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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内心的苦楚 下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的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而是我凋零的心------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

苏倩刚当上班主任,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不敢提及一点关于叶润昕的事,否则教室里就会有抽泣的声音。当然,苏倩不是那种没头脑的女人,她用自己的经验应付自如,跟老练的外交官似的。同学们的悲伤情绪在她软硬兼施的手段下,没一个星期消磨的差不多,基本上恢复了以前平静的生活。我想:是学习的压力造成的,大伙不可能将心思凝聚在其他事情上,因为升学的问题才是主要的。

再说我吧,是个十足的蠢材,竟然放弃了方静琼。本来我们会很快乐的······嘿,瞧瞧我干得好事!静琼算是一个十分好的女孩,我估计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让她与我产生亲密关系,却被我稀里糊涂的扼杀掉,这其实是一种自我摧残啊!一种炼狱!世界上最痛苦的事,理应不是相互憎恨而是明明相爱,碰到一起的时候却漠视对方的存在,何况是两个在恋爱的紧要关头,突然嘎然而止,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如同深陷沼泽,不能自拔而产出的恐惧感。

躲避了一周,是啊!一周都没和静琼说过一句话了。对我来说,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内心如同火烧火撩。“去找静琼吧!这样你会好受点,可怜虫!”这句话不知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上课、下课想的全是一个人,我这是怎么了?过去的几天竟不知自己干了些什么,整个人完全丢了魂似的,心里总惦记着静琼,对着书傻笑,灵魂深陷泥潭,苦苦挣扎。尽管如此难受,可是冥冥中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阻止我去找静琼。要知道,我是多么的喜欢静琼啊!多么想和她在一起!她是那么的动人且善良,那么的真实且温柔,那么的有内涵······该怎么形呢?老祖先造的字是形容不了她在我心中的感受。

我开始改变自己,为了不过分得思念静琼,搞了一套套分散主意力的方法,譬如说,开始疯狂的和女生们接触,与她们打闹、开玩笑、谈心;一周的七天,每天的心情完全按照喜、怒、哀、惧、爱、恶、欲的顺序进行,我把这种自创的调节情趣的方法还进行系统的划分,搞得如同修炼武功秘笈一般。可以想象,我的意识实在太糟糕了,但有什么办法,自己一静下来,眼前就浮现出静琼的身影,根本无心做其他的事。如果可能的话,倒真想疯癫一回,这总比压抑的好得多。

如此疯狂得做法仍没改变相思之苦,而且愈来愈炽了,恐慌包围了我,每夜都梦见她,朝思暮想的还是静琼。每一次与女生们愉快的畅谈之后,轻松的心情很快被黯然取代,莫明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天天如此。这样下去的话,我真的会神经错乱,我总自嘲着:“迟早要进精神病院。”

壬午年小寒节气的一天,苏倩在讲台上绘声绘色的讲,好像说得津津有味,我在底下,用手支着头,死盯着书本发呆。

“林默,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我完全没听见,仍然呆坐着发愣,全班同学的目光盯着,这我浑然不知。方琼用力地推了一下,小声说:“老师叫你呢!”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本能而迅速地站起来,根本不知道回答什么,方琼小声示意,甚至用手指给我看,但没用,我理解不透她说什么。苏倩估计看见了,只是不说而已。此刻,说实话,我得脑袋瓜子除了静琼什么也没有,同桌尽最大努力使我摆脱丢脸的境地,可我真的不能理解苏倩问的问题。没办法,自己像根木桩一样地立在那里。要放在以前,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羞辱,但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整个人麻木的跟木偶一样,只能怪自己的神经细胞全是静琼的名字。

“人在教室,心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射了几个大雁,给苏老师分一只,咋样?”苏倩摆出一副滑稽的姿势,阴阳怪调的说。教室顿时响起一阵狂笑,羞得我脸红的低下头,觉得特难看,真想找个洞钻进去。没想苏倩会这么幽默的损人,竟然把语文中的知识用在此处,看来教英语的也不是那种文学修养极低的人。

她所说的是古代的两个学生学弈,一个专心致志,一个却想着天上飞来一群大雁,幻想着引弓射雁的故事,估计是想用来激励我,引以为戒。

“坐下,上课注意力集中点,下回在这样,就给我站着。”苏倩毫不客气地训斥了我一顿,继续上的课。我木然地坐回座位,根本没把苏倩的话放在心上,还同刚才一样,支着头发呆。

