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又道:“华大夫且稍等,容老夫再劝劝张将军,如果他不愿意医治,这条命算是废了,一员猛将就此陨落,谁不心疼呢?”
华佗点点头,明显愿意再等等。
陶谦又对张飞道:“翼德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
“什么消息?”
“你切完肠子之后,还能再饮酒。”
张飞听到这里,眼睛骨碌碌直转,立马就坐了起来,捂着肚子问道:“当真还能再饮酒?”
陶谦呵呵一笑,果然啊,提到酒,张飞比谁都有精神,但这件事陶谦说了还不算,还得再问问人家大夫,于是张飞又问华佗:“我说那位郎中,切了肠子后,真的还能再饮酒吗?”
华佗呵呵一笑,道:“等你康复之后,饮酒是没问题的,但酒这种东西,就算没有任何疾病,也应该适量。”
适量不适量的,你就管不到了,只要能饮就行了,张飞这么想着,又道:“你没骗我吧?俺老张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若之后不能饮酒,我可跟你没完啊!”
华佗道:“到时候你尽管找老夫便是。”
经过这番商议之后,总算把张飞给说服了,好几十岁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看个病也得连哄带骗的,真不容易啊。
华佗拿着刀子在火上不停的烧着,旁边几个助手有在穿针引线,有在熬麻沸散。
刘备悄悄的把陶谦拉到了一边,虽然张飞没问题了,他却有问题:“陶牧长啊,这方法到底行不行?肚皮切开还长得回去吗?”
陶谦指着案几上放着的针线,道:“玄德啊,看到了吧,针线哪,一会儿切掉病肠之后,拿针线把肚皮给缝上,要不了多久,肉就长在一起了,然后再把线给拆除就行了。”
刘备寻思着,见过针线缝衣服的,没见过针线缝肚皮的啊,对了,这陶谦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刘备马上问陶谦:“陶牧长是如何知道的呢?”
到了这时,陶谦也只有瞪眼说瞎话了:“玄德啊,这些我听人说过,今日能见一见,也算是长见识了。”
刘备点点头,替张飞捏了把冷汗,反正药物已经没用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割掉毒肠,胜于养毒啊,等到病毒漫至全身,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一切准备就绪,华佗让张飞饮下麻沸散,没多一会儿,就开始动刀子了。
张飞本来已经准备咬牙了,特意让赵云到外面拿了根柴火棍,他放在嘴里咬着。
华佗只笑不语,他要咬就咬吧,反正待会儿也不会疼。
当华佗动刀子的时候,刘备又是捏了一把冷汗,肚皮切开之后,人家张飞根本像没事人一样,还在问动刀子了吗?还想坐起来看,最后被人给按下去了,这时候哪里能动,万一肠子全掉出来,装回去就难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病肠被切除了,放在盘子里都已经发黑了,再不切除就该溃烂了,然后就是一系列的病发症,可能毒漫全身,张飞条命就算交待了。
这得是多大的造化才能遇上华佗啊。
现在已经是缝合阶段了,华佗像缝衣服一样,一拉一拉的,那线就把肚皮缝到了一起。
刘备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啊,不得不说,华佗在家里,也一定是个缝衣服的高手,指定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孩子的衣服铁定是他给缝的,不然怎么能想到用针线缝肚皮这个主意呢。
张飞见华佗在一边洗手,马上就道:“华大夫,我这个得多久能喝酒啊?”
华佗边用布擦着手边道:“那得看伤口愈合的情况了,快则十天,慢则一月,但一月之内绝不能饮酒。晚上的时候就喝些粥,喝些水,切记不要吃菜或肉,如果有屁放出,就能吃一些面食,切记不要生硬,三天后若能排便,就可以吃一些常吃的菜了,每日按时服药,一般情况下,十五天便能痊愈,明日可以下床活动活动。”
张飞这时感到肚子伤口处开始疼了,马上道:“华大夫啊,这就奇怪了,俺老张怎么觉得伤口开始疼了啊,里面不疼,外面疼是怎么回事?”
华佗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道:“张将军啊,疼是常事,不疼才不正常呢,疼说明血液流通啊。”
“不对啊,你刚才明明说不会疼的嘛!”
华佗道:“老夫刚才说的是手术的时候不疼,切除的时候不疼,现在已经手术完了,麻沸散的药力已过,自然会疼的。”
“原来是这样啊,俺老张怎么觉得又上当了呢?哎哟,疼死我啦。。。。。。”
刘备已经让人拿了一袋钱过来,他亲手递给华佗道:“华大夫,小小心意啊,收下吧。”
华佗将钱袋往外推了推,道:“玄德啊,不必着急,过个五六天,老夫还得再来一趟,那时候就来拆线了,只怕到时候这钱,张将军就能够笑呵呵的递给我了,在下告辞了。”
华佗带着几个助手,走得很匆忙,是因为别的地方真的还有伤患在等着他。
陶谦笑呵呵的对张飞道:“翼德啊,你现在觉得,肚子里是不是不疼了?”
张飞道:“这里面虽说不那么疼了,但外面确实疼得厉害啊,但愿华佗没骗人吧,不然俺老张就是肚皮不要,也得找他拼命!”
命字的发音并不完全,因为他说话一用劲儿,伤口就开始疼了。
赵云满脸激动的笑道:“还真是神奇啊,在下今天算是开眼了,原来人的肚皮还能切开,从里面切掉东西之后,还能再缝上,这华大夫的医术,可真是精湛啊。”
陶谦心想,得亏是老子今天来了,不然你张飞就完了。
第二天刘备和赵云,架着张飞活动,走一步张飞就叫一下疼,走两步额上汗珠直流,走三步全身衣服湿透,之前眨眼就能走到的门口,现在过去用了半个时辰,对张飞来说,走一步好像走了一年一样,生病实在太难受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吃这该死的火锅了。
陶谦正在家里想着,还好那涿郡屠夫没把这件事怪在自己头上,不然就他那脾气,铁定是要报复的,虽然说不会直接揍人,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达到目的的,具体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陶谦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张飞一躺到床上就在想,等到伤好之后,他一定把陶谦的铜锅底下给钻个孔,看他还怎么吃火锅,都他妈是火锅惹得祸。
张飞这是在走极端路线,吃火锅就吃火锅嘛,你吃火锅底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