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雅的行为举止孩子气十足,最糟糕的是,她自己对此却一点儿都没意识到。尽管如此,阿雷斯还是尽量小声地进入婴儿室,以免打扰正在祈祷的姐姐———迄今十八年了,伊莲雅几乎每天都要这样默默地祈祷。
一个婴儿室!随着在德文纳庄园里度过的每一天的流逝,他对伊莲雅越来越不理解了。这个宽敞的房间被涂成宜人的白色,在同样漆成像征贞洁之白色的摇篮上方,一幅油画中的圣母玛利亚从空中守卫着摇篮———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一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有朝一日真的回到母亲的身边来,他绝对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这个房间,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该有十八岁,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可恨的是托尔已经死了!
伊莲雅为何至今还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呢?
阿雷斯压低嗓音轻轻咳嗽了一声。“伊莲雅。部长来了。”
伊莲雅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刚刚换了干净床单的摇篮旁边,用她左手的纤细手指满怀深情地抚摩枕头,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串带十字架的念珠。然后她显然是十分勉强地抽身离开摇篮,摆脱追忆往事的状态,轻轻地吻了一下联结成一串的木念珠,接着将念珠串挂在摇篮的木围栏上,末了才转身面向她那黑头发的弟弟。
与她弟弟一道轻轻走进来的舍里夫在门口靠墙站着,他的双手懒散地交叉在胸前。这个皮肤黝黑的阿拉伯人,活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黑豹。
“我马上就来。”身穿长及脚背的银灰色丝绒衣裙的金发美人答道。不过她再一次犹犹豫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摇篮———这小摇篮十八年来所留宿的,不外乎是几只机灵的小虫,它们诡计多端地逃脱了阿雷斯有洁癖的姐姐的剿杀。
“到时候你总会放弃这一套的,姐姐呀。”阿雷斯尽量使用一种兄弟般的腔调说道———不过从本质上来说,在过去的十八年中,他一直没能成功地使伊莲雅相信,一成不变地通过这样的宗教仪式反反复复勾起失子之痛是毫无意义的,其原因也许就在于,阿雷斯还缺乏理解别人思想感情的能力,或者缺乏同情心。若他把对这场愚蠢而无聊透顶的闹剧的看法明明白白地告诉伊莲雅,说不定更好。
伊莲雅满面愁容地摇摇头。“托尔还活着,阿雷斯,”她坚定不移地说,“我会找到他的。我感觉他还活着。”
简直是无可救药。阿雷斯一边咬住自己的舌头,以免吐出会使自己第二天后悔的话来,一边不解地看着姐姐的背影,目送她走出房间。直到伊莲雅走到不可能听见他声音的距离之外,阿雷斯才转身面向舍里夫,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她急需一个小伙子,”他脱口而出,“那小不点儿死了。赛洛特早就把他解决了。”
舍里夫缄口不语,毫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所面对的人,便转身尾随着伊莲雅离开了房间。
阿雷斯轻蔑地皱起鼻子。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这座大房子里惟一能用大脑思考的人。其他所有的人,除了盲目地服从,就是悄悄地梦想着,哪一天能够像这个驯顺的家伙一般,得到陪伴他绝顶美丽的姐姐睡上一夜的酬劳,除此之外,他们什么打算都没有。
“去吧,去吧,你就继续去吻我姐姐的屁股吧。”他愤怒而失望地对着这个人的背影喊道,“可你这么干只能永远做她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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