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狼吞虎咽吃喝着的二人,静默着,一言不发,反倒是两名小孩子躲在栋梁柱后面好奇地看着二人,想上前又不敢。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老者淡淡的声音响起,映抬起头看向老者,抿了下嘴唇,说道:“因为食物。”
“这么多年来你们是唯一一队发现怪异的旅者。”老人长叹一口气,慢悠悠地点上一支烟卷,“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想!”这回反倒是安抢先回答,“镇子里的饭菜都恶心的要死,不是给人吃的!”
“听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老人背过身去,“我要你们帮我,还这镇子一个安宁。”
“若是代价,我不会同意,若是您的恳求,我会考虑的。”映笑了笑。
“就当是老头子我的恳求吧,这里被扰乱的太久了,大家都不得安宁啊,可惜离城市太远,又隔了个荒原,哎。”老者摇了摇头。
“您先说。”映微微鞠躬,表示了谢意——对这顿饭。
“五年前,老头子还是这镇子的护卫长——”老者抽了口烟,沉默了一下,陷入了回忆当中。
两大王国为了争夺荒原的控制权,在荒原上展开了一场国战,而作为贝卢斯王国的领地,溪谷镇理所当然的成了王国的驻军总部,一切都是从那时改变的。
“斯坦队长,镇子里的百姓就交给你安抚了,必要时可以让百姓们,给军队挡下一波冲击。”主管军队的文切柯将军笑着对我说道,我从那里面看见了疯狂与残忍。
“可是,百姓们没有……”我不甘心地反驳道,只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这是命令!”
“是!”我无奈地回到了卫兵队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士兵们。
果然,长时间与百姓们相处的感情战胜士兵们对命令服从的天性,他们开始谋划起对将军的一场刺杀计划,并选出了最能干的小伙子担任这一必死的任务,无论成功亦或失败。
只是计划终止了,因为在行动前的一个晚上,我照常去上交本日的民众报告,却听见里面正在进行一场谈话。
“灵使,这样没问题吗?对面也是有灵者的,一旦被发现 你我都要死。”这是将军的声音。
“发现的,杀了就好了。”这是陌生的声音,很阴沉,我不敢推门进去,小心的转身离开。
国与国之间灵者是相对自由的一群人 ,甚至法律上也给灵者开了绿灯,而战场上的灵者,一般非灭国之战,都不会出现,现在出现了就证明,这场战争已经有了质的变化,那同样证明,这将军也是灵者,只有灵者间才能平辈交谈,被称之为灵使,那就是同时是灵者和王上的使者。
我不知道他们在谋划着什么,反正对我而言首要的是阻止送死的年轻人 ,虽然有必死的觉悟,但送死真没必要。
战争打响了,我们的战士们将敌方杀的节节败退,我也第一次见到王国军队的英勇,居然连小队长都是灵者!
作为普通人,我无法分辨一个人是否是灵者,之前的消息也不过是听旅者说的,现在我明白了,什么灵者参战就是灭国之战,都是狗屁,战场上灵者如狗一般不值钱。
总之,我们赢了,但在开庆功宴的那个晚上,军队不知何时把矛头对准了乡亲们,把整个村子杀戮一空,留下了满针子的尸体,我们几人是辛运,正好躲在了镇口处的一个沟里,趁着夜色跑了出来。
可当我第二天回去看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本该死去的大伙都活了过来,如平常一样生活着,可我一直留了一个心眼,没进到镇子里在外头观察着,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出来的意思,直到一批旅者到镇子里,并再也没有出来,我终于知道了哪儿不对劲了,这个镇子仿佛有人控制一般,只不过出不来罢了,并且我在后来也看见了那些旅者,他们完全融入了镇子的生活。
而当某天,我突然在晚上又去了镇子想看一眼,却看见了忘不了的东西,大伙都变成了奇怪的人,行动都很怪异,而且,而且在互相撕咬着,没错,就是撕咬,已经不是人了。
从那以后,我就在镇口处每天说着那句话,希望有人能注意到,至于为什么不直说,也许是因为我害怕吧,怕控制这个镇子的人会对我出手。
只可惜,五年了也只有你们两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跟着你的。”映眯上眼睛。
“老头子好歹还是护卫队长,没点本事能混上这口饭吃?”老人没好气道,愤愤的看着映。
“那老队长知道是谁控制着这个镇子吗?”映依旧看着老人。
“知道,那家伙呆在图书馆里面。”老人叹息一声,“他在里面操控着整个镇子,在五年前我和他见了一面,但他好像有什么限制,自己没出手,反而操控着一众镇民来追杀我,但镇民们都没法追到镇口,而且一到天亮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嗨!”
“所以老队长才会在镇口处——”映舔了下嘴唇。
“对。”老人点点头,“老头子我以斯坦?博?列克的名誉起誓,以上所述并无半点虚假。”
“好,我们相信你。”映放下了筷子,把还在扒拉着的安拉起来,对老人行了一礼,“根据您老的信息,只要在白天的时候把图书馆里的那位杀了就行了是吧。”
“老头子就谢过二位了。”老人也回礼鞠躬,而且身后的几人也都是一起行了礼,唯有那男人微微摇了摇头,映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默不作声地记了下来。
半夜时分,映看着快燃完的蜡烛,沉思着什么,摸了摸背后的伤口,又看向门外,房间是老人准备的,很舒适。
“映,还没休息啊。”安打着哈切迷糊地撑开眼皮,“明天还要战斗呢。”
“你先睡,这件事有些不对劲。”映挥了挥手,将目光收回,闭目思考起来。
“哪里不对啊,老人不是挺好的吗?”安疑惑道。
“好过头了。”映冷哼一声,“我们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吧,你会对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全盘托出吗?哪怕走投无路,放手一搏,那除了老人外的其他人呢。”
“而且,”映的手指敲打着桌子,“那个故事本身就是个问题。”
说着也不再理旁边一个劲追问的安,只是默默的看着蜡烛,五年前的一场火,应该,不仅仅是战火吧。
这么想着,映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他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