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让周维住在王府,他现在就只是过来探望个病人,就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沈苑希望褚钰淮能硬气点,赶紧把周维赶出去。
“周月月现在身体不舒服,刘大夫不是也说最好有人在她身边陪着,多和她说说话吗?”
“刘大夫的意思应该是让王爷您陪着她说话吧?您怎么把这推给周维了?”
“本王没空,还是让周维陪她吧。”
“……”
沈苑算是看出来了,褚钰淮把周维留下来,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给自己省事。
她也不知道褚钰淮这做法到底是聪明呢,还是不聪明呢。
“你就不怕一个周维把王府搅得天翻地覆?你看他刚才那样子,像是要把王府里的人都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里毕竟是王府,他若是胡作非为,本王自然也可以惩治她。”
“惩治?我看您刚才气成那样也没把他惩治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小舅子,我看光凭这一点,就没机会惩治了吧?”
“你又没有兄弟,本王何来的小舅子?”
“周维啊!他可是周月月的亲弟弟,要不是凭着这一层关系,别说在府上大吵大闹了,他连进都进不来吧?”
褚钰淮不以为然地说:“周月月不过就是个侧妃,只有你的兄弟姐妹,才勉强和本王有些关系。”
沈苑撇嘴。
“快算了吧。要真是有您说的这么简单,那您直接把周维轰出去就是了,何必让他进来呢?再说了,周月月不管是侧妃还是什么,都是你的女人,怎么还搞起歧视这一套了?”
“看来你的心情不错,竟然还帮周月月说起话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死对头,看来是我想多了?”
“呵呵,死对头也没错,不过我就是替她感到不值罢了。好歹都嫁人了,结果丈夫根本不把她当年自己人,你说气不气?你若是不想好好对待人家,把后院的侧妃都遣散了,让人家各自找寻别的幸福不好吗?”
褚钰淮盯着沈苑的脸,眼神灼热,
“你的醋意可真不小,竟然连两个侧妃都容不下?都要本王给打发走?”
沈苑这才知道褚钰淮想歪了。
她只是受不了这一夫多妻的制度,可没别的意思……
不过这时候要是直接跟褚钰淮解释这些,倒好像她多嫌弃褚钰淮、多想和他撇清关系似的。
现在褚钰淮的心情还不错,她可不想做这种扫兴的事。
“是,王爷说的是,妾身就是心眼儿小,见不得王府里的其他侧妃。不过我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果王爷觉得不高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无妨,本王也不介意你说这些。”
沈苑有一种错觉。她觉得褚钰淮不只是不介意,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王爷,我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沈苑凑到褚钰淮身边,小心翼翼地说。
“你要做什么事,还需要和本王商量?”
“别的不一定,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商量一下。”
“什么事?”
“就是关于王府中馈的事……”
“怎么,五年前本王想交给你,你不是死活不愿意接吗?你说这太麻烦,会让你很苦恼,现在怎么又想接了?”
“大概是我的思想觉悟变高了!我觉得我既然身为王妃,那就得做点我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一直不务正业确实不太妥当。而且不过就是王府中馈,也不会太影响我的生活质量。”
“好,这就给你安排。”
沈苑一愣。
“就这样?”
褚钰淮反问:“不然呢?”
“我以为王爷您要多问我几个问题。比如我为什么要掌管中馈、我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之类的。”
“你是王妃,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管。以前是你自己偷懒,现在你终于要做点正经事,我为什么拦着你?”
“话是这么说,可这东西以前都是周月月在管,现在周月月正病着,我这个时候去要,会不会显得太缺德?”
“无妨,她身体不好,就该好好歇着。正所谓能者多劳,我看你的身体就很好,也该做点正经事。”
“……”
虽然她和褚钰淮谈得还算顺利,但沈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有一种一切都在褚钰淮的意料之中的错觉。好像褚钰淮才是那个站在上帝视角,掌控一切、统揽全局的人。
然而即将被夺走中馈的人,现在还在和自己的亲弟弟周旋着。
“你为什么要来?你来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可知道?他们知道你是来看我的吗?他们……咳咳咳……”
周月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周维马上过去帮周月月拍了拍后背。
“他们只知道我出门了,我没说去哪儿,他们也没问。”
周月月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
“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要知道,我在那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他们不会有人关心我要去哪儿。”
“那可不一定。那群人……他们看笑话的心有多急切,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还是姐你的事更重要吧?你怎么突然病了?分明之前都好好的,是不是褚钰淮欺负你了?”
“你少说两句吧!王爷的大名也是你可以直接称呼的?”
“现在又没别人……”
周月月摇头:“你还是回去吧。要是让你在这陪着我,我恐怕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你做了什么得罪王爷的事,连累到我。”
“姐,你别闹了。你知道王爷对你是什么态度吗?如果我留在这,他也许会忌惮我,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好一点。但是如果我走了,那你就只能任由他欺负你!”
“他会忌惮你?”周月月嗤笑一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会忌惮你?别说你只是周家不受宠的儿子,就算你是周家的继承人,咱们周家在王爷面前也不值一提。”
“但我有拳头!”
“王爷是出去带兵打仗过的人,你以为他会怕你?他若是真的气急了,一只手就能把你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