下课的铃声刚一响,我便尾随苏倩的脚步迈出教室,三班还没有下课,我像以前一样机械地靠在中间地窗户旁,因为这个地方离静琼近,可以清楚地看见。今天地太阳有点暖和,照在脸上很舒服,让我觉得面颊涨红涨红的,由于是正对着太阳,眼睛仅能眯着,我这一副悠闲、散漫的表情看起来飘逸、舒服,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可内心如铅球一般沉甸甸,整个思维平原全是静琼的倩影,我眼睛呆滞地望着前面那栋老教学楼,发现一株柳树苗长在楼顶,根扎在水泥中,依然保持生机,仅靠瘦瘠的营养和雨水过活,虽然此刻没有夏日的浓绿,但是靠着顽强展示着飒飒英姿。这是顽强的生命!我忽然觉得柳树如同我的灵魂,在接受痛苦磨砺的同时,仍茁壮成长。

很奇怪,以前就怎么没发现楼檐上长了这么一株柳呢?此刻却突然闯入我的世界,多少有点惊讶!估计上天怜悯我了,想给点启示。但是这缓解不了我此时的煎熬。三班终于下课了,钢丝肯定在教室闷坏了,笑呵呵地朝我喊,“林默,跑这干啥来了?”

“与太阳亲密接触,有意见保留!”我笑着回答。

“你班里那边是没有阳台?非往这边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俅,跟你关系铁才过来地,不然谁爱往这跑。”

“哎····”钢丝上前搂住我,放低了嗓门,“你跟我班里班花的那事咋弄哩嘛,你没见二文这几天跟狼一样盯着方静琼,小心给你叼走了。”

“没啥,爱弄咋弄,跟咱没关系。”说了句违心的话,但在哥们面前不能表现的跟娘们似的,斤斤计较,拿的起放不下。

“你看二文那势子,还想钓方静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哩!都没想想,咱在这里,哪能轮到他。”钢丝反手拍拍我得胸脯,“是不是?”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咋这样说二文。”

“看好方静琼,这两天二文老缠着她哩!”钢丝说完拍了拍我的肩,向教室走去,“帮主,给根烟!”

我朝教室望了望,正好与方静琼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彼此凝视,我看见她的眼睛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一丝泪水,这一幕深深震撼了我,原来她是如此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难道她也有什么苦衷,正如我一样。我的泪漫上来,我故意装作揉眼睛,赶紧拭掉泪珠,毕竟大白天的让人看见流泪,非成笑柄不可,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流泪水,尤其在光天化日之下。

静琼估计忍受不了这种情景,或许想起以前的种种欢愉的场面,对比一下此时此景,竟潸然泪下。她哭的好伤心,双手根本顾不上拭,干脆趴在桌子上,用袖子抹着泪。旁边的同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地劝,可是不管用,静琼哭的更厉害了,她一边抹泪一边朝这边望,看得我心如刀绞一般,我心疼她呀!

多想上去安慰她啊!静琼,你明白我的心吗?如果明白就不要如此,你知道的,对你的感觉是任何事务所代替不料,除了你,任何人也别想打动我的心。但愿你体谅我的苦衷,这一切全是为你好,别怪我心太狠。其实,我何尝不是心如刀绞,甚至比你更难受,总之,我想你幸福、快乐,就算把所有的罪让我一人来承受也是愿意的。

我不敢在留下来,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扭头回教室。

“林默,急啥哩?过来唠一阵!”是章烨在喊我。

“马上上课了,回去再说!”我笑着拒绝,迅速躲进教室。幸亏自己的忍受能力高,不然非成泪人,让伙计们嘲笑死。

等到课间休息,我又跑到三班那边的楼道上去,徘徊在窗户下,凝视这趴在桌子上的静琼,知道上课为止,就这样过了一天,静琼也哭泣了一天,而我烦恼之际只能默默地凝视。心情矛盾的,搅的人不安宁。

“去安慰一下静琼吧!你忍心让她受伤害吗?”

“不···不···这会害了她的,长痛不如短痛!”

“傻瓜,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别想那么多,你想让她为你流多少泪啊!”

