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它?”居目一愣,哪怕这个世界拥有数量极多的灵气复苏动植物,但他也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体积超过他的头的生物。
虽然这个白色的东西应该不能算是生物......
“在打死他之前,它会一直尝试杀掉你。”
“喂,等等——”居目虽然希望有实战帮忙锻炼自己的经验,但这种直接的生死战还是让他有点怕的。面具的声音消失不见。
前面的白色人歪了歪头,微微下蹲,似乎是在蓄力。
瞬间,白色人向居目冲来,在冲刺的时候,将灵气凝聚到一点——《惊鸿》C级!
流水般的剑气飞速向着居目划去。
居目看着眼前的剑气,似乎是不敢相信还是什么,他的反应慢了一拍,待他举剑格挡时,攻击已经到了。更先前在4楼与沈依依对打的时候一样。他在恐惧这些攻击,是在害怕疼痛还是在思考格挡方式?他先前可从来没有正经的战斗过。
对于战斗,他本人也是畏畏缩缩的。
“叱——”
那是——
我的,身体?
感知如同潮水般的褪去,没有疼痛,有的仅仅只是——恐惧。
打不过的,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打得过!?
紧张的状态下,居目灵气的传输更加混乱,对方攻击还没开始,他就已经慌乱了手脚。灵气的混乱冲击导致了他的思维迟钝,同时也让他的经脉有爆炸的风险。剑技激发不出来,因为无法很好的运导灵气。这是个无解的麻烦。
他死了。
一次,
一次,
又一次。
他的精神以及接近崩溃,看到自己的尸体,感受到疼痛,无助,彷徨,恐惧。
他打不过那个白色的人。
的确,钢需要烈火灼烧。但,如果直接丢到了岩浆里,那就不用谈炼了。
他又一次复活了。
居目丢下精铁剑直接往一个方向跑。往白色人的反方向跑,往远离对方的方向跑。他要逃离这里,他要离开这里,他不要死。哪怕会复活,那种窒息感,那种痛苦,那种感觉,他不想再尝试了。
“不!不!不!”回头看到白色人快速的逼近,居目加速,但无尽于是。这是他第4次尝试逃跑。在与之对抗了数十次,连剑气都发不出来之后,居目已经失去了战意。现在的他没有胜算。
完全没有。
他醒了。
居目跪在地上痛哭。梦里他也戴上了面具,虽然能够发挥出剑气,但对那个白色人而言,只是挠痒痒。而加强的精神力能够让他更加全神贯注的感知伤害,感觉到双方的差距。
他快崩溃了。
居目今天没有吃饭,没有洗漱,也没有离开房间。
他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他盯着一尘不染的毛地毯发呆。由于没有开门,显示的是房间里面有人,外面打扫的团队也不会进来。除非,里面的人两天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才会尝试开门来查看里面的客人是否还正常。
居目盯着地板盯了一天一夜。
他没有睡觉。
他不敢。
今天,是星期三。
是的,又是星期三。
上一个星期三,他信心满满。
这个星期三,他绝望了。
只要一睡觉就会进入那个空间,面具说了,只要没有杀掉对方,就无法主动停止梦境。
“咚咚。”外面的隔音大门被打开,隔着一扇红木门,有人敲了敲门框。“您好,先生。请问您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您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上次他倒在浴室的时候其实就有人进来看过了,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以后就安安静静的退出去了。可能是在修炼,这种修炼被打扰是最要不得的。
这次不一样。
似乎是感觉到的外面的廊灯传来的微光,居目抬头看向门口。
“那个,先生——”看到居目突然抬头,并且双目充满血丝,来敲门的打扫卫生的小姐姐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强忍着逃走的想法,“请问您是发生了什么事么?已经2天没有离开过房间了。敲门也没有回应,我们前台也来打过电话了——”
“我没事。”长时间没有进水的居目,喉咙发出的声音异常沙哑,他说道。继续看向地板,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
“那个,先生,您最好下楼吃点东西的——”鸿越是拒绝携带任何食物进来的,除了水以外,进食只能在三楼,这也是鸿越的规矩。
居目盯着地板,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今天。星期几。”
“周四了先生......”
“我知道了,谢谢。我等会会下去的。”
那个打扫卫生的女人微微鞠了一躬,逃似的将门轻轻关上,迅速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这具躯体到三楼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了东西就走了的。
“那个,这个位置我还要坐的。”一道清脆不带感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居目看了一眼放了一盘空汤的桌子,回头看向说话的那个女人。
她大约20多岁,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双目是碧蓝色,但面孔却是亚洲人,属于很好看的那种美女。
居目没有回话,起身如同死尸般,将盘子端起,换到了旁边的一个座位上。
她看到了他的眼睛。她认出来了这双眼睛带有着的东西——空洞,绝望以及迷茫。
女人眨了眨眼,“你是做噩梦了么。”
居目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一下,气息变得混乱,握盘子的手用力。盘子上出现了一条缝隙。他没有转头,也没有回话。坐下,安安静静地吃饭。
“是想逃避噩梦么。”女人也坐下,看着自己面前的汤,“逃不掉么?”她似是在自问,又似是在问居目。
居目拿勺子的手开始颤抖,眼泪流了下来。
逃不掉。
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杀不掉那个白色的东西!
他不敢再睡觉!
他有什么办法!?
哪怕戴上了面具还是打不过!
“我之前也想逃。”她拿起勺子,将先前离开去取的那包调料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放到了汤里面,原本洁净的汤被染黑。“最后才知道,逃不掉。”
居目:......
“如果逃不掉的话,那就忘掉恐惧,拿上一切去拼。噩梦,也许就没有那么恐怖了。”她声音依旧平静,注视着眼前的汤水,用勺子搅拌着。好似在自言自语。
拿上一切?
我有的除了这条命,还——
命......
命?
呵。
是呢。
命。
“谢谢。”居目平静的放下勺子,起身,拿着盘子走向泔水区。这个女人是谁他不知道,不过明显,她知道自己的状况。至少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恶意。况且,他现在也没有空去问她什么更多的问题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再者,哪怕现在上去问,以他的实力,大概率也不会得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