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果果让娃娃·顾一一有不好的联想,她想到西方世界有个寓言,说人类是被上帝创造,在蛇的语言诱惑下,偷吃禁果,也可以说智慧之果。
那个果子,就是红色的。
红果果,白树树,吃完一起躺板板~
不远处就是池塘,七八个村民如泥鳅来回往返池塘里面,在一群村民之中,木桌上面铺了一块红布,红布上是用红色丝绸盖住的东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人的头骨。
快了,太阳快落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然后渐变成粉色,周围的热气慢慢下降,在娃娃·顾一一耐心的等待之下,时间一点一点儿流逝。
在娃娃·顾一一就这么以为她要旁观到腐蛆出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石子打到她衣服上,她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拉过去,跌到地上。
花村里的孩子们开始隔着衣服掐她,或者用拳打脚踢。
娃娃·顾一一按照原身的反应,默默挡住脸,蜷缩在石板地上。
这个年纪的孩子天真无邪,言语也都恶毒至极,娃娃·顾一一暗暗记下那些话语。
“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
“跟你早死的爸一样,都是窝囊废,一家子窝囊废——”
“天生一张贱货脸,不知赶着爬哪个男人的床。”
“你知道你妈为什么不要你吗?你不乖啊,今天给我们缴纳的东西呢?你那个老不死的爷爷可是村长,不知贪污了多少东西。”
娃娃·顾一一感受到原身虚弱的声音。
“不是,爷爷他不是……”
真奇怪,村里小孩说她没问题,说她父亲也默不作声,说她妈妈更不反驳,唯独提到爷爷,却开始有点反应。
为什么?
有人往娃娃·顾一一背上踹了一脚,她颤抖着扶着地跪在地上,吐出血,背上很疼,不知是哪个男孩子用了十足的力气,她估摸着得有骨头断了。
小孩子的身体本就脆肉不堪,她捏紧食指,这个手肉乎乎的,突然因为惯性按在石板上,划出一道粗糙的口子,血液开始冒出来,滴到布娃娃上面。
娃娃·顾一一注意到,她血液滴入的地上,缓缓长出一朵粉色莲花,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池塘有妇女的尖叫声,她睁开双眼,先是看到一群腐蛆在下水的村民身上滋生。
腐蛆出现了!
也就是说,剩下的剧情,无论她怎么改,只要解决掉腐蛆,都没问题,而这里的村民,她想到白天听到的闲言碎话。
没有必要救……
只怕救这群人,不,麻雀出来,会让本来就不太平的第三世界人间更加不太平。
然后她打量眼前的小孩子们,孩子们在这个地方近乎无忧无虑,也可以理解为闲的蛋疼,在最幼稚的年纪,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关键是,在这个村子,这样还是正常的。
麻雀,动物,主张,弱肉强食。
有个胖乎乎的男孩子有些不忍,心里发毛,问一个又强壮又肥胖的女孩:“不会出什么事吧?你叫我踢她的,不是我多话,就算这样,她哥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女孩子的样子有点胖,看不出来五官端正,自然而然的带着轻微的愤怒跟胖乎乎的男孩说话:“怕什么?她一个怂包,贱货,跟她妈一个德行赶着上别人的床,怂的不行。”
“那么”娃娃·顾一一双手背后,眼里是淬了刀的光芒,她的声音却是没有情绪。“我能问你为什么针对我吗?”
她手指弯曲,指甲开始慢慢长长,暗粉色的疤痕开始显露出来。
“还不是他只喜欢你,有你这么一个累赘……”
胖胖的女孩子声音尖锐,只当她抽风了,她还没说完,有个小孩子拽拽她的衣袖,提醒她有人来了。
娃娃·顾一一忍着浑身的难受站起来,并不知道身后有人在注视这一切,包括注视着她身后刻意遮挡的粉色莲花。
那个狗仗人势的胖乎乎的小男孩没人提醒,又是一脚踹来,直直冲向娃娃·顾一一的肚子,她简简单单抬手挡住,反手擒拿住脚脖子。
小男孩明显更晃了,心惊肉跳,怎么会?