“心因饱经风霜而愈益温厚,眼因多流泪而愈益清明,静琼会振作的,他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一定会挺过去的。”

“你以为像你一样啊!别无所谓,人家是女孩子。”

“女孩子!···静琼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这样持续了一周,白天我就去窗户前面凝视,晚上放学,就剩自个看夜色。当然会受到各种冷嘲热讽,自己心却平静如水一般,没有一丝起伏不定和异常激动。思考这过去的一周,多么难过的一周,折磨着我们喘不过气,这到底是为什么?谁能给个答案!

这一周刚开始,当我走到那窗户前,朝里边张望时,心一下子慌了:静琼没在教室。“天啊!”我暗叫道,“你别吓我,她可是我得唯一。”我又来了几次,但仍不见静琼的影子,也没有转走的消息,真不知发生什么事。静琼不是那种旷课的学生,怎么就不见她的人在教室里?看不到静琼我会心绪不宁,自己必须承认,她占据了我的整个心,我的整个灵魂。

到底是忍不住了,才一天没见就开始想念,我得找宛廷去问明白,不然自己真会疯掉的。三班教室一大堆睡觉的,我找了个粉笔头去扔宛廷。这本事可是平时牺牲了无数粉笔换出来的。粉笔头不歪不斜地落在宛廷的脑袋上。而旁边是静琼的座位,此刻空荡荡的,不禁让我心头的结收紧了,油然升起一种愧疚感。

宛廷从教室出来,我迎了上去,习惯性的坐在护栏上。

“哎呀!难得找咱,有啥事?”

“你知道静琼怎么啦?没见来上课。”

“这···嘿嘿··不清楚。”

“那你弄啥哩!还是你同桌,一问三不知。”我有点恼火,说话带冲。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两那么好,你都不知道,我咋能知道。”

“算了,不和你强了,帮哥们去打听一下。”

“这没问题······不过,要请吃饭哩!”

“请···请···快一点去,我可没多少耐心。”

宛廷在我的催促下,才慢悠悠地走会教室帮着去问,很显然他很不情愿,做起事来不那么上心。我呆在教室外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等待他的消息,一分钟仿佛被拉长了一个月,特别地难熬,在门口徘徊,来去的同学想和我搭讪,可自己哪有那份心情,所以全部拒绝了。

终于将宛廷等出来了,可他的表情很令人厌恶,本来他帮我忙,应该是要感谢的,可一见他那副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不怀好意。他径直走了过来,满脸狡猾的笑意,完全不体会我的感受,装腔卖乖。

“算打听出来,没少伤脸···一定得要请客。”

“肯定得事,要相信哥们,快说,静琼咋了?”

“还能咋,病了,请了一周的假,没什么大惊小怪得。”宛廷不屑的说。

“病了?”我在口里念叨了一遍,心里如火焚一般,但强忍住不让这种表情显露出来,“咋这个样子?”

“鬼才晓得咋了,无缘无故哭了一星期,不耍麻达才怪了,你说这女生一天到晚倒想啥哩·······”

“好了,我有点急事,晚上请你吃饭,走了。”我实在无心思听他乱扯,尤其是说静琼得不是,简直不识抬举。离开宛廷,耳根子是清静了,可心里烦得如同一团乱麻,怎么理也不顺,进教室的当儿,怅然的回头瞅了一眼对面楼顶的柳树,仿佛那里藏有自己的一份牵挂。

静琼病了,因悲伤过度而成疾,这是我犯的错,在这样的年龄让她落入了陷阱,这是第一个错误;不该在那么美妙的夜晚和她一起看月亮,这是第二个错误;不应该跑到她班的教室前凝神驻足,这是第三个错误;为此,如饥似渴的相思纠缠着我,一天深似一天。呵!这个可爱的迷人的名字,这个漂亮的文静的女孩,却让我放弃了,注定要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日子是怎么过得?我虽在教室里,但心却留在静琼身上。自己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烦闷的容不下一点吵闹。同桌方琼是个善解人意的女生,看见我郁闷不乐就停止吵闹,安静地坐在旁边。而后面的两位则有点让人烦,一逮到空就嘟哝着不停,真想上去把袜子塞到两人的嘴里,好让他们安静一会。可说话又是人家的自由,我有什么权利干涉。

这天,方琼突然关心的问,“同桌,是不是有啥事憋在心里?”

