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困意里,不知什么时候睡觉了,寒冰熬过了晚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为他的身体注入了能量。他看着树枝燃烧过后的灰烬,再看看下面山谷白天的情景,目光艰难地穿过灌木草丛,有的地方真有一堆堆的白骨,看来那个谷地是弃尸的地方。寒冰想想昨天晚上的事,就不寒而栗。
他背起包,就还是往车行的道路一路往前走,走到山脚下,他拿出地图再对比了方向,朝着圈定的位置再勇往直前。这些山很高,就像一层层的壁垒,阻隔想要进入的人。
沿着山路走,虽然疲惫脚酸,但又过了两座山,在山的半山腰上,卡好位置朝这个方向看去,寒冰惊奇地发现远处有一块区域有大概一公顷的居住区,都是颜色与山石浑然一体的平房,如果从正上空俯拍,都很难发现那个村落,十分隐蔽,就像是长在这些深山里的皮藓。
他很惊奇,自己的长途跋涉毕竟没有白费,于是加快脚步往那个方向赶去,天色也快要暗下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山顶响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把他包围了。狼叫,不是,比狼那种孤傲又纯净的叫声逊色多了,听起来破沙哑的吼声,是野狗。寒冰赶紧停下脚步,把包里备用的尖刀拔出拿在手上,找了一个粗树枝浇上酒精,点燃火把防身。正准备好这一连串动作,这时火光中一双贪婪的眼睛映着火红的光,就挡在他面前,真的是一只野狗,他拿着火把往前示威,野狗退了两步,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一会野狗的后面又跟上来好几只。寒冰在他可视范围内数了数,八九只呢,完了,他一个人只要被野狗完成闭环围攻,几乎没有生还可能,丧尸山野。
他往后退,背靠着山,在这种与野兽的对持下,只要有一方退步,那另一方一定会强势压上。野狗很快就围了上来,半包围了寒冰。一只野狗跃跃欲试,露出森森的牙齿,扑向寒冰。火把一晃,那只狗被灼伤,呜呜地排到后面去。另一只狗开展攻势,寒冰眼疾手快用刀子当空一划,刚好划到野狗的一只瓜子。接着两三周野狗同时发起了进攻,说迟那时也迟,说快也快,只听“呯”的一声,猎枪的子弹射中了一只猎狗,就躺在寒冰的面前,枪声久久回荡在山谷,荡气回肠。
寒冰热血沸腾,他感激死神放过了他。猎狗一窝蜂逃走后,来了一个猎人,走近后用猎枪确认了一下野狗已经死掉,就用绳子把它绑了起来,挑在猎枪上扛着。
猎人对寒冰用简单的字交流,他说:“喂,你打猎?”
寒冰神色缓和下来,说:“不,我要到那个村庄去。”他指了指远处那个村落。
猎人警觉地问:“干什么?”
寒冰说:“我买山参,要去收购。”他拿出包里剩下的一根参,给猎人看。
猎人笑起来,半信半疑地说:“你,买这个,找商九。”
寒冰没头没脑地答应着,说:“我去那里。”又指了指那边的村。
猎人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寒冰就赶紧跟在他身后,往山村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到天完全黑下来,就到了村口,猎人遇到收作物正准备回去的小七,让小七带寒冰到商九家去。
小七见到寒冰,比较有礼貌地跟他说话,小七问:“我叫小七子,你是来收参的吧。”
寒冰听到七子能和自己交流,挺高兴的,他回答说:“是的,你们这个村太偏远了,平时没有外面的人进来吧。”
七子说:“是啊,外面的人进不来的,山上很危险,我们这里除了挖参的和打猎的人出去,其他人都没出过村。”
寒冰又问:“商九是专门卖参的?”
七子说:“对,这里挖到参的人都交到商九那,由他跟一个买家交易,能赚不少钱,然后商九一年几次出山去城里买很多东西回来,分给大家和小店里。”
七子带寒冰来到商九家门口,对着里面喊:“九嫂,有人找商九买参。”
门没被打开,里面过一会传来一个声音,“他还没回来。”
寒冰听着这普通话竟是那么熟悉,他想进去看一看,七子拦住他说:“商九还没回家,不能进去。我带你到我家去等一会吧。”
寒冰就跟着小七走了。
玫莉见到一个村外的人来了,表现特别热情,她给他打水洗脸,招呼他吃饭。玫莉的肚子已经比较像篮球那么大了,走路比较慢,但七子对玫莉的过分热情有点不悦,他就寸步不离守在玫莉旁边,生怕玫莉对寒冰说起什么。
寒冰主动问玫莉:“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个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啊。”
玫莉赶紧点点头,看了七子一眼说:“我是从外面来的。”
寒冰接着想问什么,被七子打断:“她是我远方亲戚给我谈的媳妇。你去帮我准备一桶水,我要去泡一下。”七子对玫莉说。
玫莉只好暂时离开,去准备水。她在他们村造的洗手间把热水倒进桶里,热腾腾的气雾很快就盖上了洗手间的镜子,玫莉看着镜子发了一小会呆,然后在镜子上写下:拐卖。那两个字就清晰地显现在镜子上。玫莉惶恐地坐回去,对七子说:“水还在热,过一会我去看一下。”
然后玫莉就盯着寒冰看,寒冰感觉玫莉在看他,也不解地回视。目光相遇的那一刻,玫莉突然对寒冰说:“厕所就在里面。”玫莉对着洗手间指了指,眼神很急切地望向寒冰,还特意眨了好几下眼睛。
寒冰当然也知道,自己必须去一趟,一探究竟。于是捂着肚子说:“我去上个厕所。”就往那里找过去。
厕所用的就是蹲便器,这里桶是泡澡用的,热气腾腾的房间里,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一面镜子上的两个字。虽然雾气散去不少,但能辨认到那两个字的分量,他马上去把镜子上的字擦去,所有所思地回到外面。寒冰心想,这个女孩暗示他是被拐卖到这里的,听他说话的语言跟我是一个地方的,那么极有可能芈伟也被拐卖到这里,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要策划一下,怎么营救她们逃出这个老山村。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怎么的,寒冰坐下来后,鼻子里突然冒出一股一股的热气,然后鼻血就流了出来,他用手抹了一把,手上脸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