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若兰。
“你这么相信她?”余歌并没有嫉妒发怒,反倒是一副惨然模样,郁郁不已。
“是。”
余歌道:“很好。”
白雪道:“的确很好。”
余歌道:“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白雪万没想到余歌会这么说,他身子微微一震,道:“为什么?”
余歌长笑一声道:“你不愿杀我吗?”
白雪道:“我并不愿意杀你。”
余歌反掌一张,已有一柄利剑在掌,剑鞘缀着绿玉,她缓缓推开那剑鞘,露出碧光剑锋,道:“这是口好剑。”
白雪道:“是。”
余歌又道:“这口剑杀人是极好的。”
白雪识剑,他自然知道这是口杀人的好剑。
“你拿出这口剑,想要做什么?”
“我想和你打个赌。”余歌道:“你可敢?”
“打赌?”白雪笑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一生,从未害怕过赌局。”
“那就最好!”余歌厉声道:“我们就赌一场!”
“但是!”白雪掌一张,道:“你若是再来一场混蛋窝里的赌局,我可是不赌!”
“混蛋窝?”余歌愣了片刻,道:“这一赌,没那么复杂,我们只赌一剑。”
“赌一剑?”白雪心中奇怪,这余歌又想搞什么花样?
“就赌一剑!”
白雪道:“赌注是什么?”
余歌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光芒,断然道:“你若是赢了,我就将包括巫瑶在内的巫家人全部给你,你若是输了......”
“我输了再待如何?”
“你还没赌,就问输?”余歌笑道:“这可不是你一贯做法!”
若是对别人,白雪的确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对余歌,即便是他,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胜,只因他实在是有点怕了这个女人。
“还是问清楚了比较好。”
“好。”余歌道:“既然你要清清楚楚,要么,我就告诉你,我要你输了就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里?”
“回南国,去杭州。”
白雪起来走了三步,又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夜空。
夜,黑暗。
黑暗的夜,已经快过去,黎明明亮。
可黎明真的来了,难道就比夜会美丽吗?
人总是在前进,若是往前看,那就是奋进,若是往后看,那就开始老了。
他背负双手,凌首道:“这一剑怎么赌?”
余歌望着他的背影,痴痴道:“你肯赌了?”
白雪道:“我赌了。”
余歌道:“好,这一剑,赌的很简单......”
白雪转过身,道:“哦?”
余歌将那剑递交到白雪手上,道:“你且随我来。”
白雪接过剑,略一把玩,道:“果然是好剑。”
“那是自然。”余歌傲然道,她说着已走入内堂。
白雪也紧跟而去,内堂布置的华丽而宽敞,其中一切陈设,都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这里原本是巫月的地方,却在短短时间内已经为余歌重新布置过了,白雪记好剑。”
“那是自然。”余歌傲然道,她说着已走入内堂。
白雪也紧跟而去,内堂布置的华丽而宽敞,其中一切陈设,都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这里原本是巫月的地方,却在短短时间内已经为余歌重新布置过了,白雪记得上次来,还看到了一副玉屏风,不过这次到底是没有看到。
他倒是入眼看到一口箱子。
一口大箱子,箱子上雕刻着无数绝色少女,只见暗淡而销魂的灯光下,各面都有二三十个身穿轻纱,身材苗条的少女,她们的长发披散着,赤着雪白的玉足。
轻纱朦胧,檀口微张,酮体令人心动,幽香沁人心脾,实在是有一些销魂。
白雪面带微笑,指着画中其中一个斜倚在虎皮褥旁,轻挑曼然,弄着管弦的少女,那雪玉般的肌肤,无可掩映的春光,令人心施摇荡,不能自主,他忍不住道:“真是个好女子。”
余歌道:“你恨不得她就是活的,从这画上走下来对不?”
“那倒不是。”白雪捧着剑,道:“女人如名剑,名剑只需品茗,并不一定要拥有,更不是一定要拿它来杀人的。”
“你这么说...”余歌道:“不过是还没有真的见到这个女人罢了,你若是亲眼看到了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吗?”白雪微微一震,道:“难道真有这样的女子?”
余歌看到他那副神态,心中不觉生出一点怨气,她也是个女人,女人的天性大抵都是如此的,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只是道:“若没有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画师画得出这样的美人儿?”
白雪点头道:“那倒也是。”
余歌冷笑道:“你为何不问问我这美人儿在哪里了?”
白雪道:“哦?你知道?”
余歌道:“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白雪道:“我问了,你会说?”
余歌道:“那也得等你问了,才知道我会不会说?”
白雪道:“你若是要说,自然会说,若是不说,我问了,岂不是自讨没趣?”
