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自然会有人去和你谈,你可以走了,你离开太久会惹人怀疑的,最后,再送你一份大礼。借你长剑一用。”
说完不待张家玺有什么反应,从他的手里夺过长剑,头也不回的将长剑插进了身后的血煞门修士肚子。
他身后的血煞门修士双目凸出,一脸的不甘,临死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连龙章对于杀掉自己的同伴并没有任何的愧疚,依旧是那副邪邪的笑容,把沾满鲜血的长剑递还给张家玺,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张家玺还愣在原地的时候,连龙章的话从远处飘进了他的耳中“你刚才吃的是腐心蚀骨丸,不要想着破解,这种毒药中还加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如果乱服用解药的话,会加快毒药的发作时间,后面去找你的人自然会告诉你下面该做什么,哈哈……”
连龙章离开后许久,张家玺的愤怒才慢慢平息下来,他在周围制造了一些打斗的痕迹,看看觉得没什么纰漏之后才提着染血的长剑走出了树林,走出树林之前,他还故意把身体的衣服弄得凌乱了一些,身上因为恐惧留下的汗水也显得顺理成章了,脸色还带着些潮红。
张家玺回到城中,看到他提着染血的长剑,马上就有青山宗的弟子过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张家玺就慌称发现了血煞门的修士,在城外激斗了一番之后,他斩杀了其中一人,其他人都跑掉了,他还让巡城的弟子多加注意,不可马虎大意。自己也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打起精神巡城,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
从那之后的几天,张家玺虽然依旧是酗酒,但是却喝的很少,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他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如果他一时间的变化太过明显,很容易会引起别人的察觉。
张家玺这几天心里十分的抑郁,他运功的时候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感觉心脏的地方多了一些黑色的斑点,他想试着运功祛除,可是刚一接触到那些黑点,一阵剧痛就从心脏处传到全身,他停下来,疼痛就消失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他再也不敢随便尝试,他也只能认命了,让他感觉到更加郁闷的是他不知道血煞门究竟会让他做些什么,这样稀里糊涂的受人摆布,让他那无知不高傲感到深深的耻辱。
这几天张家玺整个人都显得有着心力憔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因为上冶城周围再次出现血煞门修士的影子而担心,其实他是在担心血煞门究竟会让他做什么。
恐惧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绪,如果知道恐惧的根源,很多人或许就可以想开,也就没那么可怕了,最可怕的恐惧莫过于未知,因为未知才会让人更加担心,更加恐惧,张家玺就是如此。
在对未知的恐惧中,张家玺被整整折磨了七天。
七天的时间对于普通人都尚显很短,更何况是修士,本来七天在修士的眼中,只不过就是眨眼而过的时间,可是这也要就事而论,恐惧中的张家玺在短短的七天中被折磨的几欲发狂,满脸憔悴。
终于,在第七天的深夜,子时刚过,除了巡城的弟子大部分人都休息的时候,张家玺因为恐惧,依旧是没有休息,也没有修炼,一个人坐在屋里喝着闷酒,突然,一阵风吹过,张家玺的房间窗户被吹开了,诡异的是,窗户被吹开了一下,马上又自己关了起来。
张家玺揉揉有些迷离的眼睛想要看个仔细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黑衣人全身上下散发着一丝冰冷的气息,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色的衣服之中,只有一双锐利的双眼露在外面,紧紧盯着张家玺。
黑衣人身上冰冷的气息让张家玺略显昏沉的头脑马上就恢复了清醒,虽然黑衣人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和那锐利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但是此刻他却显得轻松了许多。
张家玺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眼前的黑衣人来找他所为何事,黑衣人的到来让他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张家玺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在说话之前先在两人的周围布置起了一个灵气罩,以免两人的谈话泄露出去,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黑衣人对于张家玺的小心也是十分满意,毕竟他要张家玺做的事情就是要他替代戚苏蒙的位置,成为血煞门在青山宗的奸细,如果没有足够的警惕,怎么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
灵气罩布置好,张家玺才真正放下心来,对着黑衣人说道:“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年轻人别太心急,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想办法回青山宗,找机会把这包药放进李长青的茶中,每次一点就可以了,但是要放足十次,这种药有一定的潜伏期,少则两年,最迟五年就会发作,发作之前是绝对不可能被察觉出来的。”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在张家玺耳边响起。
张家玺没有伸手去接黑衣人递过来的那包毒药,他的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斗争,黑衣人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让他欺师灭祖,让他极为震惊!
张家玺之前也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血煞门会对自己提出如此要求,虽然他这个人十分狂妄,傲慢,但是对于师傅他还是十分尊敬的,要不然郑天琪让他受了那么大的耻辱依照他的脾气,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罢手了,现在血煞门竟然让他做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他真的很想马上就开口回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任谁都会珍惜,普通人尚且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是他,作为一个修真者,他有着聪明的头脑,只要努力修炼,他还能活很久,所以他不想这么早就失去了性命,蝼蚁尚且偷生的念头已经打败了尊师重道的信条,心中那疯狂的仇恨种子也在提醒着他生命的重要,即便如此,张家玺也没有马上就答应黑衣人的要求,他心里的最后一丝良知还在做着苦苦的挣扎。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后天月圆之夜,你身上的腐心蚀骨丸会发作,那个时候我会再来找你,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黑衣人说完冷“哼”一声直接从窗户走了。
“哼”
又是一声闷哼声,只不过这次是张家玺发出的,因为黑衣人直接冲破了他设置的灵气罩,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一丝反噬,心口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黑衣人走后,张家玺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心中的思想斗争越来越激烈,让他的头疼起来,他用手紧紧的抓着头发,直到天亮,满眼血丝的张家玺也还是没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
上冶城的上空,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挂,明亮的月光给上冶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张家玺在城头站了半天,他不敢回房间,他怕一回到房间,在狭小的空间中,他又会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可是回不回房间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快要接近子时的时候,月亮也升到了夜空的正中央,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张家玺的心口开始朝着他的全身各处骨髓蔓延,来势汹汹的疼痛让张家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下来,他怕出声会引起巡城弟子的注意,强忍着疼痛快速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张家玺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进去之后,他反手将门合上,整个人就疼的直接坐在了门口,腰都直不起来了。
疼痛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更加凶猛,张家玺痛的开始在地上打滚,因为害怕出声会被别人听到,他把牙齿都咬出了血,整个人都开始在地上抽搐了,嘴里的血丝顺着嘴角流到了地上,脸上已经扭曲到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张家玺房间外的一个阴暗的角落中,一个黑衣人正蹲在那里,在张家玺回到房间之后,他就用灵气罩把整个房间都罩住了,就算张家玺在房间中再怎么折腾,外面的人也不会听到,房间中张家玺的一举一动都在黑衣人的掌握之中,他之所以不进去,为得就是让张家玺多受一会皮肉之苦,这样他的心里防线才能变得更加容易崩溃。感受着房间中张家玺的痛苦,黑衣人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
疼痛越来越强烈,最后张家玺实在是忍不住了,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房间里的桌椅早就被他翻滚的时候踢的东倒西歪。
又过了一会,黑衣人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是想让张家玺多受一会苦,但是他绝对不可能让张家玺死掉,如果张家玺因为承受不住痛苦死掉,那他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