儿,江寒也来了。
看这架势,沈清欢便知道厉霄霆今天是要在家里办公了。
左右无事,想及昨天厉霄霆的帮忙,她便抹了袖子进了厨房。
……
沈清欢端着做好的点心上楼时,厉霄霆正在讲电话。
她怕打扰到厉霄霆工作,放下点心便走了。
只关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厉霄霆在感谢对方,而且语气竟然是罕见的尊敬。
这让她不禁有些好奇电话那边的人的身份。
“东宴老师,这次的人情我记下了。”厉霄霆嘴角勾着,心情十分愉悦,“改日,我一定亲自上门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和的中年人的声音,“正好我今年也有在北城办一个展览的打算,既然你主动提议帮我处理好一切,我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厉大总裁这样费尽心思,居然求到我这儿来了。”
“这个嘛……”厉霄霆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在众多参赛作品中一眼就被“清”的作品所吸引,无声的笑了笑,“就是合眼缘罢了。她的作品很干净,很有力量,让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作品。”
“我可是好多年都没听到你这么高的评价了。”东宴哈哈直笑,“行,到时候我会让人安排好,一定让你和那位让你如此执着的设计师见上一面。”
一周后,北城艺术馆。
“来,把这个带上。”白筱筱将一个蓝色镶银边的面罩塞到沈清欢的手里,“东宴老师的助理说,这面罩是特制的,等同于邀请函,带上它就能进去了。”
沈清欢小心翼翼的接过面罩,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抚过,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之前答应白筱筱的时候,她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顺利。
早上她鼓起勇气向厉霄霆说自己和朋友约了晚上聚会,她本以为厉霄霆会向之前那样追问他几句朋友的身份。
可对方什么都没问,只嘱咐了她一句早些回去。
“你要出来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在外面等你。”
“筱筱,谢谢你……”
沈清欢拉着白筱筱的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段时间一直是白筱筱在替她同东宴的人沟通,就连她身上现在所穿的礼服也是白筱筱为她借来的。
要是没有白筱筱,她根本不可能站在这儿。
“谢什么谢!这都是你应得的!”白筱筱豪气的拍了她一把,“从认识你那天,我可就等着你能成为超级有名的设计师,然后抱你大腿享福。”
“现在你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接触到东宴,我还不得出把劲儿呀!”
沈清欢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带上这个面罩,你就是咱们未来可期的设计师‘清’了。”
白筱筱帮沈清欢将面罩带上,将人往艺术馆的方向推,“快去吧,见到了东宴老师,别忘了帮我要个签名,我好拿回学校长脸。”
沈清欢失笑点头,牵着裙摆进了艺术馆的大门。
如果她动作再慢上一拍的话,就会发现一辆她无比熟悉的汽车缓缓的开进了艺术馆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