我干笑着摆了一个滑稽的姿势,“咱能有啥心事,活跃的跟猴子一样。”

“你这两星期老是坐在那傻笑、发呆。要么,脸掉的多长,看得人心寒,咱们是朋友吧!有啥事说出来,别老闷在心里。”

“啊!不会吧!这么惨!你甭吓我!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吐了吐舌头,伸手去缕方琼的头发,这动作太娴熟,养成习惯了,不自觉就出来了。“瓜女子,想太多了。”

方琼没有因我这调皮的动作而发火,朝我瞥了眼,“男子娃都是这,死要面子活受罪·····哎!算了,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是不是因为方静琼啊?”

我笑得很尴尬,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自己是那种不会诓骗的那类人,既然猜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方琼说话。

“静琼病了,因为我的缘故。”

方琼疑惑地问:“到底咋回事?”

“我们分手了,到底为啥?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分了,为这事,她哭了一星期,接下来就病倒了。现在都不知道怎样了?”

“哭了一星期?”方琼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没有,我两到现在还没绊过一回嘴,哪来得欺负?”

“那咋分手了?”方琼追问着,看来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要是能说清楚就好了······头都大了”我懊恼地狠狠地抓了一把头发,竟拔下许多根,我没放在心上,从手上吹掉。

“方静琼会好的,你别整天把脸拉到地上,心放开些。”方琼的嘴怎么这么笨,宽慰人的话都说不好。

“这几天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方琼点头应诺,“以前爱说爱笑的,现在倒好成哑巴了。”

我无言了,淡淡的笑着,心里掂量着,一个念头冒了上来:换座位。事实上,方琼对我很好,没什么可挑剔的,有这么一个同桌会受益无穷的,但我的性情如此诡异,都快接近神经病患者,真害怕影响了放琼的学习,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朋友,为朋友做点牺牲不算什么。这个决定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告诉方琼的,否则她不会同意的。

下午放学后,我去找倒数第一排的一个女生商量换桌位的事,这本来是不允许的,但我不管,让烦恼困扰的人干事总有点不计后果,像我这样的冷娃,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现在麻烦的事是自己竟不知道那女生的名字,这几乎有点荒唐,念了半年的书连同学的姓名还不知道,这才意识到,长期以来自己的精神只用在一处,集中在一个地方以致于忽视了太多的东西,例如,窝在角落的女生。今天我就做回好事,让她摆脱那个容易被人遗忘的角落,这种如同发配边疆的苦由我代替吧!

想来想去,不管向谁打听都不合适,幸亏平时在三班混久了,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棘手的问题。那女生坐在角落里看书,估计不是教科书,因为她的翻书速度可以扇风了,我走过去拍着桌子,满脸笑意。“哎!女子······跟你商量点事。”

“啥事?”这女生有点疯劲,说话跟男生似的。

“咱俩把座位对换一下,”我还用手给她比划了一遍。

“咦?前面坐的好好的,咋惦记咱这穷乡僻壤的旮旯地。”

“在前面呆泼烦,到后面换换气。”

“叫我想一想。”

“咋这么麻烦,”我耐不住性子,“好我的姑奶奶哩,这还用想,换就是换,不换就是不换,害好来一句话。”

“照你这么说,今不换是不行了,是吧?换倒是没啥,问题是苏倩那咋说。”

“这你不用管,出了事我给你扛着。”

“这······林默,出了事你扛着,可是你说的,能行,啥时换?”那女子爽快的答应。

“今晚放学,”我诡笑着,“要偷着干。”

剩下的事就是如何跟方琼提及此事,我想了各种情景,把应付的话在心里演练了几遍,便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等待方琼的到来。桌上放满了书本,混合的放在一起,我盯着着书堆,忽然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么长时间同桌没少照顾我,素日,她从家里带来的水果之类的东西总会分我一份,要是我出现‘财政赤字’,也会补贴点给我,最重要的是,她那认真听我唠叨的表情,让我心里暖暖的。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对同桌说的高兴的、悲伤的、都是关于静琼的事,却很少帮助她搞好数理化,总是搪塞而已,现在有点后悔莫及。为什么总在失去的时候才晓得珍惜?如果时间再重来一次,我定会珍惜失去的的日子,但已来不及,失去的如过烟云,散了就没有了。看来我的生活的确糟糕。所有所有的一切皆是自己造成的,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回头。.

