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朋友很多年不见面了,格外亲切,喝了好多酒。聚会结束了,俩人又找了一个露天的大排档,单独交交心。
大明问大建国,‘你如今做哪一行‘
‘我啊,如今开了几家连锁的物流公司,天天忙的屁股挨不着板凳,唉,操心的命,说说你呗,你做哪行。‘建国抽一口中华烟,直直的看着大明。
大明笑笑,点上建国递来的中华烟,‘我高考那年落榜了,文化课不行,第二年复读了一年,上了个大专,学的美术,如今开了个美术辅导班。‘
建国说行啊,你小子成文化人了。桌子上摆满了啤酒,俩人一仰脖就是多半瓶,聊的高兴,喝的痛快。大明突然叹口气,说咱们班同学聚会,能来的都来了,阿芳为什么没来?建国也很郁闷,但又不知道怎样安慰大明,结结巴巴说有缘一定会相见的,沉住气,不少打粮食。大明苦笑说那跟那啊!还打粮食。我倒是能沉住气,我这气都沉了快十几年了,还要再沉多久,再沉我就真沉了。
‘唉。。。‘建国长叹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他说班主任当年不是告诉你阿芳的一些事情,应该知道阿芳的一些联系方式,明天去找找他。
早上,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乱醒了睡梦中的大明,头好疼,眼睛也疼,接通电话想说话,嗓子干燥的说不出话来,干咳了两声好了点,抓起床头的饮料喝了一大口又‘噗‘的吐了出来,仔细一看,是一听青岛啤酒。
电话是建国打来的,说了一通话,大明连忙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裳,出了门。
刚到门口,建国开着他的牧马人来了。俩人开车去了班主任的家。班主任李老师已经退休了,身体还很英朗,闲暇之余常和一帮年龄相仿的朋友去骑行。大早上接到建国的电话,已经在家里等他们了。
从班主任家里出来,华灯已初上,大明邀请班主任去吃个饭,班主任说太热闹喧哗的地方他不喜欢去,晚上看会书睡的早,拒绝了大明的邀请。
大明犹豫再三,本来想明天一早和电话上的人联系,但一颗心摇摆不定,还是拨通了班主任李老师给的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听。通完电话,大明对建国说,‘快,把我送到XXX。‘
牧马人停到一个小区门口,小区的建筑风格一看就可以判断出它的年份,大门关着留有一个小门,勉强一个人可以过去,有个值班室,里面有人值班。墙上挂着个牌子xxx干休所。
建国开车走了,大明让他先回去,然后拨通电话,让电话里的人和保安说了几句话,这才放行可以进小区。
一座座仿欧式的两层小楼排列很整齐,看着应该是八九十年代盖的,小区很是幽静,给人的感觉好像午间时分进了养老院,大家都安静的睡着了,没人发出一丝丝的响声。轻轻敲击木质的小门,里面没人答应,大明轻微加大了一点敲击的力度,敲门声已经很响了,但还是没人回应,大明正准备举手去拍门,只听见门里开锁的声音,接着门缓缓打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老太太,做在轮椅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只手比划着让他进来坐。
‘大明,你是个有心人。‘老太太说完,看着坐姿呆板的大明笑了‘呵呵,你不用那么拘束,这会小阿姨出门帮我买东西了,我不方便给你倒茶失礼了。‘
‘哦,这个,您太客气了,请问您就是。。。?大明像说又不敢确定,语气有些犹豫。
一头银发,绸子一样的头巾抱住了头脸,只露出一副黑框的眼镜,看不清楚面容究竟是什么样。笑声过后,老太太接过大明的话,‘你心里一定猜我是谁,其实你猜的很对,但你又不敢确实,我就是阿芳的祖母。‘老太太笑望着大明,眼镜后的双眼里是晶莹的泪花,左眼下靠近颧骨的地方,贴着个创可贴,再往下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
大明被看的有些很不自然,他整整上衣,感觉是不是着装有些不对?
