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初上,车水马龙,红灯绿酒,人声鼎沸的烟花巷中洋溢着脂粉的香气,女子甜美的娇吟声,为这冬日里的萧肃之气带来一股子活力。
装饰别致豪华的清秋馆却是一如既往的寂静,相貌邪气俊美的男子斜躺在铺着洁白熊皮的软榻上,一双桃花眼迷离着放着微电波,淡淡地看了远处低头的奴婢一眼问道:“那女子可曾醒过?”
“回少爷,那女子不曾醒来,只是在梦中不停地叫着皓然还是什么寒渊。”环儿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子,低着头小心翼翼道。
男子猛然坐起,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花色大袍往身上一套,踏上木屐,就朝女子修养的地方走去。
环儿谨慎地在其身后跟着,当看到男子嫩白的脚踝处那串小小的铃铛,只觉得声音清脆好听,脸色越发红起来,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么俊美的男子,这一生要是追随着主子这心怕是有了着落。
还未走到门内,就听室内传来女子的喊叫声:“不要,不要,马奋,你不要死。”
男子眉头一皱,还是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主子,”一屋子的奴婢见到来人跪倒在地,男子摆摆手叫人退下,只留下环儿一人在身边伺候。
看着女子脸上从眉角一直蜿蜒到耳边的疤痕,环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刚刚端在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打碎在牡丹秀春地毯上。
“再去煎一副药来。”男子轻声说道。
环儿以为少爷会责罚自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赶紧应声退下,房中只留有少爷跟那个已经毁容的女子。
女子高烧不退,嘴中呢喃不断,这会许是说久了有些累,便有昏昏睡了过去。
男子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不时浮现出些许柔情,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冷笑。
药煎好了,环儿赶紧找个托盘将药放好,给端了进来,用汤匙舀了些许,便递到女子唇间,女子没有一丝动作。
“把药给我,”男子将药接过来,喝了一口,便将唇附了上去,环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女子的嘴唇已经干裂地开始蜕皮,相貌也是丑陋不堪,主子怎么会这般对她。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退下吧。”男子将碗递给呆愣的环儿吩咐道。
“哦哦,奴婢这就下去。”环儿赶紧接过碗,飞快地跑出了房间,心跳却不断加快,从来不让人近身伺候的主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去触碰一个女子?
“为何还不醒来,几日来,我四处为你请大夫,药也喝了这么多,为何还不醒过来?”男子低语道。
“寒渊,不要死!”女子挥舞着双手嘶哑地吼道。
“寒渊,寒渊,马奋马奋,这么多年来,你已经忘了我么?为了你我可以去劫狱,为了你,我可以不听他的命令,擅自救了你,难不成这么多年,我在你心中就没有一点位置吗?”男子面上波澜不惊,可是心中却是酸涩难耐,情到深处,苦不能言。
男子的话落入女子的耳中,原本死气沉沉的女子开始缓缓睁开眼睛,梦中的景象眨眼即逝,启唇有些虚弱地说:“凤尔,我没把你忘记了。”
听到女子的话,秦凤尔身形一顿,心中开始蔓延出莫大的喜悦,就像是吃了蜜一般,恨不能欢欣鼓舞。
“你醒了?”秦凤尔知道此时锦瑟身体虚弱,一脸关切地问道。
“总觉得身子沉重,梦里梦见那些不好的东西才会乱叫,其实意识还是有的。”锦瑟尽力展现出一个笑容。
秦凤尔轻轻抚上锦瑟脸,有些爱惜道:“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
“我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见到你。”锦瑟有种绝处逢生的感慨。
“安心养伤,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着一股脂粉气,锦瑟微微有些不适应,但是当看到凤尔说这些话时眼中的坚毅,还是让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锦瑟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好奇道。
“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再告诉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粥?”秦凤尔替锦瑟拉好被子,轻言轻语道。
“不要了,头还是有些沉,想再睡会。”锦瑟笑着对凤尔说道。
“那你就睡了,我在这里守着你,”秦凤尔也朝锦瑟露出一个媚态横生的笑容。
“你知道吗?其实上一次在大牢中我就知道你是凤尔了,只是有些不确定,现在见了真好,没想到你竟然长了一副这么好的相貌。”锦瑟低语道。
“难不成你忘了吗?我们也在萧府见过,你好像是跟你们家小姐钻狗洞,当时你还抽了我一耳光,到现在脸还疼呢。”凤尔吃吃笑道。
“是吗?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锦瑟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