同桌这次比以往来得晚,差不多快上课的时候才出现在教室,她手中拿了一个苹果,脸上有些微汗,大概是一路小跑来的。

“同桌,给你的。”方琼把手中的苹果递给我。另一只手抓着一本薄书不停的扇着。

“只有一个,我咋好意思要,自己吃吧!”我委婉的拒绝,心中感到一丝愧疚,‘同桌’,方琼那有些沙哑的且孩生孩气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际,差点折杀了我,配不起这个称呼。

“我路上吃了一个,专门留给你的。”

我无法拒绝,在这样不知好歹会伤了方琼的一片心意。我接过苹果,使劲把它分成两半,递给她一半,“一人一半。”她没有说什么,接过去就咬了一口,然后坐下来,侍弄着散下来的头发。

“同桌,今咋来这么晚?”

“今个猪下崽,我妈一人忙不过来,就留下来帮忙。”方琼那孩子气显露无遗,“一下把我可忙坏了,跑前跑后,一会儿拿碘酒,一会儿找灰,我还专门给老猪割了一篓子草······小猪娃好看极了,可可爱了。”

“瞧你,跟个小女生一样。”

我还是没狠下心来对同桌谈起换桌位的事,不想打破她此时高兴的心情,只好等放学的时候再说,晚自习对我来说很无聊,一门心思研究着如何跟方琼开口,看着那一摞子书,整个脑袋瓜子都快成圆西瓜,烦躁的用手抓着头发,做着单调而枯燥的习题。同桌会时不时有问题,我会全力以赴,真想一股脑全输给她,好弥补以前的过失。放学的铃声终究响了,我的心猛紧绷起来。

“同桌···给你说件事。”我慢吞吞地说,方琼用眼睛盯着我,做好了认真聆听的姿势。“我换座位了。”我不敢看方琼的表情,害怕面对她,不然自己又狠不下心来。

“是苏倩调的?”

“不是,我自己换的。”

“为啥哩?”

“你看,我现在都成这样子啦,害怕影响你学习,反正咱这烂娃一个。烂车拉到雨地-_乱淋。把你耽搁了就不好了。”

“瓜娃,既然换了,那算了”方琼的确狠通情达理,完全不像想象中的扭捏。

“不好意思啊!同桌,今后可要到边疆慰问一下我。”我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缓解紧张的气氛。

方琼打了我一下,然后帮我理出混在一起的书。

“估计过两天就把我忘的干干净净。”

“看你说得,谁都可以忘,唯独你是忘不掉的。”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了,“没事会回来省亲的,人是不能忘本的。”

“说话没正经。”

书已收拾好,我们做了最后的告别,自己便雄纠纠气昂昂的开赴边疆,真有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悲凉!

自从与方静琼不说话以来,整个人如丢了魂似的,心每天都在煎熬,大脑细胞的产物只有一个牌子:方静琼。这要命的相思之苦到底是折磨着我喘不过起来,估计脑细胞的死亡率大幅提高,体内的卡路里加速燃烧,影响心情的激素分泌增加,与此种种都是因为思念静琼。俗话说相思不是病,但却折磨人,好像是这样说的,无所谓了,意思差不多啦!

静琼没在学校,我仍习惯性的到三班去转,要么自己蜷缩在角落,废寝忘食的做着各种假想,要么站在窗户旁,望着校园的主干道,只是希望看见静琼的身影,虽然知道这一切很渺茫但是自己固执的相信会有奇迹。

短短的一周总算熬了下来,仿佛到地狱转了一圈似的,心有余悸。人明显消瘦了许多。下午要上晚自习,我打消了去逛的念头,一心期盼着快点见到静琼,可在楼道口碰见苏倩,她让我帮忙去搬过冬要用的碳,这样耽搁了好长时间,等回来的时候三班教室已坐满了人,帮主、章烨几人站在外面抽烟,今天竟没看见钢丝真是怪了,这家伙平时老和帮主形影不离。在此交代一下三班的情况,这个班级是今年分重点班和普通班的时候分流出来的,在学校一下成名了,一般的同学不敢到三班撒野,当然也谈不上惹是生非。到底这个班级与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呢?我也不卖乖,就直接告诉大家:整个三班是由学校里的混混组成的,最会打架的,最会捣蛋的,最会耍赖的,最会打篮球的······反正是占了不少最,但学习凑着能看的只有静琼和另一个女生,其余全是垃圾,这并没有一点夸张的色彩。

正念叨这钢丝,他一下从教室冒出来,趴在窗户上喊我,“林默,过来一下。”

“咋哩?”我毫无戒心的走了过去,顺便往静琼那瞧了眼,但立即收回目光,只要确认她在,自己就安心了。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一群人将我团团围住。

“小子,今个看咋整你啊!”钢丝猛然抓住我的衣襟,向周围的人使着眼色,这群家伙顿时对我虎视眈眈,如同狼见到羊一般。

“伙计们!今不玩行不?”