阿芳的祖母又笑了,说好久没人来看她了,今天阿芳的同学来看她,很高兴。晚上留大明吃饭。
小阿姨很快就回来了,阿芳嘴里说的小阿姨其实就是保姆。她买回来很多食材不一会就像变戏法似的做了很多菜然后推着轮椅上阿芳的祖母到餐桌,并非常有礼貌的招呼大明一起用餐。
大明目光环视了房间的装饰环境,非常的素雅,家具几乎上都是白色调的,房间的灯光很暗,几乎有些昏暗,可视度很低,房间的灯很多,墙上有几个壁灯,头上的吊灯看着比房子的岁数还大,很精美,完全就是一件艺术品,但都没开,只有很小的两昝壁灯开着。菜以清淡为主,老太太倒满了满满一杯的红酒,也给大明倒了一杯,说感谢大明的到来,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说完和大明干了一下杯,咕咚喝了一大,然后娓娓道来。
老太太告诉大明阿芳没事,现在居住在日本,阿芳手术很成功,没有一点点的后遗症,恢复的非常的好,并说和大明一样,今年二十八岁,还都是七月份出生。
‘奶奶也知道我和阿芳一个月出生啊。‘大明惊异的长大嘴巴。
阿芳的奶奶一怔,‘那当然,这么些年来,阿芳常常提起你。
‘真的吗?‘大明激动的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酒杯。
昏暗的灯光中,阿芳的奶奶默然的点点头。大明想努力的看清对面阿芳奶奶因为吃饭而半敞开的头巾,但就算使劲的搓揉了几下眼睛,还是看的朦朦胧胧不太清楚。
阿芳的祖母和大明扯了一会家常,问了大明都做什么工作,和阿芳同学也没多久还记得阿芳真不容易。大明也是有问必答,不敢怠慢一点。阿芳的祖母告诉大明,阿芳去了日本后就紧急安排了手术,阿芳恢复的很好,休养了没多久,阿芳就在日本办理了居住的手续,接着上学了。
大明心急火燎的问,‘然后呢?阿芳现在哪里。‘
阿芳的奶奶并没有回答大明的话,她轻盈地拿起餐巾蘸蘸嘴角,缓缓放下。大明注意看阿芳祖母跟前的盘子干干净净,筷子也摆放的整整齐齐,吃东西的时候,都由小阿姨给她用一个公筷夹起来,然后放在她跟前的餐碟子里。阿芳的祖母吃的很优雅,吃东西,说话也很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像是非常享受这顿晚餐。
大明等着阿芳的祖母继续讲下去,伸着个脖子,瞪着眼睛,生怕有一句没有停清楚。阿芳的祖母却让他回去。
‘你想知道阿芳以后的事吗?‘阿芳的祖母缓缓的问大明。
大明使劲点着头,‘想,您方便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但今天不想再讲了,我累了,你明天下午三点来吧,我午饭后要休息。‘阿芳的祖母说话的语气依然那么缓慢。
从阿芳祖母家里,大明步行往家走,心情非常的愉悦,从阿芳祖母哪里得知阿芳没事他一颗心终于有了着落,但随机一想,阿芳为什么这么些年都不和自己联系,难道是把自己忘了吗?她会不会已经结婚了,不会,如果结婚了那阿芳的祖母还让我明天去干嘛,明天会告诉我些阿芳什么消息,这个老太太整的有些神秘,还说明天来的时候要我带块灯塔路那烤的红薯。难道说阿芳的祖母也喜欢吃烤红薯?这点倒是和阿芳的口味差不多,明天一定带过去,只要阿芳祖母喜欢的,都要去办。想到这里放开脚步登登的往家走,一双腿感觉那么轻盈,走过十中路口竟然饿了,才想起在阿芳祖母那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根本也没吃几口菜,就和老太太聊天了,于是走进枫叶削面,要了一大削面,剥了半拉大蒜美美地吃了起来。
灯塔路口那个烤红薯的早不干了,大明跑了好几个地方也没买到,最后费劲周折打听出在那有卖烤红薯的,开车跑到花卉市场门口买了好几块回来。又去万源买了个酱鸭,买了点水果,然后兴冲冲的往阿芳的祖母家里赶。
有年代感的石英钟,钟摆摇晃发出吧嗒,吧嗒的细微的响声,像是在催眠,小阿姨坐在沙发上打着盹,身体倾斜靠在沙发上,好几次一晃,差点歪在沙发上。石英钟铛铛铛响了三下,下午三点钟了,大明坐在沙发上心急火燎了好久,看到小阿姨被钟声叫醒,他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小阿姨,像是期待着什么?
