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修整让二人的体力多少恢复了一些,然而映的伤口却越发有些疼痛。
“有毒。”安一脸凝重地看着伤口,被刺入处的皮肉都略有些发紫。
“没什么大碍,继续赶路吧。”映挥了挥手,穿好上衣,走到营帐外面略微活动了下身体,太阳刚升起不久,可惜在这荒原上体现不出什么美感,“今天一定要到下一个镇子。”
“哼,本公主明白的,没必要你教。”安撇了撇嘴 ,却是很老实地收起了露营的东西,跟在映身后踱步向前。
穿过荒原便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个镇子,溪谷镇,只可惜,没有小溪,也没有山谷。
“这里以前是有小溪和山谷的。”镇子外面有一个见人就说这句话的老者,映和安看了一眼,也和所有人一样,走过去了,太阳当空,为了走出荒原,他们又花了半日时间,大中午的,又累又渴,哪来什么心思去听这些废话。
“这里以前是有小溪和山谷的。”说话的老者浑浊的双目从二人身上扫过,但很快又收了回去,继续在镇口说着不明不白的话语。
“映,本公主觉得有些奇怪啊。”安有些不安地说道,把声音压得很低,却看见了映禁声的手势。
“奇怪?哦 ,你们是说镇口处的老头吧 那家伙在那呆了五年了,以前也是个好人呐,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酒店里的伙计开口道。
“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映转过头去 ,和伙计攀谈起来。
“也没什么大事,好像就是一把火把这镇子烧了,那老头就疯了 见人就说这镇子以前也是有山谷和小溪的,镇子重建好了也不来镇子里住 ,反而跑到了荒原边上,一个人在那生活。”伙计耸了耸肩,说完便去干活了。
“总觉得有些奇怪。”安嘟嘴嘀咕道。
映看向端上来的饭菜,用筷子搅动两下 ,才开始吃起来。
“我没胃口,不吃了。”安却仿佛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噔噔噔地跑上楼。
映没理安的举动,无声吃完后,便一人返回了荒原,在路过镇口的时候,老人依旧在那说着:“这镇子以前也是有小溪和山谷的。”
映皱了下眉头,快步离开了镇子,在荒原上大吐特吐起来,将刚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又强忍着恶心,取了一点包在了两个个挂囊中,这才回到了镇子。
而那堆令人作呕的东西竟然全是腐肉,还有虫子在上面蠕动,刚才映全是靠着灵能,硬是没咽下去。
“映,你是怎么吃下去。”安一脸恶心的看着映。
“没吃,吐了。”映抽搐着嘴角,从怀里掏出那两个挂囊,“选一个带着。”
“好臭。”安捏了捏鼻子。
“废话,我吐的。”映扔过去一个,把另一个收回怀里,“暂时先带着 。”
“——”安已经说不出话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兜在了口袋里。
“希望,平安无事吧。”映叹了口气 ,“下午和我去看一下这里的县志,没有的话,就跟着镇口处的老人,去他家。”
“为什么,本公主才不要。”安在床上打着滚。
“那你就死在这好了。”映无所谓地说道,说着黑色的粒子在身上变换重组,形成了一层黑色的薄膜包裹住了整个身躯。
“干什么啊。”安看着映的样子。
“你不觉得这地方很臭吗?”映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这也太浪费灵能了吧。”安瞪大了双眼,世界再怎么变换能量守恒定律还是没变的啊,每个灵者都可以看作一个容器,变强就是不断扩大容器的容量和密度,容量代表了一个灵者可以使用的最大灵能,密度代表了可以操控的灵能。
“没防御功能,只是挡挡触碰罢了。”映长叹口气,“我的灵能容量还不至于一层薄膜都维持不住。”
安一脸不信的表情,但离下午还有些时间,便在床上眯起了双目。
映拍了拍脑门,看向外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就扔下已经睡着的安一人去找到了图书馆,只是,没有县志。
“奇怪,县志呢,这么一个边境镇子,怎么会没有县志呢。”映又来回走了几遍。
“小伙子,找县志干什么呐。”一直坐在柜台旁的老头子笑呵呵地走到映旁边,一双已经浑浊的眸子里,却流露出一点清明。
“没什么,只是看这个镇子不错,想看一下这镇子的人文历史罢了。”映笑着回答道。
“这样啊——”老头依旧笑着,却顿了顿,“小伙子吃饭了吧。”
“吃了。”映回应着。
“拿去吧,早点还回来。”老头子从柜台里抽出一本黄皮书扔给了映,却止不住有些失望,清明的眼神又暗淡下去。
“多谢了。”映接过后点点头,却突然反应过来,“不用什么手续吗。”
“你瞧我这脑子,连手续都忘了。”老头子一拍脑袋,张开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大笑起来,把书抢过来放到了一个小灵能镇里面,黄皮书上也出现了小阵法,“借期一个月,否则会自动传送回来的啊这书。”
“明白了。”映微微鞠了一躬,便快步回到了旅馆中。
“果然,县志只记载到五年前。”映双目微眯,合上了书籍,看了看一旁还在睡觉的安,一脚把安踹到墙上。
“干什么啊,谁踹的本公主!”安吃痛大喊,看见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和床上的口水,又是讪讪一笑。
“走了。”映把书扔在一旁,也不管安有没有跟上,就往荒原方向走去,路过镇口,那老人依旧在那不停说着
“这镇子以前是有小溪和山谷的。”
“那么快干嘛!”安跟上来很不开心地嘟着嘴,又看向那个老人。
“在这等着,等到老人离开。”映冷声道。
“那么凶干嘛,是你要我做伙伴的,小心哪天我跑了。”安撇过头去,一个人嘀咕道。
“你说什么。”映看着安。
“没,没什么。”安不自然地笑了笑,便不再言语,静静等着太阳下山。
而映的双目不知何时已经附上了一层黑色的波动,这是判断附近是否灵者的方式之一,也是最常用的方式,只可惜,连那个老者也不是灵者。
一天下来,共四队人进入了小镇,只是镇里的人,没有一人出过这个小镇,没有一人!
映看着逐渐下沉的太阳,老者也是从那个路口离开,一步一步地向荒原走去,而映与安远远地跟在后头。
果然在几千米外,孤零零地立着一幢简陋的房子,房中有四个人,一个壮年,一名妇人,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孩童。
“爷爷,今天有肉呢!爸爸从荒原里打的野兔肉。”男孩在那挥着手大声喊着。老者也是笑着挥手回应着孩子的热情,只是疲惫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看向镇子的方向,或者说映与安的方向。
“这老头和镇子里完全不一样嘛。”安轻声道。
“别说话,还不确定他是否发现了我们。”映摆了摆手。
待老者几人进了屋子,映就挨着墙角听着里面的谈话,可还没等安跟上,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老者拄着拐杖看向二人:“进来吧,这儿,也只有这屋子里还能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