“不行,哎···”钢丝嚷着,“还愣在那干啥,把这货塞进来。”

我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被这群家伙硬生生的控制四肢,大家想想,整个身体被托在空中,身体底下是窗户,稍一挣扎就可能打碎玻璃,所以乖乖的任其蹂躏。今天这群兔崽子是神经抽筋,开如此无聊的玩笑。而且竟这么齐心。周围看的同学很多,敢上来帮我的却没一个。我并没什么可恐惧的,一直笑得不停,任他们摆布,反正不会把我大卸八块,倒是这样举着,让人容易联想到金庸小说中的桃谷六仙常使的绝招。

被塞进三班后,我使劲地挣扎开来,这才平稳的着地,面对着一堆人,心里却想着静琼,猜想她此时一定关注着我。

“你们这群兔崽子,合起来整我一人,这算啥吗?”

他们这群人根本不听我的,紧拽着衣服不放,章烨真不是东西,竟去拉静琼,纪甜和几个女生上去帮忙,簇拥着她来到我跟前。平时没注意,三班的女孩咋这么厉害,跟男生一个样,今天算倒霉了,摊上这群家伙,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企图,但我还是斯声歇底的喊,“钢丝,章烨,别玩太过了!”

可是不管什么用,仍然被推到静琼身上,简直把我当作草包似的乱扔。我望着静琼的眼睛,内心生出无限的怜惜,那双眸子是如此美丽,多么晶莹剔透,明净的如一泓湖水,却蕴含着浓重的哀愁。静琼低下头,乖巧的站在我跟前。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嚷个不停,烦死人了,好像要把人吃了似的。突然,静琼哭泣起来,我一下子火了,要知道我是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我吼着让人群闪开,护着静琼回到座位上,塞给她一条手绢,那是以前在一起时,她给我的,自己一直带在身上,此刻恰好派上用场。仿佛是专门给静琼摖眼泪而准备的。

我往外挤,被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缠住,这彻底激怒了我,真像发了疯的野兽一般怒号,“放手!谁在动跟谁急。”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自觉的闪开一条路,我忿岔岔的走了出来。

“林默,生啥气嘛,伙计们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钢丝趴在窗户喊。

我恶狠狠的回了一句,“这玩笑开的也太过分了吧!”

我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径直回教室了。

方琼赶过来关心的问:“你没事吗?”

“好着呢,能有啥事,就是叫人给耍了。”我干笑地无所谓地回答,竟瞧见吕梅在旁边看着,我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作了个无耸肩的动作。

“把我吓一跳,刚才围了那么多人,以为你······”方琼说了半句话,哑住了,脸色有点惊恐未定。

“以为让人家打了,傻女子,放一百个心,这学校还没几个敢动咱。”

为了这件事我两天来没到三班去,等到第三天去的时候发现静琼竟和孟文辉坐在一起,本来以为是一般的调座位,自己也没太在意,再说,孟文辉一直对静琼心怀不轨,这就好理解了。我不好说什么,那是人家的权利。可是情况有点不对劲,过了一天了,孟文辉竟还和静琼坐在一起,毫无走的意思。我气愤的喊出宛廷,非要弄个明白,不然自己会让这块心头石压抑的透不过气。

“二文咋跟静琼在一起坐着?”我带着质问的口气。

“二文老缠着,逼我换座位,实在没有办法咧!”

