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一个误会。
学校后面有一条河,是蒸水的支流,因为十六岁生日的晚上我没有能在西湖公园的西湖塔留宿,没能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所以常常有个想法,或许自己在极端的环境中,才能看到自己的内心,知道生命的终极意义,所以时常想营造这样一种境遇。
那天也不知道怎地。或许只是生理期的冲动,就想着,冷天,去耒水河里吹吹冷风泡泡冷水或许会是不错的体验。于是换上了全皮的运动鞋(或许能像雨鞋一样防点水),直奔耒水方向去了。皮皮和我同桌,见我一直没来,也担心,一打听,说是有人看见我奔后面的河边去了,紧张的告诉了老西,要他一起看看。皮皮家就在耒水对面,她水性很好,想着我上午一直郁郁寡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想不开。如果真有什么她会水,可以救,不怕,所以也没跟班主任老全报告,只是带着老西和马王一起来了。深秋的耒水水量比较充沛,河水漠过了河堤,几乎要高过围墙,我沿着围墙边,漫不经心的走着,时不时伸出脚去搅一搅浑浊的河水,仅仅是趣味玩一玩。因为不会水,伸出脚的时候,我也有些害怕,所以只是单脚浅浅的试试。皮皮、老西和马王很快就发现了我,看到我走边边,还不时把脚伸进水里,马王先开口了,“你怎么又发颠了!”我一脸茫然,这是我个人的事,散散心,想怎么玩,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你不要想不开呀!”皮皮似乎嘲笑又不相信的说。“你们以为我要跳河吗?”我也不想解释,既然有重视我的人,那就演一演让他们紧张一下吧。看看浑浊的河水快速的涌动,我还真是没有勇气跳。要是死在这么脏的水里,那一定不好看;即便没死,泡脏了衣服,也不好看的。。。
但还是得让他们看到我是要做点什么有勇气的特别的事呀,不然不是白来了一趟耒水边。围墙结束,又到了河堤,我故意将双脚踩进了水里,真皮运动鞋还真防水,又因为保暖,有海绵包裹,可以吸水,所以即便双脚浸在水里,我的袜子和脚依然没湿,我又向更深的河水走去,皮皮高喊着我的名字,马王依然骂着,“颠了,真的颠了。”老西也跟着踩在水里,拽着我往河岸上走。“我不过是想要不一样的体验。”“我们回去吧,不要这么任性,这样很危险。”我感受到了冷水浸透鞋子,冰凉冰凉的感觉,老西还是拽着我走,低头沉默。
来时的路也没这么长,回去的路上我们像是走了24小时。很久很久,久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计算不出我们到底绕了几条小路,踩了几片稻田,走了几千几万步路,才走到了学校后门。皮皮和马王都回教室了,老西送我回宿舍换鞋,继续上课。我也不记得我们说了什么,反正在后门口站了很久,依然没有分开。遇到了老西的叔叔,学校的副校长,老西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然后我们悻悻地赶紧分头跑开了。回到教室,皮皮、马王不停地责怪我,说着下午的奇遇,和我的歇斯底里,老西和我都不发一言,没有说明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