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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爸爸的离去

回到家,爸爸没有回来,她不知道爸爸干什么去了,也不敢问,从医院回来后,她就没有和爸爸说过话,她不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她想问问爸爸,看着爸爸喝酒的样子,她放弃了这种想法,爸爸喝酒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很凶很凶的。

很饿,想去煮点面条发现灶台上的煤气已经点不燃了,余晓翻找着,在一处柜子上终于找到一包泡面,用着水瓶里的温水泡起面,没有泡开的面很难吃,余晓吃了几口把泡面推到一边,看着紧闭的门,好希望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叫她吃饭。

等了许久,犯困的她已经不期望有人来叫自己了,最终还回到自己房间窝在床上睡觉了。

睡梦中,她看见妈妈,妈妈笑着,然后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余晓追着妈妈消失的身影,叫唤着“妈妈,妈妈。”

“碰”一声,惊醒了余晓。天以亮,躺在床上的余晓听着外面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爸爸回来了,她下床轻轻还没走到门边,门就被打开了,爸爸看着自己,一手拧着酒瓶喝了口。

“给你带了早餐,吃了带你去学校。”爸爸说着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继续喝酒。

余晓坐在桌子上吃着包子,包子已经冷了,不知道买了多久!咬着包子瞄了一眼爸爸,头发乱糟糟的,胡子很粗,衣服还是那天的衣服,已经很脏了,满身的酒味,这已不是原来的爸爸了!

余晓还在看着爸爸,爸爸突然把酒瓶搁在桌上的声音吓着她了,赶紧低下头啃着手中干瘪瘪的包子。

爸爸站起来:“吃饱了,就走吧。”

余晓跟在爸爸身后来到学校,这个时候正是老师给小朋友们讲故事的时间,自己站在教室外,爸爸和老师在远处说着话,在窗户外看见教室几个小朋友凑在一起边说着边瞧着自己,余晓知道她们就是那天在滑梯梯那几个人,肯定在说自己的坏话,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了。

爸爸和老师说完了,回到教室门口,老师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回到教室里关上门,余晓想问问老师怎么了,爸爸就拉起自己大步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路过商店,爸爸又买了酒,一切行为让余晓觉得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爸爸了,不会问自己饿不饿!不会问自己妈妈不在,自己这几天怎么过的……!余晓鼻子一酸,想哭,看着爸爸走远的背影,想到妈妈还在的时候,这个人也没那么关心过自己!

回到家,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余晓看着桌上还剩的一个早上没吃完的包子,拿过来慢慢啃着,家里有面条,可是没有煤气了!她想去问爸爸要吃东西吗?这样自己就可以告诉爸爸没有煤气了。刚想到这个点上,房间门打开,吓得把手中还剩的半个包子藏到背后,余晓有些紧张。

爸爸靠着门说:“做点吃的去。”

“哦!”余晓回答着,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爸爸没有煤气的事,说着:“爸爸爸,没有煤气了。”

“那就用电。”爸爸说这话的同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准备回房的时候,又说着:“不会就去隔壁借。”说完就关上门,留下余晓一脸迷茫看着紧闭的大门。

余晓在厨房里捣鼓着电磁炉,这个东西见过妈妈用过一次,妈妈闲它太慢就没用过。电磁炉上面很脏,余晓找个块抹布擦着,清干净电磁炉后,准备通电的时候,余晓有些害怕,想起在学校老师说过电的危害,插电的时候就特别小心,通电后,余晓把锅放在电磁炉上,往锅里加上水盖上盖子。等水开时,余晓发现厨房里没有面条了,她只好去外室的一个柜子里找,记得妈妈买东西回来后,都会把一些米,面,油放在那个柜子里,打开柜子,空荡的柜子里就剩一把面条了,余晓拿起面条回到厨房里,锅里已开的水溅在电磁炉上,余晓慌忙拔掉插头,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锅子,吓得快哭了也不敢出声。

第一次用电磁炉实在给了余晓一个惊吓,心里还在砰砰直跳。不管吓成什么样,面条还是得煮完!余晓用干抹布擦掉电磁炉上面的水,再把锅子放上去,水开后再把面条放进锅子里。

余晓端着煮好的面条站在爸爸房间,喊着:“爸爸,面煮好了。”

等了会儿,房门打开,爸爸拿过余晓手里端着的面碗,准备关门的时候说道:“以后不用去学校了。”

余晓想问下爸爸为什么,房门已经关上了。无奈之下,余晓只好回到桌子上坐下吃着自己煮另外一碗面条。面条味道不怎么好,除了放点盐,什么都没有!还记得妈妈每次给自己煮面的时候,都会在面条上加上一个鸡蛋,此刻,余晓很想很想妈妈了。

爸爸还是不定时的出去回来,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余晓也不知道!余晓每天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窗外偶尔走过的一两个人影,他们不会发现这个窗户里面还有一个小孩,余晓感觉自己就这样被遗忘了!爸爸不会问自己,就连隔壁的阿姨也好久没见过了,余晓想着自己能马上长大该多好,这样也许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每天吃着清面,余晓很难过,她也想吃好吃的,想吃妈妈做的煎蛋,难过了一会儿也就没事了,想着家里爸爸会不会留下钱,这样就可以去商店买东西了。余晓在爸爸房间翻找着,已经很乱的房间这下更乱了,余晓一点也不害怕,想着爸爸也不会在乎这个房间被人翻过的更乱了,乱翻一阵,余晓一分钱也没找到!很泄气的坐在地上,感觉已经没人愿意管自己了,很委屈很难过,就当余晓站起来的时候,看见衣柜的角落里好像有一块钱,她跑过去捡起来,真的是一块钱,她开心的跳了起来。

攥着一块钱站在商店外,余晓犹豫着应不应该去把一块钱用掉,这会不会是爸爸掉的一块钱,等他回家了会到处寻找,然后再问自己……手中的钱都皱成一团了,余晓想着脚步还是自觉得走进了商店,她太想买点东西来吃,瞧这货架各色食品,看着手里的一块钱,不知道能买些什么?商店老板见余晓围着货架来来来回回几遍,也没有拿要买的东西,便走过来问:“小姑娘,你要买什么?”

