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柳以想念亲人为由,召白晓蓉入宫,帖子是王府的管事收的。
先是过了徐司珩的手,才递到白晓蓉的面前。
不单单是从宫里来的帖子,就连南阳侯府、抑或是旁的,但凡递到王府的东西,也一向先由徐司珩过目了,才能转到王妃那儿。
这跟旁人的截然相反,王府上下众人都以为王爷这是怕王妃看得眼酸乏累,这才事必躬亲地替王妃先行过掉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白晓蓉收到帖子后,自是欣然往之。
这可是剧情推进的好消息呀!
然,徐司珩却不这么认为。
白晓蓉进宫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萧玉柳,发现她面容憔悴,一看就是缺少滋润、欲求不得的模样。
“妾身见过柳嫔娘娘,娘娘玉体金安。”她福身行礼。
萧玉柳自主位上下来,步子极快,直接将人托起,并屏退众人。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见本宫如今不如她萧依依,也想着对本宫见高踩底了?”
宫人们刚退净,她便颐指气使地斜睨白晓蓉,质疑地问道。
白晓蓉暗暗翻了个白眼,想到非跟着却又转头去了御书房的男人,想了想,说:“娘娘误会了,若是妾身有那意思,直接推辞便是了,也不必来这一趟,您说是吧?”
“实在是王爷一听说是娘娘您急召妾身,非跟着妾身一同进宫。”
“妾身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着去了御书房,这才脱身前来的。”
“是珩哥......镇北王拖着你?他为何不让你来见本宫?”萧玉柳一脸的不相信,原本的称谓到了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
白晓蓉面露为难之色,连连叹气,欲言又止。
眼看萧玉柳耐心渐渐殆尽,才悠悠开口:“王爷并非此意。”
“娘娘现已进宫,王爷自知破镜再难圆了,对您的恨意更是与日俱增,所以您一召见妾身,他便想着以送妾身前来为由,悄悄跟着进来对娘娘......”她顿住,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黛眉微挑:“这样。”
萧玉柳:“他竟还想杀本宫?!”
白晓蓉内心:不杀你杀谁?见过物尽其用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用的。
暗暗腹诽后,她压下心头的嫌弃,佯装为难地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娘娘此言差矣。”
“王爷是要跟娘娘您化蝶殉情呀!”
萧玉柳一惊,心说她跟徐司珩都已经有段时日没有见过了,哪里还有什么情可以殉?
不过想到徐司珩之前对自己用情极深,说他因爱成恨,她是相信的。
可那厮也不必要整天就惦记着要拉她一起死吧?
她可不想被徐司珩给杀死,如今连一个萧依依,她都还没斗赢呢!
距离那后宫之主的位置,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绝不能死了!
“那你确定他没有跟着你后面来?”她略慌地将白晓蓉往里扯,压低嗓音问。
“自然没有的,不然妾身也不敢进来呀!”
听到白晓蓉的回答,她稍稍放心地拍着胸脯。
“你可知,本宫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缓了一会儿,萧玉柳意识到仅仅为了无关紧要的事,都耽搁了不少时间,便不等白晓蓉回答,径自开门见山地说:“你今日能有镇北王妃这样的头衔,全因昔日本宫给的。”
“若是本宫今日有要紧的事,甚至关乎南阳侯府尊荣的大事,你可愿意替本宫去做?”
知晓剧情走向的白晓蓉低着头,喏喏地应道:“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本宫要你想办法除掉萧依依。”
白晓蓉:“???”
怎么就改成要她去杀女主了?
不该是让她去找徐司珩杀女主么?
这话虽然有点绕,但从剧情上、逻辑上,都不应该找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去杀人吧?
“怎么?你不愿意?”见她一脸茫然不语的样子,萧玉柳目露凶光,杏眼瞬间射出一道狠厉,“你那王妃之位,本宫可是能随时收回的。”
“只消本宫对镇北王勾勾手指头,他立即便会将你休弃,你可信?”
言语中不乏得意与嚣张,白晓蓉听了,胃里直搅。
按下这股难忍,她抬头,皮笑肉不笑地应声:“妾身相信,可娘娘,这是在宫中,这种话您往后还是不要说了。”
话音刚落,惹来萧玉柳一记瞪眼,她冷嗤:“轮得到你来教本宫做事?!”
“别以为嫁到王府,镇北王就是你的了,他如今对本宫尚有如此强烈的恨意,说明他心里对本宫的情意只深不减。”
“这也说明了你的无用!嫁进王府好些日子,却没能讨得他的欢心,还连累了本宫!”
“是是是,娘娘教训的是。”白晓蓉连声应喏,自知方才那话又把人给刺激到了。
见她如此低眉顺眼,萧玉柳呵斥得口干舌燥,便停下来,把要白晓蓉做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这回白晓蓉没有沉默,“可是娘娘,妾身自幼胆小怕事,且既不会武,身边也没有会武的下人,这动刀见血的事情,妾身只怕事情没办好,反倒将您给显出去了。”
言下之意是,叫她去杀人,小心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萧玉柳听后,胸口一阵窒闷。
一挥手,手边案上的茶盏“啪嗒”被甩到地上,碎了一地。
“没见过想你这么蠢钝如猪的人!”她几步走近,气得五官狰狞,染了寇丹的食指狠狠地戳向白晓蓉的眉心。
白晓蓉动作敏捷地躲过,低头敷衍地劝道:“娘娘息怒。”
萧玉柳使出劲道的手指戳了个空,不由地尴尬。
空气略凝滞一瞬,偏头见白晓蓉还是那副软弱可欺的姿态,心想谅她也不敢故意躲避,便以为刚刚是自己没找准位置。
当下情绪过去,她也没了再动手的想法,到底还是说正事要紧。
“你今日回去后,每日都对镇北王吹吹枕边风,先说萧依依在宫中刁难本宫了,还让本宫受了伤......”
“总之把本宫的情况说得惨烈一些。”
她顿了顿,想到徐司珩现在还想与自己“殉情”来着,万一他巴不得她在宫中过得不好呢?
思及此,她踟躇地睨向正认真听吩咐的白晓蓉,接着说:“你这样说的时候,仔细着观察他的神情。”
“若是他听后高兴了,抑或兴奋了.....”杏眸微眯,眼里多出一抹试探,“你可知之后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