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身影立在夜里的风雨中。黑袍湿漉漉,紧贴着男人的身材。他静静地立在风雨中,任由风雨欺凌。孑然的气势,傲然而立。看到南宫逸出来,棕色的鹰眸终于有了一丝光泽,扯了扯喉,却咬不出半个字。只能一直望着南宫逸,想要他告诉自己她安好。
南宫逸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朝轩辕彻走去,探手搭了搭他的肩,“大师兄,回去吧,她没事。”
“那就好。”轩辕彻的声音有些嘶哑,却是安然不少。棕色的眸子,透过夜色慢慢朝厢房望去,似乎这样他才能更放心。良久,垂了垂眸,猛地转身。迈着步子,就要离去。
南宫逸紧跟在其后,两人皆没有再说话。可是从他们的神色上看,却都是有话要说的。待二人走到自己所居的厢房前,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二师弟,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想法子暂时稳定疫情。”轩辕彻冷冷开了口,抑制不住的忧色染青了他俊美的面庞。说完,便朝一间厢房而去。
“大师兄——”南宫逸猛地叫住了他,轩辕彻一顿。身后是南宫逸的低叹,“我们不该怀疑她的……”
是啊,不该怀疑。可是不得不怀疑。他想要去相信她,可是他除了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还是景王朝的君王。看着自己的子民被瘟疫侵蚀,生不如死,他恨不得去分担这份痛楚。好不容易找到治疗的方子,就差那些药物就可以把瘟疫驱除了。却是半路被人劫了,他急了,更是怒了。狐狸头飞镖,世上独一无二的做工,除了那个老狐狸司徒泰有,还会是谁?那老狐狸难道没死吗?这般想来,最大的嫌疑也只在萱枫身上。可是他是多么希望,这是有人设的计。派去查探的人,传来消息确认是司徒泰的旧部劫走了药品。这让他如何再不怀疑她?没有说话,轩辕彻径直进入了自己的厢房。门吱呀一声,关闭在夜中。
南宫逸自是知晓轩辕彻的为难,可也不能再说下去了。毕竟,枫儿的确有嫌疑。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去相信她,这是他的选择。而大师兄的选择,只能由他自己去做。南宫逸的眸子已深,转身也走进了隔壁的厢房。
夜,似乎又回归了寂静。
天际鱼肚白慢露,一轮红日渐渐升起,夜色慢慢被驱散开。
一丝日光透过窗柩,斜斜洒落在青色窗幔上。床上熟睡的人,紧闭着双眼。秀眉微拧,卷翘的睫毛,如扇般微微颤抖着。
萱枫只觉得头微疼,扶了扶额间,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汪青色。淡淡的光晕,丝丝刺眼。眨了眨眼,想要适应这缕光芒。侧眼看了看,屋内的桌子上,一壶茶水正冒着热气。扯了扯嘴角,却又突然黯淡了下来。每次醒来,至少都可以看到他们两其中一个,可是现在却是两个人都不见了。一阵失落,萱枫苦笑一声。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衫。径直走到茶桌前坐下。茶水的热气,暖暖的冲到她的脸上,淡淡的荷花味香在鼻尖迷醉。
荷花开了吗?萱枫愣愣的挑了挑眉。起身打开房门,强烈的阳光有些刺眼。
门外两个随从,面无表情的站着。见萱枫想要出来,这才伸出手拦住了她,“夏姑娘,主子吩咐,您身体还没痊愈,请您在屋内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吩咐小的们就是。”
随从板着个脸,冷冷说道。萱枫挑了挑挑眉,自己是被禁足了吗?这到底算什么?“荷花开了吗?”
清冷的声音,有些愠怒。随从一愣,显然没想到萱枫会这样问。“回禀姑娘,时值五月。昨儿个的雷雨一下,附近荷花塘的荷花便开了。”
“哦。”萱枫轻声应道,点了点头。退回屋内,将门一关。屋内再无声音,两个冰冷的随从一愣,相互对望一眼,继续如呆木一般立着。
萱枫一关门,脸色一青。这该死的轩辕彻,果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既是怀疑她了,何不直接杀了她。这般关着她,又是为何?喉间一阵干苦,酸酸涩涩。
不行,她不能任由自己这般处境。眉头一皱,理了理思绪。按他们二人所说,那狐狸飞镖乃司徒泰独有之物。而司徒泰确实是死在了她的手中,不可能还活着。药品被劫,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无论如何,她得弄清楚才是。
想到这里,萱枫紧紧握起了拳头。她最讨厌被冤枉了。轩辕彻那家伙该死,那些让她受冤的人更是该千刀万剐。
清迈脚步,萱枫迅速换了件白色的男衫。用木梳将长发梳起,用一条黑带竖起。匆匆收拾了自己的行礼,两块金牌,一叠银票,一把匕首,倒是简简单单。
回头看了看被自己换下的那件青衫,萱枫撇了撇嘴。她才不要他的东西,就算走她也只带走自己的。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哼,轩辕彻你会后悔的。至于妖孽你,等本姑娘高兴了再来找你,谁让你和他一起怀疑我。
打开窗柩,萱枫踩着一个红木凳子,慢慢爬了出去。夜里逃的那是做贼的,她萱枫可不是。所以这青天白日的走,才是最适合她的。纵身一跳,萱枫人已顺顺当当跃到了窗下。轻手轻脚,萱枫朝医馆外走去。
轩辕彻到底还是小看她了,要知道现在的她早已不是他刚认识的萱枫。她好歹也是出师九阳山。就算再不济,也算是一名高手了。只是平日和他们呆一起,压根就没有展现的机会。也许正是因此,轩辕彻还以为她是原来那个只会几招拳脚的女人吧。想到九阳山,萱枫忽的有点想那个老头了。也不知小芽和小白,在九阳山过的如何?罢了,罢了。等她查清楚这件事,她就亲自去九阳山将他们接回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