小阿姨说祖母吃完午饭过一个小时才会午休,一般到三点左右。这会阿芳的祖母应该结束午休,和大明继续昨天的话题了。
小阿姨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阿芳的祖母,头巾依然裹的很严实,只能看到那副黑框眼镜,从眼镜框往下被头巾裹住。大明手里捧着保温饭盒,打开盖里面是烤的红薯,路上冷,大明怕烤红薯凉了,他装在保温的饭盒里。大明手捧保温饭盒,毕恭毕敬的捧到阿芳祖母请她拿一块,这是她昨天特意交代大明去办的事。阿芳的祖母身体颤抖了一下,好像过了一下电,用沙哑的声音说,‘有劳你了,这会我不方便吃,你先放在哪里。‘
小阿姨给大明沏了一壶茶,大明感到口感舌燥,倒满一杯抿一口感觉不太烫嘴连忙喝下,接着他轻轻咳嗽了几下,清清嗓子,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直直的问阿芳的祖母,问阿芳后来怎么样了。
阿芳的祖母告诉大明,阿芳手术非常成功,医生最后的判断也不是心肌炎,是心脏上有个小窟窿,做的手术叫什么卵圆孔封闭什么的,做好后就没事了,很安全,恢复的也很好,过了半年也能运动了,阿芳最喜欢慢跑,还参加了几次他们县里的马拉松比赛,每次的成绩都前十,家里上上下下都为她高兴。阿芳的祖母顿了顿,沙哑的嗓子咳嗽了几下,小阿姨连忙拿来茶水送给阿芳的祖母,阿芳的祖母摆摆手,示意大明转过头去。大明很诧异,但又不敢多说什么,站起身来扭过身去。
阿芳的祖母谈起阿芳运动的时候声音总是很欢快,语速也逐渐变快。大明听的很熟悉,他笑言阿芳祖母的声音和阿芳真像,有点沙哑但颇有磁性。阿芳的祖母问大明收到没有阿芳的信件,为什么没给阿芳回信?你知道不知道阿芳等你的信等了好久,好久。
大明非常诧异,他说根本没有接到过阿芳的什么信件,更不知道阿芳在等他回信。
天有点黑了,小阿姨去拉上窗帘,像昨天一样开了两盏等,昏暗的两盏灯,暗黄的灯光,压抑的大明透不过气来。
大明谢绝了阿芳祖母的挽留,没有留下来吃晚饭。大明问阿芳的祖母能不能把阿芳的电话给他,阿芳的祖母说阿芳如今在教会上班,不方便有人突然打过去电话,如果真的想和她通话,那你录下音,我打过去电话放给她听。大明有些不知所措,还是答应了下来,说后天有个聚会不去不合适,后天再来看阿芳的祖母,来和她聊天。
开门走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的细雨,在小区的明亮的灯光下,被毛毛细雨滋润笼罩下的世间万物就像没有相框的一副油画,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触摸,触摸这触摸不及的这世间万物散发着灵气的东西。
大明没有接过小阿姨递过来的雨伞,他说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天气了,多清新的空气,如果打伞,有些遗憾。在大明眼里,这是大自然的恩赐,这样傍晚的雨夜,穿梭在雨雾中行走,像在空灵的宇宙中散步,躲过了时间的纠缠,一切都随性,感觉挺畅意。
不经意中,他回头看了一下,却看到阿芳的祖母还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伞虽然撑开却没有拿来遮雨,扔在地上。眼镜也摘了下来,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的望着自己。大明楞在哪里,这。。。这不是阿芳的眼睛吗?
接到建国打来的电话那会,已经凌晨了,大明躺在床上左右翻滚,难以入睡,不断回想着蒙蒙细雨中阿芳祖母的那双眼睛,从那双眼睛里幽幽的透着丝丝的哀怨,一双眼睛好像要表达什么,却好似被束缚着捆绑着,想说话却又无法张口。大明抓起眼镜带上,有点模糊,感到眼睛很疲劳,这几天满脑子阿芳的事休息不好,常常头昏脑涨,眼睛干涩。建国在电话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推,大明只记住了一句。‘明天的聚会早点来,有件事和阿芳有关‘。
建国说完准备扣了电话,大明几次叫住他问啥事和阿芳有关系,整的这么神秘!不能现在就说,明天尚早,这不是要命呢?建国支支吾吾的说这事都不知道咋说,还是明天见面说。然后扣了电话。并让大明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大明苦笑,点上一根烟,默默的抽着。
晚上一个学生家长来的有些晚,大明比实际聚会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快。到了牵手餐厅886号包间门口,大明长长出了口气,礼貌的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答应后,他连忙去推门而进。
来的晚了,被罚了酒,大明这才知道是同学小规模的聚会,有个叫小毛的同学是班里学习尖子,还有一个是学习也不怎么样,上学那会见天跟着大明和建国屁股后面跑。加上他和建国,也就他们四个人,人倒是不多。
小毛介绍自己如今在美国一家医院做骨科医生,这次回国住些天,联系咱同学就联系到了建国,他让建国通知同学聚聚,今天能来很高兴,多少年都没见。大明也埋怨说建国请的同学少了,建国无奈的说如今都太忙,一个比一个忙。
