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对青竹说道:“青竹,这个真是你姐姐?”
青竹一改活泼样子,低眉垂脸的站在翠玉坐的凳子后面,听到陈川问她,微微抬着头,很淑女的回答道:“是的,这就是我姐姐。”
陈川走上一步,侧身站在两女与爷爷中间,用身体挡住了两女的视线,对爷爷眨了眨眼。谁知道爷爷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把就把他推开,白瞎了陈川的媚眼了。感觉自己象个挡道的佣人,两女才是爷爷的亲孙。
姐妹俩走了,饭都没吃就走了,爷爷没有留两女吃饭,很失礼。两女应该是怪爷爷没有留她们吃饭,所以也没有说让陈川以后去他们家玩。
陈川熟悉与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爷爷,平时无论在村子里还是在家里,爷爷不喜欢和人打招呼,别人打招呼也爱理不理的,与人说事更是硬梆梆的,村里面的人几乎没有人会来找爷爷谈事情,象今天这样明明饭菜好了却在翠玉说走的时候不留人吃饭还是第一次。至于翠玉和青竹没有说让他去玩,陈川觉得青竹是怪物,她姐应该也是怪物,怪物做出来的事,有正常的才稀罕了不是?
看着青竹的身影在路的尽头转弯处消失,陈川心中涌出一丝不舍,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走了,他又要回到大部分一个人的日子了,也许再也听不到青竹的笑声了。人生就象辆列车,在人生的旅途中,不断有人因为千奇百怪的理由搭乘这辆列车,与自己生命旅程发生交集,也不断有人因为奇葩的理由中途下了列车,每个人都会和自己有一段共同旅程,但却不会有人能和自己永远同程同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起点,也会有各自的终点,就算有不舍、悲伤、愤怒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世界规律中,个人力量终究弱小 ,无法强求,无法改变。
陈川问同样站在院门口的爷爷:“那个翠玉真是青竹的姐姐?”
陈贤青没好气的道:“难道是假的?”
陈川道:“她们怎么一点都不象呀?”
陈贤青道:“我怎么知道?”
陈川道:“那你怎么这么确定她们是姐妹?”
陈贤青道:“她们曾经来过我们家。”然后有点不耐烦的看着陈川道:“别问了为什么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小,自然不知道。”
陈川:“.....”
陈川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道:“对哦,青竹都叫她姐姐呀,应该不会错的。”
今天陈川早上跑完步后准备休息一天,不走坡道,也不去练七术,昨天青竹走了,今天早上跑步就觉得兴致不高,少了青竹还真有点不习惯。
吃过了早饭,陈川向村中走去,沿路地里面稀稀疏疏的有人在干活。田里的种秧苗长得绿油油的了,只待田垅规整好就可以移植了,旱地里面的油菜花正在开得烂漫,随时走近都可以看到无数的蜜蜂正在花丛中忙碌不休。加上遍地嫩绿的野草,点缀着开花的果树,春风号召下,整个世界都生气盎然。
陈川家的方向在立柱山旁边的小山上,离房子右边的立柱山有三公里左右,因为山高没有水源,所以很多早些年种满了庄稼的田地都荒芜了。从家院门口经过聂定生的家往下走,就是村里面的地,这儿地势低,只比间河高出两三米,主要水源方便,虽然村中年轻人几乎都出去远方了,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年轻人因为不同的原因留在了村里,最多的是老一辈人,比如象陈川的爷爷,他们年纪大了,无法远走他乡。种了一辈子的地,每天下地劳动这件事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里,就象吃喝拉撒睡一样自然,一样重要,少了劳动,好象就活不下去了。
陈川远远的看到了二癞子的父亲廖凡,今天这个泥工没有出去,在自己地里面规整,为种植夏季作物做准备工作。陈川远远的和廖凡打招呼,廖凡和善的笑着点头,看得出来,廖凡对这个晚辈还是认同的。
再过几天就该是农村最忙的时候了,季节到了,就在那么几天时间内,伯伯们要把应该种的作物全部种下去,在早些年,这几天的成果关系一家人一年的大部分口粮,绝对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这个事情陈川是感受过的,基本上一个家庭除了老、病、幼,上了七、八岁的小孩子都必须上地里劳作,家家地里都热火朝天的,到处充斥着大人训小孩的声音,有小孩撒泼不想干活的;有小孩做错了的;再夹杂着少量的争田边土坎以及鸡鸭糟塌了别家作物的拌嘴,纷扰、热闹中透出一份祥和。
这两年随着外出务工兴起,家家的经济条件都好起来了,大部分家庭都不再让未成年人下地干活了。就算是拌嘴,大家也带着笑,再不会象以前那样,拌得起劲儿了,还会动上农具当武器,相互切磋切磋。
爷爷陈贤青也在地里,家中只有他一个劳动力,大部分田地也荒芜了。这个要强了一辈子的老人计划种粮的地已经规整完成,现正在种蔬菜,昨天应该已经开始做了准备工作,今天的工序是把菜苗移栽下去。
陈川没有过去,一边在村里晃荡,一边人偷偷观察着陈贤青。时间不饶人呀,老人的行动明显比廖凡缓慢,但每一个动作都做得一丝不苟。陈川观察了半个小时有余,直到蔬菜都开始排列成行了,也没有发现这个老头与其它的老头老太太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陈川练了一段时间了,由已及人,可以推断练过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会与人有不同的地方,就象那天的聂定生。
还有一个事,陈川没有和青竹说,因为爷爷不解释青竹为什么是自己表妹,而青竹又是个怪物,陈川怀疑自己的爷爷应该和青竹是同一类人,聂定生出现在间河平台那天青竹说有个神秘人躲在旁边,当时最大危险是自己,那么那个神秘人也就只能是自己的爷爷陈贤青了。
只是自己是陈贤青的孙子,这老头如果是自己猜测那样,为什么不教自己练武?为什么不让青竹告诉自己她家里面的事?如果自己从小练起,应该不会比青竹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