余晓见问自己的是个中年大叔,伸手把一块递给大叔,说着:“我想买一块钱的东西。”

大叔看着皱巴巴的一块钱,说:“一块可以买个棒棒糖。”说着就要去给余晓拿糖。

余晓跟上去,有点着急的说着:“叔叔,我不想要棒棒糖。”

大叔准备撕下棒棒糖时,见余晓这样说着,便又问:“那你想买点什么?”

余晓目光在货架上溜了一圈,看见一排火腿肠整齐的摆放着,她走过去拿起一根,问大叔:“这个多少钱?”

“一块。”

“那我就要这个。”余晓说着把一块钱递给大叔。

余晓拿着火腿肠刚要走出超市,听见大叔在背后又说着:“这是谁家小孩,长的真乖。”

余晓听到这句话,想着这个大叔是在说自己吗?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自己,就连妈妈也没有说过!

余晓拿着火腿肠想着今天煮面条可以加根火腿肠了,很快乐的走回家。刚到家,就见门开着,余晓知道肯定是爸爸回来了,爸爸在房间里网一个袋子里装着衣服,突然抬头看像自己,余晓吓得把手里的火腿肠赶紧藏在背后。

“爸爸,你回来了,我去煮面条。”余晓转身就要往厨房去,爸爸叫住她。

“今天不用煮面了,出去吃。”

一家小饭店,爸爸叫了几个菜,余晓低着头只顾吃着,爸爸偶尔还给她夹菜,余晓看着碗里爸爸给她夹的菜,她突然感觉到爸爸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这一刻她是开心的。

吃完饭,回到家中,余晓就回房间休息了,躺在床上想着爸爸今天怎么突然去外面吃饭,还发现爸爸今天怎么没有喝酒,感觉爸爸今天很不一样,余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天黑着,余晓迷迷糊糊的起床上厕所,刚要拉开房门,就听外屋传来爸爸说话的声音:“这是500块,你拿着,孩子就帮忙照顾下。”

“你这是要去哪里?”另一个说话的声音是邻居阿姨。

“你不用管,过几天我就回来的。”

余晓感觉爸爸要走了,不要自己了。拉开房门,爸爸已经走了,余晓跑了出去,站在空荡荡的街道,没看见爸爸,爸爸不知道去了哪里,余晓对着黑暗中大喊着:“爸爸……爸爸……。”

眼泪流了下来,静悄悄的街道没有人回应她,余晓蹲在地上大声哭着。

后面传来阿姨的急切喊声:“余晓……晓晓。”

阿姨拥抱着她,哭的更厉害了。

躺在床上,余晓还抽泣着,阿姨说着一些安慰自己的话。

就这样,爸爸走了,给了邻居阿姨钱要她帮忙照顾自己,余晓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没爸爸没妈妈的孩子了。

爸爸走后的这段时间,余晓每天跟着阿姨吃饭,有时候还会去阿姨工作多地方呆在,现在的她更不爱说话了。

一个月后,余晓还睡在床上,听见外面敲门,以为是阿姨叫自己吃饭,余晓打开门,一个和邻居阿姨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站在门外。

女人见开门的是个小孩,就问着余晓:“你家大人了?”

余晓盯着女人摇摇头。

邻居阿姨可能听见了,走出来用围裙擦着手问着:“怎么了?”

女人又说:“这房子还有3天就到期了,我来问下还租不租?”

余晓站在门口,看着邻居阿姨把女人叫到一边说着些什么,然后女人走了,阿姨回到门口,笑着对余晓说:“洗脸,过来吃饭了。”

余晓洗脸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那个女人刚刚说的“房子”。记忆里,爸爸经常带着妈妈和自己搬家,这个房子是爸爸一年前搬进来的。

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多了一个人,他是阿姨的老公,一个又黑有胖的男人,余晓感觉他长的不像好人,很不愿意同他一起吃饭! 饭后,余晓趴在桌子上,看见虚掩的厨房门,阿姨和胖男人在厨房说着话,余晓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男人说话的声音时不时传了出来。余晓忍不住偷偷靠近厨房,想停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一个月了,她老子走的时候就给500,你还想帮别人养孩子?”这是胖男人说的。

“她爸说的过段时间就回来,难道就把她扔在这里不管了?”这是阿姨说的。

“回来……她老子要回来,早就回来了,现在租房要到期了,连个人都没见。”

“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能……。”

“我不管……。”

后面再说什么余晓已经听不见了。回到自己房间,余晓躺在床上蒙着头,很伤心很伤心的哭了起来。

三天后,房子被那个女人收回去了,余晓暂时住在阿姨家的小客厅里。只要胖男人回来,他就要和阿姨争吵一番,这样让余晓渐渐产生了一种不好感。

这天,胖男人想往常一样回来,余晓以为他又要和阿姨吵起来!吃饭的时候,胖男人说着:“房子这个月到期,不租了。”

“为什么?”阿姨停下筷子。

胖男人吃着饭说:“回老家。”

余晓吃着饭听到这里停了下来,虽然胖男人和阿姨吵架让她有不好感,但更让她害怕的是这最后的避风港湾也会消失。

胖男人扒着饭又说:“放心,我给她找了个地方,那里有吃有住,还不用花钱。”

余晓不知道胖男人说的是什么地方,但是,那个未知的地方让自己有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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