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山位于大越国中原地带,山脉绵长可跨越十几座城池,围绕着祁宁山周围的城镇大大小小多达数百座,而宁通府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城池。由于祁宁山深处山脉绵长,地形复杂,因此嫌少有人涉足。
现如今顾不上想那些黑衣人的来历以及带走的学生去做什么,岳阳和沈之必须安然无事的挨到天亮。
“把学袍脱了。”岳阳轻声道。
沈之探究的看了眼岳阳,看着岳阳沉着的眼神,来不及多问就把外袍脱了下来,只着中衣。岳阳也脱了外袍将两人的衣服拧在一起绑在腰间。
“这里不安全,我们还要回到后山去,跟紧我。”岳阳绑好衣服说到。
沈之点头,两人脱了蓝色的外袍,雪白的中衣在夜色里更加耀眼,但活动起来也更加便捷。沈之跟在岳阳身后,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躲避着正在搜查的黑衣人。
好在他们并不敢在书院里大肆抓捕,在岳阳敏锐的搜索雷达下,两人顺利的回到了后山。
正在他俩刚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两个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将两人一前一后的围住了。
明晃晃的刀锋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锋利,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书院中的黑衣人收到信号也往这边赶来。
“原来漏网之鱼在这儿。”领头人看着岳阳和沈之两人。“本事不小,竟让我耽搁了这些时候。”
话音刚落,两人便被打晕在地。
“老大,这个人不在我们的名单上,怎么处置?”黑衣人问道。
“既然被她看到了,带走再说。”
第二天是休沐日,宋婉睡醒才发现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俩人怎么回事?今天走的这么早,叫都不叫我一声?”宋婉郁闷的想,岳阳和沈之老是在一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做甚,让她这个跟岳阳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很是吃味。
“看我回去好好告你一状。”宋婉坏坏的说道。
可是直到宋婉来岳阳家找她,却听岳伯母说岳阳并没有回来。一连在家等了两天,岳阳还是没回来。
广枫算准了日子,刚过来午饭的时间就已经坐在了永安茶庄二楼的雅座上,怀里揣着刚买的书册,等着岳阳来。可他从天亮等到了天黑,都没见岳阳来上工。
直等到茶楼散场,广枫也想不出来那个贪财的家伙会罢工的原因。便想着去岳阳家看一看。
还没等到他走近,就见宋婉急急忙忙的从岳阳家出来。广枫一眼就看到了宋婉,这个丫头时常跟岳阳待在一起。
“那边那位姑娘。”广枫叫住了宋婉。
“叫我?”宋婉看着面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一时想不起自己跟他有什么瓜葛。
“你可是岳阳的好友宋婉?”广枫时常听岳阳说起过。
“你认识我?还认识岳阳?岳阳去哪儿了?快告诉我?”宋婉一听,赶忙问道。
“……”广枫一时失语。“我还想问你岳阳人呢?今日我在茶楼等了她一天。”
等岳阳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好不容易缓了缓,却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旁边还有关切的望着她的沈之。
“你可算醒了。”沈之如释重负的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岳阳问道。
“地牢里。”沈之道。
“他们抓我们干嘛?”岳阳问的事那些黑衣人。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说罢,沈之示意岳阳往某处看去。
岳阳抬头顺着沈之的目光看,瞳孔猛地放大又缩回。
“这……这……”岳阳好像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嘴巴该怎么用。
只见不远处的地方摆着各种恐怖的刑罚用具,上面还有斑驳暗红的血迹。旁边有处石台,虽然上面现在是空的,但是被血泡的发黑的木桩和顺着石台流下的血迹都在彰显着无声的惨叫,空气里是腐烂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岳阳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还是不能平静。沈之见状默默的搂住了岳阳止不住发抖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眼前这个姑娘。
“对不起,都怪我。”良久,岳阳无力的开口。
“跟你有什么关系。”沈之轻拍着岳阳的颤抖的背,“这些人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如果不是我说去后山,我们说不定就不会被抓了。”岳阳越想越后悔,本来自作聪明的以为后山是安全带,没想到被人蹲点了。
“就算我们不去后山,也不过是早一点被抓住了而已。”沈之安慰道。
这时,地牢里传来声音,几个黑衣人走进来。
“居然醒了,可惜啊,我儿子又少了一顿大餐。”领头人看着两人说到。
“为什么抓人?”沈之起来问道。
“本来不想让你们这样过来的,可谁让你们自作聪明呢?所以自然是要吃点苦头的。”领头人说罢,转头看向岳阳:“你可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沈之见状,站到岳阳身前说到:“有什么冲我来。”
“哟,好一出郎情妾意呀。”领头人笑着跟身边的手下说。“带出去,听靳大人发落。”
外面的日光正耀眼,而岳阳和沈之两人雪白的中衣上此刻污迹班班。祁宁山深处的某处山谷里,楼阁错落有致,若不是每隔几丈就有守卫站岗的话,不免会让人觉得这是哪位大人避暑的山庄。
一处楼宇前的空地上,站着不少书院的同窗,不过跟他们比起来,岳阳和沈之二人狼狈许多。
楼宇的台阶上放着把红木交椅,椅子上坐着位小郎君,斜斜的倚靠在扶手上,一只腿曲起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腿从椅子上垂下来在地上轻点。
岳阳和沈之本以为是什么凶神恶煞之辈,没想到竟是跟他们年岁差不多的少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被抓的同窗中站出一人愤懑的说到。
“对啊,为什么抓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一群年轻气盛的少年,有人带头之后,马上都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可能他们觉得眼前年岁差不多的少年没什么可惧。
看着眼前的阵势,岳阳和沈之被绑着手站在一旁,没有做声。交椅上的小郎君微微皱眉,捂了下耳朵,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聒噪的很。”不悦的开口,随后示意了身旁的守卫。只见那守卫接收到命令之后,走到带头说话的那个学生面前,一把掐住下颚,手起刀落就割了他的舌头。那个学生甚至没时间喊一声,再反应过来时便是双手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巴‘啊啊’的呜咽,疼的满地打滚。
其他人瞬间寂静无声,抖若筛糠,有胆子小的裤腿已经湿透了。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一下子清净下来令少年舒心了不少,语气十分温和。
场面依旧静默,大家都是没见过什么场面的学生,此刻被吓的都恨不得把舌头吞肚子里。这种情形,少年好像已经看过无数次,不耐烦的摆摆手,守卫们就把人押下去了。只剩岳阳和沈之两人还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