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在一边眨么半天眼,缓缓的把手一拱,道:“主公,若真要攻打庐江的话,在下倒是有个办法,咱们可以到庐江旁的丹阳郡借些粮食。”
陶沉吟片刻,道:“阎大人啊,虽说丹阳郡也属淮南治理,但老夫这是强行拿下了袁术的地盘,诸郡太守是个什么意见,也未见表态,老夫只知道他们没有举兵相抗,想让他们献粮,只怕会有些难度。”
阎象胸有成竹的笑道:“主公无忧啊,在下与那丹阳太守杨开,颇有交情,只要在下去一趟丹阳,十有八九能说成此事。”
陶谦点了点头,没作声,他在想着,是可以派阎象去,但该派谁与他一块儿去呢?
乐就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降将,万一到时候被杨开一说,反倒和杨开一起举兵,那就惨了,思来想去,倒不如把白周派去,只做保护,主意拿定之后,便道:“阎大人啊,你与白周明日便快马前往,若谈成此事,立即回书,你让杨开准备好粮食,大军便可向庐江进发了。”
其实阎象本来是想跟乐就一块儿去的,因为他们同是降将,在路上可能还有些秘密的话要说,但被陶谦如此一安排,阎象也不敢有意见,于是将手一拱,道:“诺。”
周瑜吃过了早饭,满脸担忧的走上了城楼,眺望着远处那一个个圆得跟馒头似的白点,那里就是陶谦的大营。
周瑜想不通,陶谦为何还不攻城,城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只要陶谦攻了城,一切都会按照他们计划那样,陶谦会因攻城死伤数千将士,然后攻进城之后,发现是一座空城,只是最近几天周瑜发现陶谦有些反常,他居然缩在营里不出来,关键是自己派出去的探子,也几天没回来了,不知是否出了问题,昨天又派出去几个探子,希望能探出些情报出来。
正在周瑜走下城楼的时候,派出去的探子回来,将手对周瑜一拱,道:“报告大都督,属下前去探营,发现陶谦的营防守十分严密,属下想探听赵三和王九的消息,根本探不到。”
周瑜眼珠转了转,嘴里没说话,心里却想着,如此看来,一定是出事了,十有八九是被陶谦的人抓了去,倘若他们一五一十的招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周瑜心里也没底,又问道:“陶谦他们可有拔营的准备?”
探子听后硬是一怔,道:“拔营?大都督,他们不是要攻城吗?又怎么会拔营呢?”
“哎,行了,你且退下吧。”周瑜知道,这些事跟探子说,他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就只能无声的喟叹。
孙乾不知道营门前有什么,反正他每天起床的时候,总能看到陶谦站在大营门前,那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老人,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又是那么的孤独,他晚上好像睡得很晚,但早上又总是起得很早,至少在孙乾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起床了,一向如此。
陶谦就看着东方那点白光,然后慢慢的变亮,再然后火红的太阳就露出了头。
今天他想了很多事情,小沛不知道如何了,刘备手底下,有关张赵三员猛将,可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猛将,若论单打独斗,这世间没人是他们的敌手,但若论攻城拔寨,他们的能力似乎就差了些,至少比曹操要差些,他们玩计谋,绝不是曹操的敌手。
曹操此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毕竟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曹操就是这种人,自己的利益大于一切,而刘备则是仁义之人,不会做出不仁不义之事,所以刘备是君子,曹操是小人,君子是永远斗不过小人的,不仅现在如此,后世也是如此。
吕布扩张地盘的事情,是在意料之中的,很早就分析过吕布的动机,只不过没想到吕布出手会这么快,他倒是选了一个好时机,选在了陶谦征讨袁术的时候,其实吕布扩张地盘,对陶谦的影响并不大,毕竟河北那片地方,从来都不属于陶谦,吕布也好,袁绍也好,对陶谦来说,都是别人的地盘。
相反的,吕布只要敢反咬徐州,陶谦便有充分的理由灭掉吕布,并且名正言顺,再加上吕布名声本就不好,到时候很可能会有其他诸候来援助,吕布这种人,一定活不久的,毕竟他的所做所为,天理不容。
阎象不负陶谦所托,说服了杨开借粮的事,但丹阳之前也被袁术剥削的不轻,所以粮草也都是凑出来的,最多能供大军唯持十来天,所以远粮之事刻不容缓。
没办法,就只能从徐州运粮了,好在徐州近年来粮草储量充足。
给阎象回过信之后,陶谦命令拔营,大军向庐江进发。
“什么?陶谦拔营了?朝庐江方向去啦?”周瑜听到探子汇报这消息,下巴差点没掉地上,眉头皱得跟树皮一样。
黄盖拄着一个简易的拐棍儿,来回的在屋里转着,喃喃道:“哎,这个陶谦,真难对付啊,他一定是知道九江是一座空城了,所以他才拔营直奔庐江而去,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咱们已经把消息封的够死了,除了探子外,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的。”
周瑜面如死灰的叹了口气,道:“坏就坏在那些探子身上,陶谦的人一定是抓了探子,然后审问出了我们的计划。”
黄盖道:“大都督,这也不太可能啊,咱们的探子,那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一旦被抓,他宁死不会当叛徒的,并且那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应该能守口如瓶。”
周瑜长长的舒了口气,叹道:“黄将军,人心隔肚皮啊,人性是复杂的,绝不是一般人能猜透的,有些人虽嘴上说的好,一旦被用了酷刑,他们就会松口,毕竟很多酷刑都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有时候我周瑜也在想,倘若有一天,我被敌人抓了,施以酷刑,到底能不能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