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王光明的手气背到了极点,四个钟头的时间,他已经输掉了两万多元。同桌的三个马仔平时倒是能看他的眼色行事,可今天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谁叫他平时总是拍着胸脯说:“赌牌桌上无父子!”。他心里窝着的那股无名火正无处发泄,这时唐林走了进来,附着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通。王光明听完后,立刻把麻将牌一推,站了起来。他铁青着脸对身旁的那个马仔说:“于鳖,赶快打电话叫刘伟他们过来,十分钟赶到!”
王光明以前在唐林的手下喜欢捆人,如今他当了运输公司的老板就喜欢飙车。他那台从美国进口的哈雷摩托价值十多万。八人的马仔队每人都配备了一辆国产摩托,常常陪着他在省道国道上风驰电掣地飙车,简直就是一支短小精悍的快速反应部队。他怕在县城太过惹眼,就在离清泉寨只有两公里的省道旁租了一栋民房作为他的快速反应部队的驻地。王光明是聪明人,他知道凭他的力量要跟公安局对抗,那是鸡蛋碰石头,所以到目前为止,他的马仔队除了吓唬他的竞争对手和老百姓,倒还没有作下大恶。
十分钟后,其余的五个马仔的摩托车轰鸣着开进了村里。十五分钟后,王光明就带着手下的八个马仔堵住了吴春雨的门。
吴春雨一看这个阵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春雨不喜欢这个大哥和他的那个黄脸婆嫂子,但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直接的冲突。她满脸笑着向这个大哥打招呼:“大哥,这么多人,出了什么事?”
“啪!”王光明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摔在了吴春雨的脸上,紧接着“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在吴春雨的脸上。吴春雨一阵惊呼:“大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王光明也不答话,对着八个马仔大喊:“你们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这个偷人婆捆起来!”
自从包产到户,王光明已经好几年没有尝到过捆人的快乐了。在他的绳索下,被捆的人都象奴隶般的驯服,他捆人的技术也锤炼得炉火纯青。他先把绳索在被捆人的脖子后做个活扣,再把捆绑双手的绳索套在这个活扣里,他只要把绳索往上一提,被捆的人便会杀猪般的嚎叫,他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今天,他借着替王家执行家法的名义,希望再次聆听到这种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平时那么驯服地给王家干活的哑吧,此时却暴怒得象一头狮子。哑吧见王光明对吴春雨又打又吐,还没等王光明再次动手,便冲上去,用双手紧紧地掐住了王光明的脖子。王光明被掐得两眼翻白,满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势招呼他的马仔,快点来把哑吧拉开!
手下的八个马仔平时作威作福,大概很少遇到抵抗,人们在他们的淫威下早早地就举手投降。今天看见哑吧凶悍暴怒得象一头狮子,他们一下子吓傻了眼,一个个畏首畏尾,不敢向前。但眼见得王光明脸色由紫红开始变得苍白,那个叫刘伟的马仔头学过一点武术,他走到哑吧背后,用手掌对着哑吧的脖颈后砍了一掌,哑吧便全身瘫软,倒地不起。其它的马仔便用一根绳索,把哑吧的全身捆得象个棕子一般。
吴春雨突然间受到王光明这种侮辱,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但她的头脑却清醒地知道,这是唐林设下的圈套,这是她最害怕的报复!正是由于有那两年多的经历,她才把名声看得比她的生命更加重要。可现在看来唐林很可能要重新揭开了她的疮疤,而且把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点尊严也撕扯了下来,践踏在地!
缓过气来的王光明对着哑吧狠狠地踢了两脚,接着就把怒气完全发泄在吴春雨身上,他从马仔的手里抢过来一根绳子,先在绳子上打了一个活扣,走到吴春雨的背后,把吴春雨的双手捆得结结实实。使他感到奇怪的是,在他的捆绑下,吴春雨浑身颤抖,老实得象一头温驯的猫咪,任凭王光明手勒脚蹬,一点也没有反抗的表示。当王光明把捆绑双手的绳头套进脖颈背后的活扣,往上一提的时候,吴春雨的嘴角痛得一咧,随即流下了眼泪,但没有喊叫,更没有求饶,这使王光明感到非常失落,因为他的残忍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他没有听到那种使他开心的痛苦的喊叫。他又在客厅和东西厢房里四处寻找,最后在外面的屋檐下发现了一双破了的女式解放鞋,他把两根鞋带结在一起,挂在了吴春雨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