我让气愤冲昏了头,丧失了和蔼可亲的态度,见什么人都想上去吵上一架,好舒解内心的不悦和压抑。此刻倒记起钢丝的忠告,好像有点晚了。我是了解孟文辉的,脸皮厚的跟城墙一般,欺软怕硬的嘴脸随时可见,浑然一副见风驶坨、心胸狭小的集大成者。这就是我气愤的原因,害怕孟文辉影响到静琼。可是没想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的确,三班扳着指头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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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L56星系——天魔星,白宇阳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破损不堪的量子通讯器,上面红光闪烁不断:是生命体征快速消失的征兆。“雷霆魔龙之力已经快要消失了,雪玖,你在哪?我可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你……雪玖,我还能找到你吗?……”白宇阳的身体不断颤抖着,身上的伤口泛着莹莹的紫光,没有任何血迹。就算这如此强大的雷霆魔龙王神级血脉也无法在这地狱般的天魔星多支持一点时间吗?…………一道黑影覆盖而上,白宇阳英俊的面庞瞬间变得十分苍白无力,望着地上那黑影的轮廓,他还是放弃了侥幸的自我安慰,他知道,如果放弃抵抗,那么迎接的只有死亡。白宇阳一转身,不惜消耗自身所有的龙力,蓝色粒子快速汇聚在他的手上,所释放出的能量瞬间将周围的雷元素吸得一干二净——雷神爆弹凝聚“去死吧!地狱魔龙王!”
  • 你在心里的每个角落

    你在心里的每个角落

    周庭修是个骄傲又别扭的人,于晚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然而她不懂的是,自己在他的心里悄无声息地待了这么多年。
  • 废材流之万道祖师

    废材流之万道祖师

    在一个修真强大的家族里,作为家族的嫡传弟子,却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废材流,令家族蒙羞,族人嗤笑,最终却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万道祖师。
  • 龙啸残阳

    龙啸残阳

    抗日战争接近尾声,黎明之前最黑暗。历时21天的洛日城保卫战,中方弹尽援绝而失败,日寇占领千年帝都洛日城,为达到其不可告人的战略目标。日本最高统帅部计划实施其蓄谋已久的“一号作战”:改洛日城之名为福阳;调集日本国内玄学界高手,欲铲除我华夏玄学界领军人物,并企图斩断我华夏主龙脉。以实现福佑“日出之国”武运长久,大和民族繁荣昌盛,并妄想永久凌驾于我华夏民族之上的惊天阴谋。日寇的灭绝人性、疯狂掠夺和血雨腥风的殖民统治。激起了华夏玄学界及河洛儿女无比愤慨和前赴后继的殊死抗争,直至日寇如残阳凋零,我华夏巨龙长啸腾空。
  • 一不小心成了魔尊夫人

    一不小心成了魔尊夫人

    灵根斑驳,悟性不佳,黄莫依人小修为差。自从跟一个牌位拜了堂,人生就像开了挂。人间人爱,树见开花,修为爆涨,成为神话。修为很高,本事极大,玄苍人老脾气还很差。闭关三百年,被小辈给包办娶了个小女娃。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魔教教主仰天长啸:杀了吧。可惜打脸来的很快,黄莫依见到的玄苍几乎只会说一句话:娘子,跟我回家!黄莫依: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别想啦!哐哐哐~(敲锣音)快来看快来瞧,高高在上的玄苍又被媳妇儿给打啦!在各界横着走的玄苍抬起高傲的头:哼,我媳妇儿就是本事大!
  • 镜下轮回

    镜下轮回

    一树一城,树冠为尊,树底为卑。云谲波诡的局面,迫在眉睫的破镜。举头三尺有神明,四域之上有镜法。修仙与秩序、灵气与买卖、灵部件的种植与掠夺。以镜为法,可以明善恶。“镜”之下的黑暗,仍旧在继续。修仙朋克,洞天有无。一念为宁,一念为战。“镜”破碎之时,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全新体系、修仙朋克、大型共创IP)
  • 唐阙史

    唐阙史

    唐阙史,又名《阙史》,《知不足斋丛书》本。二卷五十二条。唐代笔记。据作者自序,本书成于僖宗中和四(884)年,乃多年积累的记述编次而成。主要记载唐代的遗闻轶事,过半为神怪奇异之谈,文字艰涩,体近传奇。一些故事尚有史料价值,例如《杜舍人牧湖州》条,为杜牧寻春故事的最早记载;《李可及戏三教》条,是重要的戏剧史料。
  • 阳案谜件

    阳案谜件

    这个存在着许多奥秘的世界里,等待着懒阳去慢慢揭秘答案。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案件,一个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接下来,我们将会看到沉浮在其中的谜案被一个个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