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缩,黄叶飘零,满地黄沙,卷起一世尘埃。
蓝言一身蓝衣立在桥头,看着远处红叶飘扬,心中更加苦闷不已。如今已入寒秋,几个月来朝中重臣均被一一杀害,有溺水的,有上吊的,有自杀的,有暴毙的,有暗杀的,有被杀的,有生病而逝的,有被赐死的,各种曲折让人心口不寒而栗。
圣上命澄王彻查此事,两个月下来却无一点进展,圣上一气之下吐血,再次病倒。此次犹如泰山压顶之事,来势凶猛,让人无法预料。圣祖帝二十一年,圣上的五十大寿,自然是要隆重举办,可是如今却发生这样的事。
丞相青季霜一纸上呈,称户部钱粮不足,上半年连年征战已是国库空虚,寿宴难酬,朝中重臣的家属都没来得及安抚,今年丰收不足,各地已经怨声载道,梨都城中更是人心惶惶。诸王无所事事,留恋风花雪月的场所,实在有失皇家风范,后面更是将朝中仅剩的四位王爷说的一文不值,更是提到圣上为竹春再建竹春居的事,让卧病在床的圣上更加病上加病。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梨都的没来的爆发的狂风暴雨,就在开封尹的折子上纷纷显现。虽未字字针对澄王而去,却是事事朝着他而进发,一时之间,澄王党纷纷提高警惕,澄王更是低调行事。而这件事有所牵扯的便是夙王,圣上遭刺杀,朝中将近十位重臣被杀,自他回来,梨都更是动荡不安,如今,便说是,夙王从连厥人的身上沾染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才弄得梨都城中乌烟瘴气。圣上所剩四子,如今置身事外的只有裕王和姬王。让人不免猜想纷纷。
是夜。
竹春一身白衣,额上冷汗涔涔,双拳紧握,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眉头紧锁,看样子痛苦不已。
“主子,你怎么样?”岳华着急的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连碰都不敢碰。
每次他的旧疾复发都会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是他仍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伸手用帕子将他脸上的冷汗拭了拭,心疼的扶着他往床边走去。岳华一向待人冷漠,却唯独在他的跟前怎么也冷不起来,看她的时候眼神总是温柔似水的,他穿白衣,她便一直黑衣示人,从不更变。
竹春抬头露出苍白一笑,扶着岳华的手说:“岳华,别老蹙着眉头,女孩子多笑笑才好看。甘年有消息了吗?”
竹春靠在塌边,手用力的抓着胸前的衣服,却未蹙眉一下。
“主子,你喝点水。”岳华着急的端来茶水,小心的给竹春喂着。“主子找的东西在祈水,祈水已经完全占领草原,势力一天天的壮大,若是不乘早将你剿灭,只怕会成为紫景的祸患。”
竹春冷笑一声,淡淡道:“祈王生性善疑,如今栾王的势力一天天做大,他只怕应付栾王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管我们的事。让他们兄弟两个慢慢斗去吧。东西可到手了?”
“没有。放在祈王成宫的暗室里,虽把守的人极少,可是里边却是层层机关,甘年带去的人大多都死在了暗室里。”
“我要的东西可做好了?”
“好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部署好了,只需要时间,需要它一步一步的发展下去。
秋日里的菊花开的正好,各色菊花遍布花园之中。
越纸凝执壶煮茶,同蓝言同坐夙王府的亭中,共同赏菊饮茶。
蓝言身穿青色长衫,显得好不自在。
“蓝姑娘尝尝凝儿的手艺,不知能否比的上瑾烟姐姐的手艺,请蓝姑娘尝尝。”越纸凝笑的比园中的花都来的娇艳,粉嫩色的裙装更显得美人俏丽无比。
蓝言轻轻一嗅,闭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嘴角上扬:“王妃手艺果然不错,此茶清新淡雅,刚入口淡入白水,却又让人回味无穷。”
“姑娘过奖了,我的手艺也是刚学会的。”
蓝言放下杯盏,看着越纸凝说:“不知王妃叫我何事?只怕不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越纸凝也不掩饰,当下抬起头说:“叫姑娘过来,自然是想和姑娘说说话。王爷没有什么侍妾,而我多年来也未所出,这府里女眷少,所以邀姑娘来和凝儿作伴,还望姑娘见谅。”
蓝言喝茶不语,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省事。原本以为她生性单纯,如今看来还真是深藏不漏,不过也是,那个女人会没有多少心计,就是看她够不够聪明了。
看着茶就那么愣神的想着。都忘记了身旁的越纸凝还在烧水煮茶。
突的一声尖叫。
女子应声而倒。
蓝言被带到,竟倒在了越纸凝的身边,而身边的女子胳膊上一片红,冒着热气。看的她竟有些奇怪,还没来得及扶起她,便听见匆忙的声音疾驰过来,抱着越纸凝惊叫:“凝儿,凝儿,你怎么样?来人,传太医来。”
紫苍煜看着旁边安然无恙的蓝言,眼神满是疑问和怀疑,冷冷道:“怎么回事?”
青色的长袍被沾上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脚踝处还有些疼,可能是刚才被撞到了吧。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如你所见。”
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怀疑。
如今她一心喜欢的人在怀疑她,叫她情何以堪。
“王爷,王爷,王爷不要怪言儿,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小心才撞翻了茶壶的。”越纸凝虚弱的靠在紫苍煜的怀里气喘吁吁,香汗伶俐的娇喘道。
蓝言冷笑的看着她,这么点雕虫小技竟在她的面前用,可是她竟然也被放到了。
主要是那个该相信她的人都已经不相信了,那一切都就是枉费了。
越纸凝作势就要起来,可是另一手腕上的抓痕明显的赫然眼前,事实已经昭然若揭了。
“你有武功,凝儿身子本就单薄,我带她回去看看,你先回去吧。”紫苍煜抱着她作势就要离开。
蓝言站在原地竟觉得有些可笑,她该怎么做,大哭着说她没有还是说她不是故意的,还是直接凶悍的反驳说不是她做的。可是,这些都不是明智的选择,她也不愿意这么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原来自己的想法竟是这么的可笑。
脚踝还真的有些疼呢,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快点离开,快点离开这里。
蓝言唇边一抹冷笑,就算脚踝很疼,心也有些疼,但是她还是不能有一点点受伤的模样,她要无所谓的离开这里。
该吃吃吃,该喝喝喝,该睡睡睡,该做什么做什么。
“公子。”唯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使劲扒饭的蓝言,有些担心的看着从夙王府回来就一言不发的蓝言。
“啊?”蓝言目光涣散,眼神呆滞的看向唯儿,努力嚼了几下嘴巴里的饭,才略微缓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唯儿犹豫了好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样说,给蓝言夹了几道菜,笑着说:“没事。”
“圣上,这是微臣刚研制出来的药,要延年益寿,医治旧疾的疗效。”竹春跪在下边,表情一直淡淡。
紫殊梨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躺在床上,眼睛忽闪忽闪的,呼吸很浅,在听到竹春的话后明显的眼睛露出一抹光,虚弱道:“是吗?给孤王拿来试试。”
“是。”
竹春将几天前派人让岳华带回来的药递给尚明德,尚明德半扶起圣上,给他喂下去。
“若是见效的话,还要麻烦爱卿再给孤多找一些过来。”紫殊梨长舒了一口气,明显的比之前舒缓了许多。“你先下去吧,朝中的事都交给姬王处理,你和丞相太师从旁协助,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回圣上,澄王正在致力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圣上不用担心,臣等一定鞠躬精粹死而后已。”头磕在地上,坚定不移。
“孤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紫殊梨无力的摆摆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