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走后,老朱自己捋了捋思路,莫凡竟然故意忽略他带人劫走母狗的事情,他轻描淡写的用平常市民丢狗找狗的把戏就把母狗带走了。老朱心里反而觉得忐忑不安起来。
他给青桥打去电话。目前他能商量的人中除了她,还真找不到别人。
他说那是他的一个故友将母狗托付在那间实验室的,他对母狗在他那里的事情并不知情。青桥转述莫凡的狡辩而老朱听的心里更加忐忑了。
他问,我当时劫走母狗的时候是不是过于顺利了?这一问将青桥问住了,她想了想,也对,那么多人都在找母狗,按理说他会对母狗严防死守才对。这事却有蹊跷,但是既然母狗已经找回,现在再纠结这些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可是,黑狗还没痊愈,母狗又被人牵走了。老朱懊恼道。青桥宽慰她,既然母狗是莫凡一个故友的,那么找他引荐一下总没有错。
当晚,老朱和青桥就来到了莫凡的别墅楼下。出来迎接他们的人让青桥着实大吃一惊。那人是杜筱铭,她消失了十几年的继母。想到瘫痪在床的父亲,她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青桥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但是杜筱铭却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冷漠的听着青桥的责难。她当时离开自然有她的苦衷,她没必要跟她解释太多。
对于当时在狗舍别墅是谁劫走的母狗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青桥知道杜筱铭的狠厉,了解了莫凡的伪善,跟他们在一起周旋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直接明码标价吧?让黑狗恢复如初需要什么代价?青桥道。
杜筱铭望了望莫凡,眼里满是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伸了两个手指,一天二百万,让母狗一天24小时陪着黑狗,直到黑狗痊愈。这可比当时黄金血液的价格只多了几十万而已。
青桥甚至都没有跟她的父亲请示一下自己便爽快答应下来。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看到杜筱铭那张冷漠又妖媚的脸,她就全身不自在。
老朱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看着青桥跟那个女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愣是一句话没说。
临走时,老朱突然无意似的问杜筱铭,那天你的母狗是怎么丢的你还记得吗?杜筱铭先是一愣,又娇笑着敷衍道,是她自己走丢的,我确认过了。
那样子好像事情确有其事,但是是他多虑了。老朱心里的疑惑更多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太轻易了,容易的让人有种不真实感和惶恐感。
母狗充当24小时移动血袋,寸步不离的供养着黑狗,俩狗你侬我侬的日子真是羡煞旁人,但是越是看他们这么难舍难分,老朱的心坎就越觉得亏欠他们。多的那几分愁绪又惹的老朱彻夜难眠。
黑狗终于痊愈了,而属于他的配种日也很快安排上日程。眼看着质量颇高的金牙或者狗金就要在市场断流,黑狗的痊愈不可谓不是一场及时雨。
而那些并不成气候的克隆狗生出的金牙的质量真是糟糕透了。如今一切恢复如初,狗场终于又能正常运转了。
但是奇怪,对于配种黑狗并不十分配合,反而十分反感这样的任务,如今它除了,愿意跟母狗腻在一起,其他的活动似乎一概不愿参与。
这天,一人一狗站在狗舍别墅的玻璃幕墙前,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
老朱抚摸着黑狗稀疏的毛发,它皮肤上点状或块状的疤痕透过毛发隐约映入眼帘,虽然比以前丑了数倍,但是它历经沧桑,更显威严的神情却比以前更有驯服力和号召力。
它只要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老朱觉得它稳重的有点像个人物了,他在它面前似乎都要礼让几分。
老朱正站着发呆,突然莫凡跟青桥一起来到狗舍,青桥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莫凡倒是有几分得意的神情。
老朱问怎么回事,俩人沉默了一会儿,青桥突然开口道,母狗怀孕了。
这是母狗存在以来第一次听说她怀上黑狗的崽儿。
公司上下无不振奋。他们曾经试过让母狗自然受孕,但是全部都以失败告终。这次母狗的出现竟然带来了奇迹,就连常年卧病在床的柳老爷子都亲自到达狗舍目睹这一奇迹的时刻。
这是老朱第一见他,青桥的父亲,一个全瘫痪却仍运筹帷幄操纵全局的人。虚白的头发,僵硬的肢体,眼中却满是热烈的对生活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