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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信鸽【速归】

哗哗哗...

坩埚里面,沸腾的是一锅煮熟了的布料,锅里的水浑浊不堪,升腾的水汽恶臭难闻,薛镜只是简单地用一块绸布包裹好口鼻,一边在梳理另一块布条。

“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烛台,估摸蜡烛燃烧的时间,然后将碳棒抽出,丢进水桶里,滋喇一声,燃烧的碳棒就此熄灭。

与明镜堂的人打交道多了,渐渐地也学会了他们的一些伎俩,无论是侦查,追踪,推断,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想要分析这些破布,光是用眼睛看是不行的,浮于表面的东西并不会给到太多的线索。

待坩埚的水冷却之后,他用刀片刮开上面肮脏浮沫,就如同南方人煮粥的手法一样,将米粥上面的白色浮沫撇开,这样煮出来的粥更加晶莹。浮沫刮干净之后,坩埚的水与寻常水面无异。薛镜在横七竖八的细绳上,穿了不同的银刀,调整好各自的角度,打个结固定好,然后举来一盏油灯,立在案桌上,不同的银刀反射的光芒,全部聚焦在坩埚上,将光亮提高了数个等级。

在聚焦的光线照耀下,薛镜透过凸状晶体,看到了坩埚内不一样的东西,被煮沸过的布条,多少有点褪色,而就在这些褪色形成的水面上,竟然有着不同颜色的折射反光,他调整了一些银刀的角度,在不同角度光线的照耀下,依旧有有着异样颜色,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寻常布条由采摘的一些重色植物或者矿物提炼出来的,红布条怎么会出现黄光和蓝光?

难道是混色晕染?这样染出来的布料应该会有重轻色之分,可是从其他刮干净泥土的布条上看,并没有这样的染色不均的情况出现,薛镜又连忙看了其他布条确认一眼,这些布条在埋入土之前,已经经过一遍清洗,可是依旧发出恶臭,这种恶臭不像平常市井所能问道的气味,也不是茅厕的味道,只是一种鼻子受不了的刺激,将它归类为‘臭’一类。郑家人对外说有一批布料堆在杂房时间太久,生了虫,洗过之后依旧不能用,于是便弃置了。

蜘蛛?蜘蛛丝确实会在太阳下反射其他有颜色光,可是蜘蛛丝煮了是什么样子的?没人煮过,还是蛇,蛇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蛇本身就带有很重的腥味。挖过蛇洞的都知道,蜕皮后一两天的蛇洞是最臭的,可薛镜也没闻过蛇洞的味道,臭虫是这个味道吗?不对,感觉就不对。

一个个答案正代入薛镜的脑海中,有一个试一个,一种种动物,虫子被薛镜提起,又不断被推翻,一种种植物也被代入,仍然被推翻,并且每个答案都想办法用不同的理由去推翻,这种是最有效的思考方式,忽而他将思绪代入了草药,海马干?谁会在杂房放海马干?牛粪?也不太可能。

一筹莫展,薛镜就这样静坐了半个时辰。

!!!

脂肪!

薛镜想到各类中草药上,顺带念叨起了不同香料,香料不一定都是发出芳香,有些难闻的材料经过与其他香料混合也依旧能发出芳香,随后想起了今日在街上遇见一目千里的香料铺,那个屉里面,上面沾的油渍,就是人体脂肪留下的油膜。

有没有可能,这些布,包裹的是人体的脏器?腐烂,恶臭都吻合,有必要潜入郑府内部查看一趟。

薛镜将布条从细绳上取下,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方才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敲门声想响起,屋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人,还有掌灯的店小二,客栈的店小二脸上挂满了无奈,这两人拿刀架着他来这个房间,还不等他开声询问,高大的中年男子直接踹门而入了。

砰砰砰,房门被踹掉一旁,金绣刀和一目千里步入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油灯还亮起,桌上干干净净。

一目千里巡视了一下,将案桌上的花纹桌布掀起,露出桌子上的水渍,忽而他抬头看着梁柱,察觉到了房顶的一些水珠。

“在煮东西么?”一目千里低声呢喃。

“大眼,这里有刀痕。”金绣刀摸了摸墙上的痕迹,提醒道。

“早看到了,左边墙面三处,你身后书柜两处,房梁一处,我脚底一处,左手桌腿两处....”

