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车**战,均打得人困马乏,彼此相拥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冯慧先醒了,一看天都蒙蒙亮了,赶紧拍着柳振民的肚皮催道:
“柳郎中,快起床。”
柳振民昨晚耕耘太力,艰难醒来,睡眼惺忪地护住肚皮道:
“我明明是主事,你怎么叫我郎中?中间差着两级呢。”
“嘿,我不是盼着你上进吗。”
听了这话,本来迷迷糊糊的柳振民,此时突然淫笑道:
“其实你叫我郎中也没错儿,我这不正有治你这小**的大郎中吗?”
冯慧脸一下子红了,打了柳振民一下,随即转移话题道:
“让你胡说,不过说起来你倒不傻,知道提前让我家和你家从京师跑出来,不然现在可就麻烦了。”
柳振民其实从昨天听到魏大学士的消息开始,便一直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见老婆今天才想起夸自己来,只觉得太晚了,于是嘟嘟囔囔道:
“嗨,先帝就是个死要面……死社稷的君王!我当年在京师户部就看出来了,照他那么搞,越忙越乱,早晚得完!”
冯慧“嘘”了一声,然后赶紧掩住了柳振民的口:
“嘘,住口,先帝就是先走一步了那也是先帝,你这话说出去是要杀头的!还得诛三族呢!”
“我知道,我跟外面不说。”
“跟家里也不许说,省的说顺嘴儿了,到时候出去直接秃噜出来了,再把我和孩子都捎带进去。”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掌自己的嘴。”柳振民一边往自己脸上轻轻胡撸了两下,一边亲了冯慧一口,然后就起身穿衣,早饭都来不及吃,便骑马上衙去了,所幸没有迟到——南京六部因为都是些闲人,所以连上衙的时间都比北京晚,对柳振民这种懒散家伙倒是个好处。
柳振民到了班上后,先和同事们打了招呼,便开始办起公来,他从小受父亲的耳濡目染,加之又已经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批阅起兵部的公文来很是熟练,不到中午就把全天的事务干完了,中午和同僚们吃完饭吹完X后,本来还想着下午要不要跟上官正式说说东北方向那个大敌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这南京六部的人基本不是来养老的就是提前来养老的,号称“吏隐”,而自己本来就是被贬谪过来的,要是还这么好发议论,整天操心自己不该操心的事儿,反而会让别人不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翻出了一本《晋书》,开始学而时习之起来。
他眼中看的是东晋,心里想的却是大明:自己如今脚下的南京,不正是当年的建康吗?那东晋能够在五胡乱华的大乱世下,在南方续传国祚,后面虽然被刘裕所篡,但也毕竟算是又传了宋齐梁陈四朝,形成了南北朝对峙小二百年的局面,而大明在今日的时局下,能不能有一样的幸运呢?
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困难,因为自古以来,能在南方半壁割据住的,要么如东晋、南宋,面对的是需要先把北方土地人口消化掉的异族政权,可以暂且喘息;抑或是像孙吴,南唐,在北方形成一个强大的汉人政权之前,已经把南方经营的比较稳妥,又有别的割据政权作为犄角,这样还可以多撑几年。
可如今北方已经形成了李闯的大顺,他们自去年东渡黄河以来,除在宁武关外,兵锋几乎所向无敌;而反观这目前看似平静的大明南方,底下却是暗流涌动,未可轻安,要不去年的“天萌国起义”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柳振民想到这里,对自己迄今为止比较晦暗的宦海生涯感到更加晦暗了,手里的《晋书》也看不下去了,准备散衙后便回家去翻翻当年考科举时还没扔掉的那些教材,复习复习,提前熟悉熟悉当先生的感觉。顺便还应该提醒一下同事好友和街坊四邻们,此处正住着个前二甲进士邻居,以后便是他们教育子弟读书应试的不二人选。
就在柳振民为了要不要立志投身教育事业而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有个传话的走了进来,径直到了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然后说道:
“柳大人,礼部侍郎钱大人到南京了,特遣小人前来请您今日散衙后去他宅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