这个他嘴里的贱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又怎么会被他们欺负。
胖胖的小男孩不知道,他面前的娃娃·顾一一已经换了一个魂灵,且不说一个成年男人她就能掰过手腕,就这小男孩毫无章法只有狠劲的战斗力,不值得入眼。
娃娃·顾一一以绝对性力气上的优势把男孩的脚踝拧了三百六十度后,问话。
“你做亏心事的时候,就不怕报复?”
孩子们一哄而散跑开来,有小孩子想喊杀人了被娃娃·顾一一一眼看过来就吓得跌坐在地上,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顾一一,别当误正紧事。”
娃娃·顾一一转身,看到寸头·将绘离在她后面几米站着,没什么多余的话语。
她警告那群小孩子们保密后,理理身上的灰,拍打了身上的灰,擦好血迹,抱起布娃娃,强忍着身上的痛,向几十步路的池塘走去。
找到老头后,锁在老头后面观察被捞上来的尸骨。
日落时分,人潮拥挤,周围万籁俱寂。
一堆村民围着池塘里打捞出来的尸骨上的黑色的蛆,那些胆子大又被迫下池塘的村民身上也有,不过不伤及性命。
寸头·将绘离眼里满是阴冷的笑意的看着一位皮肤黝黑的村民·中年男人·寒念,她身上钻来钻去的黑色的蛆,密密麻麻,无孔不入,然后他一切扑了上去,声音凄厉。
“爹!”
腐蛆顺着爬到小男孩身上,不过片刻,小男孩的身上也布满了一样的东西,没有皮骨露出,只有腐蛆,钻满全身。
小男孩一开始疼的滚过来滚过去,不一会就没了声音在村民之中,有村民小声出声。
“白天不是有五个黑衣男子来此路过讨饭,还顺便去对神明大人跪拜,说咱花村祖坟冒青烟,受神明的福泽吗?怎么晚上就出现这种情况!”
有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叹息着去向神明大人祈福去了。
有年轻的村民心里逆反,出事的人有跟他关系不错的,他老婆婆这样的做法没什么用。
老辈村民忙去准备,娃娃·顾一一笑得很甜蜜,她怀中的布娃娃眼中满是猩红,指着了无声息的寸头·将绘离,对老头说,爷爷,死了哦,那个冲过去扑向他父亲的小哥哥,死了哦。
可终于死了人了,村民们沸腾了,指指点点,大做评论,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娃娃·顾一一怀中的布娃娃也微笑起来。
寸头·将绘离这会成了魂灵小麻雀·将绘离,倒是有点可爱,那个魂灵里散发出来的是纯黑的气体,如电影里上演的一样,那种黑色的气体飘忽不定,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
娃娃·顾一一接着走历史轨迹,思索着腐蛆的附身之物,从一方世界来的东西,在第三世界人间,往往都会附身到一个东西上面。
这点做法跟黑透了的上古蘅树枝有点类似,不同的是蘅树可以记录演绎推导,最后改变未来。
过去的确不可以变化,未来却是可以的。
只要在蘅树记录下来的世界里,理论上说,她能是无敌的。
娃娃·顾一一望着魂灵小麻雀·将绘离飞远的身影,又看看白杨树上赤红的果实,听原身跟村长撒娇卖萌。
“爷爷,那个红果果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能不能摘下来给我?”
在娃娃·顾一一终于近距离观察到红果果的时候,另一边,魂灵小麻雀·将绘离也踏上了寻找顾一一的道路。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顾一一,以一个小麻雀的样子,他记不得说了什么,也忘了他在干什么。
脑子里反反复复的一句话是,顾一一怎么这么在这只鸟的眼里这么好看?
还有一双肉色尖尖的耳朵,从金黄色的头发里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