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说:“他们害怕女人的诅咒,可这个村子确实也应了她的诅咒。他们把她埋在山上,第二年,山里就成片成片长出来这种野山参。我们以前也不知道这个故事,这种野山参是我跟着猎户上山打猎到时候发现的,有了这一条财路,我就带领几家人一起来这山上挖山参,可以卖到钱。”
寒冰讲:“这故事是真的么。”
商九突然轻松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吧,老族长从来不和我们开玩笑的。”
寒冰说:“那么你们不想解除这个不生女孩的咒语吗?那个官兵的妻子被日本人惨无人性地当做生育机器,她肯定是不愿意罪恶再发生到更多的女性身上。然而,这个村里的人口性别比达不到正常能维系的水平,这些拐卖的交易不是还在继续吗?你们还会被文明社会绳之以法啊。”
商九说:“到这里来的女人们都已经成家,她们忠于自己的丈夫,她们爱她们的孩子,有了孩子后,她们就自由了,可是也没有人想要再回到她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啊。”
芈伟提了一个建议,她说:“可怜的女人被埋的地方长出了野山参,找到参王,把她带出这个罪恶的山村,她的灵魂就能解脱,诅咒就解除了。”
商九和寒冰对芈伟说的话将信将疑,他们看着芈伟,觉得不可思议。商九觉得可以为这个办法付出行动,值得一搏。
他们三人准备好工具、背篓、必要防身的刀和火柴等东西,就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上路了。
山参就长在一座山,在山脚下的很大一块地方。野山参的枝叶密密葱葱,红色的小果子更是鲜艳欲滴,色泽光亮。他们拔出一些小参,外观鲜明可辨认,长得千姿百态,形状也是各异。
商九说:“野山参的基本鉴别方法是看无形六体。包括主根上部根茎,皮是黄褐色还是灰黄色,截断面黄白色,主根肩部的细小深的环纹,支根上生长的较细的根,须根要长,柔韧性强,有弹性,有珍珠点。野山参体态玲珑,体腿明显可分,根形挺直,年长皮老,环纹更加细密的,很有可能就是参王。”
寒冰分析这土地地面上的枝叶形态,找那种高的壮的植株开挖。芈伟目测野山参的生长范围,确定了直径总心的范围寻找。商九一面挖着参,一面把嫩一些的小参放进背篓里,可以存放。
芈伟挖出一个山参,她看了看,这山参的形态也太奇妙了,活生生就是一个美丽的人的体型,上部分像一头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中间凹凸有致,参腿两条,参体的双腿并拢,顺长且直,皮纹呈黄褐色,环纹非常细密。她赶紧拿过去给商九辨认,商九仔细观察了一下,被这根山参慑服了,他也从来没挖到过这样子的山参,形态太美了。
正在这时,山区响起一阵风啸声,幽怨细长的风声,像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他们三个人不由地靠在一起。阴云加速朝他们的头顶飘来,很快就布满了上空,那声音越来越大,四处的树木枝叶,灌木丛的枝条,脚下的山参叶子不停地颤抖。那阵风环绕在他们周围,声音一圈一圈地在附近回响,芈伟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眼皮使劲睁开都没有力气,她失去重心,倒了下去。寒冰意志坚定地抵抗这股阴气,他做下去把芈伟抱在腿上,保护着她。商九在风中站着,瑟瑟发抖,面对着未知的恐惧无所适从。
芈伟在迷糊中,微微睁开的眼睛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长长白裙的女人,披散着长长的头发,在她裙子下方殷红的血浸染了她的裙子,她的眼睛黑得像看不穿的黑洞,她伸着白皙的长长手臂,嘴张开哀嚎着,头望向山的那头,渴望着山的外面。这幅可怕的阴森景象冲击着她的头脑,她喉咙里低吼着,她自己听见她发出的呐喊,寒冰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商九看到寒冰抱着芈伟,鼓起勇气拉开寒冰,把芈伟搂在自己的怀里。
寒冰郑重地对商九说了一句话:“芈伟,是我的女友。我和她本来是一起的。”
商九这才意识到,寒冰是为了芈伟到这山区里来的,他放开芈伟,朝着大山失魂落魄地笑了。当他的眼睛看向寒冰和芈伟的时候,寒冰发现商九的眼神已经变得很空,没有了凶恶、贪婪、希望。商九似乎变得不再恐惧,他慢慢站起来,朝着山的外侧走去,好像是要去到某一个人召唤他的那里,无论寒冰在后面怎么喊叫商九,他也听不到,他朝着那边走去,摔下了山崖。
寒冰紧紧抱着芈伟,把头埋下来死死地守护着自己需要用一生来守护的人。
渐渐地,风小了,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芈伟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看到寒冰,用手擦去寒冰的眼泪,轻轻地说:“寒冰,我回来了。我再也不离开了。”
寒冰笑着哭泣,他对芈伟说:“芈伟,我再也不会放手,你到哪我就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