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蓉下意识想回她一句“ 不知道”来着,但她憋住了。
她抿了抿思路,回道:“王爷要是听见您在宫中受苦,怎么可能会高兴呢?”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要将您救出宫外。”
话音刚落,萧玉柳脸色肉眼可见地青了青。
见状,白晓蓉暗笑:傻了吧?
“娘娘放心,妾身一定回去转告我家王爷,您在宫中过着如何非人的日子,每日又是如何地水深火热。”
她信誓旦旦地承诺,又说:“妾身就怕王爷一个不高兴,真半夜跑进来把您带出宫外,万一再想着跟您双双殉情,岂不是......”
她这么讲,无非是要让萧玉柳彻底怕了徐司珩,让她不敢再叫徐司珩办事。
免得哪天他们俩一碰面,萧玉柳就挂了。
果不其然,萧玉柳听后,铁青面容“唰”地一下白了。
“不行!本宫不能出宫!更不死!”她嘴皮子微微发抖,掐着发凉的指尖,“你换个别的说辞,别让他发觉是本宫要他做的。”
“只要能让他杀了萧依依那个贱货,随你怎么说都成。”
闻言,白晓蓉佯装勉为其难地表面应下。
要她去叫大佬杀人?
这话她是不会说的,但糊弄萧玉柳的表面功夫,该做还是得做的。
正好过几日皇帝要南巡,进宫前就晃荡惯了的萧依依自然会主动跟着。
这是舔狗徐司珩的重大转折点,更是他从正派彻底走向反派炮灰的转折。
当皇帝查出是徐司珩要刺杀萧依依后,这对君臣cp也开始朝着BE的方向发展了。
白晓蓉自然是不敢叫徐司珩去杀萧依依的。
要是她连大佬都能使唤得动,也不至于到现在连大佬的腹肌都没摸过了。
为了稳住剧情走向,她也不能待在王府里干等南巡结果。
于是回府后,她便吩咐膳房多做些好吃的,尤其是她特意去找萧依依开来的补阳药膳。
千叮咛万嘱咐之下,补阳版的九大簋新鲜出炉了。
她殷勤地等在门口,一见徐司珩进来,忙眉花眼笑地迎过去,“王爷来啦!”
“妾身见王爷这几日,因为服用贵妃娘娘调制的解药,身子瘦了一圈,所以今日特让膳房做了些药膳。”
“这些可都是妾身特意请贵妃娘娘开的方子,对您的身子可有大益处的。”
她说着,驾轻就熟地挽住徐司珩的胳膊,让他坐下。
徐司珩用一种怀疑的眼光凝着她,乌眸沉着如水,薄唇微抿,未言一语。
下午回府时,他正在与人商议南巡一事,是以他与白晓蓉并未同行,尚且没来得及问她跟萧玉柳见面后,都说了些什么。
她现下瞧着像是跟往常的殷勤无异,但在本就持疑不定的徐司珩看来,她现在显得过于积极,甚至可以说是“异常亢奋”。
白晓蓉挨着他身边坐下,首先给徐司珩倒了杯酒,说:“这满桌的药膳,须得配上美酒,才能事半功倍。”
“这是八珍酒,可以养脏腑跟强精神的,王爷日日操劳,多喝些,脑子也能转得更快些。”
她一边殷勤介绍,一边端起杯盏递给徐司珩。
徐司珩斜了一眼杯盏中杏黄色的酒液,将信将疑地接过,在鼻间嗅了嗅,发现这八珍酒的药材味极重。
斜飞剑眉微微拧起,在旁边殷切的灼灼目光中,硬着头皮抿了一小口,便搁下了。
白晓蓉见他难得地配合喝下,心说:大佬距离重振雄风之日,又近了一小步。
徐司珩担心她还要再叫自己喝,随手指了一道菜,漫不经心地问:“这是何物?”
“那是芙蓉羹。”见他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白晓蓉索性站起身,捏着勺子,主动为徐司珩布菜。
不等徐司珩反应,她便舀了一汤匙的“芙蓉羹”到他的碗里。
“做这芙蓉羹的工序可复杂了,王爷您先尝尝味道,要是觉得好吃,妾身再给您盛。”
她说着,眼巴巴地盯着徐司珩吃下,上扬的嘴角越发地肆意。
“还有这个汤,最是鲜甜,您要不也先尝尝?”
徐司珩刚放下碗,嘴里还有那“芙蓉羹”残余的一丝油腥味。
眼看她把汤碗递过来,他立马嗅到一股更加浓烈的腥膻气,下意识侧身躲过。
“你这又是什么?”
“对您身体好的汤啊!”
她答得自然,一双澄净眸子不掺半分不纯杂质,端着汤碗的手往前递出去。
“先尝一尝,膳房今日也是头一回做,若是王爷不爱吃,妾身便让他们日后不做了。”
按照一般情况下,徐司珩不想要的东西,他是说什么都不会碰的。
但她这么讲,就像是在说如果他这次不喝,下回她还是会让膳房继续做,除非他喝了表明不喜。
与其日后隔三差五要被她推着喝,倒不如现在就直接断了这款汤。
思及此,他到底还是接过来,干脆利落地抿了一口。
然而,始料不及的腥膻气,呛得他差点喷出来,喉辣地低咳连连。
白晓蓉见状,连忙倒酒给他,想让他稍缓。
徐司珩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喝下,入喉的酒气和浓郁药材味让他不由地一愣。
“酒?”
他偏头,狐疑地睨过去。
发现她听后,明显一脸懵圈。
他顿时气滞,哭笑不得地把她手中的酒壶放下。
但这一小小的动作,让他忽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里似燥热火球在四处流窜,搅得他莫名心躁。
这感觉和之前那次极为相似,甚至比那次来得更猛烈些。
他忽然就想起那晚大夫说过的话,以及后来他在房里无意看到的图册,隐有涣散的幽瞳骤然紧缩。
“王爷,您还好吗?”白晓蓉怯生生地靠近,声音娇软。
徐司珩闻言,倏地扭头,目光锁在白晓蓉看似人畜无害的脸,那双晶亮的眸子明显藏着激动与兴奋。
她在兴奋什么?
只一瞬,他注意到她有意无意地瞟向桌上的食物。
狭眸眯起,他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王妃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今日的药膳,当真是为了本王的身子?”他压着嗓子,微哑沉沉地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