一目千里只是看一眼,就将所有刀痕的位置找了出来,丝毫不差,可见眼力尖锐。

“走吧,万花镜已经走远了。这人手脚很快,一点痕迹都不留,看来还是低估他了。嗯?等等?”

“怎么了?”

“没事。”一目千里的瞳孔,依旧毫无生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摆摆手,拿出一快银锭,放在桌上,示意踹门的赔偿,“老金,你鼻子灵不灵?”

“不灵,又发现?”

“没有,就是感觉这房间气息好像在哪闻过。”一目转身又看了眼房间,将房间所有的布局记在脑中,对金绣刀问道:“把老阎叫回来吧。”

金绣刀一脸疑惑,不解道:“老阎?那长歌怎么办?”

“我们四人合力,才将长歌击伤,现在大家分散开来,老阎面对的可是长歌,就算他断了一臂,也绝无可能将他追查到长歌,但是我有十足的把握,引万华镜出洞,解决掉万花镜,至于长歌,不足为虑。”

“我明白了。”金绣刀微微一低头,吹了口哨,不一会,一直雪白的鸽子飞到他肩膀上,金绣刀将一张纸条塞绑在鸽子的脚上,让它飞走。

虽然金绣刀年纪比一目千里要大,但是在武丛侍郎的地位里,是不及一目千里的,一目千里侦破奇案无数,组织抓过《天盗卷》两人,《必杀榜》五人,《恶人录》三人,抓捕其他未记录在卷的罪犯更是数不胜数,此番功绩,让他的声望隐隐追上金牙白虎,而金绣刀最辉煌的功绩,也只抓过《恶人录》榜上四人而已,这个成绩在三十六武丛侍郎里,只能算下游。

在先前,金绣刀被调遣去追捕‘花狐狸’,其工作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一是没有人有信心能抓住花狐狸,但是他的行踪暴露,总得派人去看看,如果有机会再增援,没有机会也要做个样子,打消地方官的疑虑。

就连抓捕长歌这种大盗的活,金绣刀连知情权都没有,若不是五位同僚一个月前集聚在天恒镇,他还不知道有这回事,长歌在他们四人的围堵下,被重伤一臂,不过对方还是逃遁离开,现在三人已经分开寻找长歌去了,而天恒山镇,出现了疑似‘脏食’的踪迹,一目千里武功不强,则是先留在天恒镇追寻‘脏食’的踪迹,没想到‘脏食’隐藏得更深,一点马脚不漏,一目千里想追查也无从查其起。

现在又漏出一个‘万花镜’这回就有意思了,金绣刀想的是,如果能跟一目千里,将万花镜抓拿归案,并且找回那柄剑,说不定皇上龙颜大悦,给自己升官赏赐,这样美差,为何不做?

...

雾雨渐微,江岸上驶过一竹筏。

船家正慢条斯理地划着小船逆流而上,雨水渐渐变小,船家依旧穿着蓑衣,荡起水纹就如同江水自西向东流淌一样。

一只鸽子从天上掠过,落在了船头,腹中低沉地发出咕咕的声音。

“来活了?”船家瞧见鸽子,将它脚上的信条取下,又从船内取出谷物,洒在地上,鸽子很快就吃完了。

一目千里口中的老阎,正是船家。江湖人称阎王塔,在武丛侍郎中拥有极高声望,武功高强,就是在四人围堵长歌的行动中,他斩伤长歌一臂。

老阎打开信条,只有一个字‘归’。

看罢,他迅速将纸扔进江里,信的内容不需要记忆,而需要推测,谁写的?到哪去?

老阎敲了敲船头的鸽子,伏下身,将鸽子捧起来,轻轻抚摸,问道:“小老鸽,你看,你也吃了我东西,不如再帮我个忙吧,我这初来乍到的,不识路,你带我走一趟,信从哪来的,就带我回哪去呗。”

鸽子心领神会,腹中咕咕两声,朝一个方向飞去,然后又飞回到船头,老阎驾船走了一段路之后,鸽子再次飞起,又朝一个方向飞了一段路,又回到了船头,如此反复,直指天恒山方向。

“又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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