像一个女人,去问另一个女人的事情,这无疑是最蠢的行为,白雪这般风流人物,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不过他不问,余歌还是要说,她说道:“如今,我不只知道这美人儿在哪里,我还能让你见到她。”
“哦?”白雪忽然用剑一指那大箱子,笑道:“不会就是在这箱子里吧。”
“啪啪。”余歌抚掌大笑道:“你猜对了,就是在这箱子了。”
“美人如玉剑如虹!”白雪道:“看来我今日既能看到名剑,也是能见到美人了。”
“你错了。”余歌道:“你今日要做的就是用这口名剑,去刺这个美人。”
“你说什么?”白雪一惊,道:“你要我杀人?”
余歌反问道:“你难道没有杀过人?”
“杀过。”白雪的手上也染过许多人的鲜血。
“既然杀过,又何不再杀一个。”余歌淡淡道:“你只需朝这箱子当中刺上一剑便可。”
“刺一剑?”白雪道:“就这么简单?”
余歌道:“这就这么简单。”
白雪道:“若是这箱子里真有女子,她必死无疑。”
余歌道:“也有可能这箱子根本就是淡淡道:“你只需朝这箱子当中刺上一剑便可。”
“刺一剑?”白雪道:“就这么简单?”
余歌道:“这就这么简单。”
白雪道:“若是这箱子里真有女子,她必死无疑。”
余歌道:“也有可能这箱子根本就是空的,你只是刺一口箱子罢了。”
白雪道:“我若不刺,就是输?”
余歌道:“你不刺,就输!”
白雪仰天长笑道:“好!如此赌法,倒也有趣。”
余歌道:“有趣就好。”
这一场赌,根本是极其简单,只需白雪一剑,必然便赢,但他不知道这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也许是一个美人,也是是一堆衣服,更也许是空的。
但白雪最怕的是,这箱子里是一个人,是巫瑶。
以余歌之心性,她很难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若当真如此,那白雪这一剑刺出,他必将要终生后悔了。
到那时,他即便是赢了,又能如何?
所以,无论输还是赢,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开始输了。
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余歌的陷阱。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输。
白雪左手持剑,右手轻抚着剑锋,喃喃笑道:“剑儿呀剑儿,你这一生就究竟吻噬了多少美人的颈脖,到了今日,难道又要有一条香魂在你刃下香消玉殒吗?”
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余歌站在一边,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白雪的影子,目中似在燃烧着火焰。
炽热而兴奋的火焰。
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是那么的清楚明了。
她希望这一剑刺下,还是不希望这一剑刺下?
白雪以指弹剑,剑作龙吟。
龙吟不绝,长剑也化为神龙,一剑刺了过去。
白雪的剑已经刺下,无论余歌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一剑毕竟还是刺下去了。
这一剑夭娇如神龙,迅急却如闪电,这不是白雪第一次使剑,却是他自天路上回来之后第一次使用武功,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真气鼓荡,剑法凌厉更在从前之上,这一样的一剑,使得已经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范畴。
这样的一剑,也似乎超出了余歌的想象范畴,甚至在白雪一招“雁荡回风”,剑锋回转之后,她还是不避不闪,反以胸膛去迎剑锋,她难道已经看傻了眼,还是被震慑住了?
白雪的剑,在出剑后就已经暗藏了回势,这一剑出去的极快,可调转剑锋回刺余歌更是快了不止一倍,他竟没有去刺那箱子,反而去刺了余歌。
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
余歌高耸的胸膛,已迎上了无情的剑锋!
“呲”一声轻响,那是利箭入肉的声音。
没有鲜血,鲜血被剑身堵住了。
“为什么?”
问为什么的人是白雪,他不明白,不明白的是余歌为什么不躲?
在他心中,已经藏了无数个变招,他知道余歌武功不弱,尤其是学会了半部月华镜后,更是诡秘莫测,根本未曾想过自己这一剑竟能够刺中她的胸膛。
“不为什么。”
余歌缓缓软倒在地,这一剑是白雪亲手刺得,他知道下手有多重,只怕余歌是性命难保了。
“不为什道余歌武功不弱,尤其是学会了半部月华镜后,更是诡秘莫测,根本未曾想过自己这一剑竟能够刺中她的胸膛。
“不为什么。”
余歌缓缓软倒在地,这一剑是白雪亲手刺得,他知道下手有多重,只怕余歌是性命难保了。
“不为什么?”白雪实在不明白,他一把抱住要跌倒的余歌,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现在已经胜券在握,拥有天下的余歌为什么受这一剑?
“你一定是有理由的。”白雪抱住她,拼命道:“你告诉我......”
余歌摸摸他的脸,他的脸依然美丽,只是更多了棱角。
她用一种轻飘飘的声音柔声道:“我现在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终于又回来了你的怀抱。”
“这声音?”白雪心神大乱,他已经听出了这声音是谁的。
“你...你不是歌儿...余歌,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