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城外五十里处,陶谦命人扎下连营。
陶谦手里捧着一杯腾腾冒着热气的茶,伫立在大营门口,目光一直注视着九江城的方向,尽管他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房屋轮廓,却还是不停的望着,喝一口茶就望一会儿,他喜欢这样静静的站着,享受清晨片刻的宁静。
“孙乾啊,孙正他们出去多久了?”陶谦头也不回的问道,好大一会儿,没有回音,他诧异的转过头扫视四周,除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个门卫,哪里有孙乾的影子?
可能他早已习惯身边有孙乾这个人了,所以无论何时,都会叫一句孙乾,之前孙乾这家伙,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身边的,今天怎么没来呢?
孙正带着乐就和阎象去探城了,对于九江来说,乐就和阎象比这里的其他人要熟悉得多。
陶谦无意间回头,却看到孙乾和白周正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果然,有了新的伙伴,孙乾也不愿意和老头子说话了,他是怕自己的思想会提前老年化吗?
眨眼之间,二人就到了陶谦跟前,礼毕之后分站两旁。
陶谦笑咪咪的问白周和孙乾:“二位呀,老夫问你们一个问题啊,你们有没有在背后说过人的坏话?”
孙乾眼睛滴溜溜一通的乱转,寻思着老头子是不是又挖什么坑了?可不能往里跳啊,这种说人坏话的事情,绝不能承认。
于是道:“没有说过,主公啊,在下一直劝导自己,表里如一啊,做人不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君子慎独啊。”
白周对这个问题,不做回答,他很少去评价别人,有空的时候就是练武,偶尔看看兵书,闲谈他人是非的事,他觉得是浪费时间。
“说的很不错啊,君子慎独,公祐你倒是比圣人都圣人啊,相对来说,老夫就没那么高尚。”陶谦道。
孙乾不知陶谦这是夸他,还是损他,于是忙道:“属下哪敢比主公高尚啊,主公乃是世上最高尚之人。”
陶谦不理孙乾的马屁,滋滋的抿了口茶,望着远处朦胧的九江城,道:“公祐啊,今天趁着乐就和阎象不在,咱们就说说他们的坏话,如何?”
“主公啊,他们有什么坏话可说的啊?”孙乾不解。
陶谦道:“这个自然有啊,比如说你觉得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孙乾沉思片刻,道:“主公啊,属下觉得,他们是对主子不忠的人,假如有一天,主公被人俘虏了,他们一定也会投降的,一点骨气也没有。”
陶谦道:“识实务者为俊杰啊,郭嘉,荀彧,程昱,荀攸,哪一个不是二易其主的?所以从这方面来看,阎象他们并没有错,只要他们投降之后,忠心为老夫效力便是,再说了,袁术根本不是什么好主子,所以在袁术死了之后,他们并没有流下伤心的泪水。”
“主公说的极对,但是在下仍有一事不明,那阎象的年纪,只怕比主公还要大了,他为何还要如此的奔波劳累呢?”孙乾对阎象很疑惑。
“公祐啊,这你就管的有些宽了,皓发的王佐之才,多的是啊,秦孝公时期的百里奚,汉高祖时期的郦食其,这些人当时都已过不逾矩之年,不一样在东奔西跑的吗?人的追求不一样啊,有些人闲不住,你不会明白的。”陶谦道。
孙乾也不管自己听没听懂,直接把手一拱,道:“属下谨遵主公教诲,争取在耄耋之年仍奔赴前线。”
“你到耄耋之年,老夫早入土为安了。”陶谦呵呵的笑着,看白周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立马道:“白将军,老夫问你个私人问题,将军今年可曾婚配呀?”
白周听陶谦如此一问,眼睛不停的转着,寻思着主公要给我说亲不成?于是道:“主公啊,属下家中有一妻一子。”
“哦。”陶谦点点头,又滋滋的喝了口水,道:“没关系,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事,这样吧,倘若将来攻下江东,把小乔配给你当小妾,如何?”
白周听后,满脸苦涩的一笑,道:“主公啊,在下并非贪图美色之人,妻子嘛,一个就够了,在下倒是想多得些钱粮。”
“呵呵,钱粮嘛,都是小事,你将来必定要独挡一面的,你与孙正一样,都会拜将封候,老夫还是头一回听说有男人不好色的,老夫很佩服你的定力。”陶谦道。
孙乾这时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似有什么问题要问陶谦,于是开口道:“主公啊,小乔要配给白将军,那大乔配给谁啊?”
陶谦呵呵的笑着,一边往回走,一边道:“配给谁,就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了,反正配给谁也不能配给你啊,你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啊,你与刘景升有一拼,都是耙耳朵。”
孙乾此刻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家里有只母老虎的事情,被整个徐州都知道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回到了陶谦的帐中,这时孙正领着阎象和乐就回来了。
“怎么样,探得如何了?”陶谦问孙正。
孙正将手一拱,道:“主公啊,在下探过了,城墙不够厚,也不够高,我们随时可以攻城,只是城内的守备好像不怎么严格。”
乐就道:“不严格才更好,一定是孙策的兵,得了九江之后,变得骄傲了,所以防守也松懈了。”
阎象皱着眉头道:“这点倒是非常奇怪,按说孙策和周瑜,都是当世名将,绝不可能防守如此松懈的。”
“依阎大人之见,防守松懈的原因会是什么呢?”陶谦觉得阎象很有作战经验,换句话说,就是他吃过的盐,比别人喝过的水都多。
“这个属下也摸不透,也可能是他们有什么阴谋,又或者是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准备。”阎象疑惑的说着。
“嗯,阎大人所言不错,周瑜此人,颇懂兵法,搞不好是故意弄出破绽,引我们攻城,到时候必定损失惨重。”陶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