另一个说大明哥忘了他了,叫不上名字了吧?‘大刘‘。。大明立刻把他的名字叫了出来。两人哈哈大笑,喝干了一杯。聊了很多,酒也喝了不少,喝的很尽兴,聊的很愉快。当想起建国说有件事和阿芳有关的时候,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大明打断建国他们的聊天,问建国究竟什么事和阿芳有关?建国一怔,低头梦吸了一口烟,用烟头空点大刘,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你办的这悬事,你自己说‘。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头有点疼,有点晕,嗓子干痛的说不出话来。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瘫坐在沙发里,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遍。昨天。。。大刘环视了大家一圈,眼光落在大明这里,他低着头声音小的隐约才听的见。他说在学校的时候他拿过一封阿芳写给大明的信,因为他非常喜欢信封上的日本邮票,就偷偷拿走了。以后他也没有当成一回事,没有想到这封信对大明有那么重要,建国说这些年大刘一直跟着他混日子,在建国的物流公司当个工长,工作兢兢业业挺负责的,那天同学聚会他也去了,后来听说大明这么多年一直在打听阿芳消息,他想到了这封信。
想到这里大明连忙从皮夹克的内兜里掏出那封信,那封信一直没有打开,大刘只是抠掉了上面的邮票,大刘是个集邮迷。昨天大刘把信拿出双手递给大明,不敢抬头,只是一直不停的道歉。大明接过那封信,竟然谁了声谢谢。大刘很意外,他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大明。
大明没空理会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里面除了有张稍微变色了一点点的信纸,还有一张照片。
大明打开信纸又看了一遍。。。
大明
你好:
给你写了三封信,但都没有等到你的回信。
手术很成功,他们说我不久就可以站起来了,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多久是多久,但我相信会很快吧。等我好了,就能赶快回中国了,这里的生活习惯我很不适应,我从小在中国土生土长,我从来都认为我就是中国人,以前是,如今是,将来也是。
那天都怪我,我不该跑着过马路,而忽视了路边的红绿灯,也没看到有车过来,那天我刚给你写完信,就想赶紧给你邮过去,呵呵,我总是那么毛手毛脚的。好在护士最后帮我投到邮箱了。
在一起上学的日子很快乐,我现在就一心想回到咱们的班,我喜欢我们班里的每一个人,就像一家人,善良,可爱,值得信赖。
我还想以后让你骑车带我去飞机场放风筝,哪里的风好大,上次我们是春天去的吧,我的帽子刮飞了那么远,你一直追着它跑,直到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可,如今你跑丢了,我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我很快就回去了,大明,等着我。
芳芳
信纸中夹着一张照片,大明拿在手中看着照片。照片上的人是阿芳,还是那个她,只是坐在轮椅上,轮椅后面是一排栏杆,栏杆后面是一条小河,小河的后面是连绵不绝的大山。阿芳穿着红色毛衣,浅蓝色的非常宽松的牛仔裤,应该是活动不方便而穿的吧。笑的很灿烂,一只手指着小河。相片上有一行小字,上面写‘河里很多乌龟,很可爱的样子哦‘
大明的手轻抚照片,眼前模糊了。
揉揉眼睛,再看看,阿芳多年前的照片,样子在他脑海里记忆深刻,一点没有什么改变,照片很清晰,非常清晰,虽然放在信封很多年了。
今天没课,缓缓劲,洗漱一番还是有些头晕,看来喝的不少,躺在床上不一会又昏昏睡去了。电话在三点响起来,建国打的,他说小毛后天回美国了,办了手续回国了,挺为他高兴的,学业有成还是回自己的国家好,要知道中国的老百姓遇到一个好医生是多么不容易,建国说他要去送送小毛,问大明去不去,大明说自己不擅长这些人情世故,建国你代替了吧!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休闲装,急匆匆的出门了。片刻又转回来,拿起照片装在身上。
来到阿芳祖母家的时候,敲门没人开,轻轻的一推门,竟然是开着的,大明推门进去,轻轻的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心想这个时间没人在客厅,也许阿芳的祖母和小阿姨还在休息,又想这个点还在休息,晚上还睡不睡啊,转念又一想,反正她们也不上班,生物钟对她们俩来说,也不重要。
坐着实在无聊,但心中又想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呢!心中不仅掠过一些悬疑的电影片段。走到楼梯口,一条通向二楼的室内楼梯,大明在楼梯口来回走了几圈,决心一下,快步踏着楼梯上了二楼。
楼上有三个房间,两个房间禁闭着,安静的有点可怕,有一个房间半虚半掩着,大明小心的往里侧目观看,惊讶的目瞪口呆。他缓缓的推开了房间门,一步步踏进去,环顾四周,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