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她没事后,祁裕冷冷的走了出去,那知府也立马跟了上去,离开时还感激的看了言言一眼。
她别过头,那孩子从小就有这样可怕的一面,只怕也是这知府纵容的。今天能逃的了一劫,难保他日后不会葬送在自己可怕的心性上。
当房间里只剩言言和那大夫时,言言再也强装不了,秀眉拧成一团。虽然已经施了针,稳住了她的胎气,但腹中还是隐隐作痛。
“姑娘,你不能再摔跤了。这一跤已经动了胎气,幸好施针施的及时,不然这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那大夫走近她小声的说着。
言言也点了点头。
“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不让他知道你已经怀有身孕?”那大夫蹙眉问道,想到祁裕之前的模样,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言言挽起一抹苦涩,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心争如焚的样子,她甚至可以想像的到他抱着她跑到这药铺时伤口的扯裂的剧痛。
那大夫见她沉默着不语,也不再过问,开口道:“我还是给你抓几副安胎药吧。”
“不用!”言言脱口而出,见到那大夫疑惑的样子,吐了口气,“如果开药,他就会发现我怀孕,我不想让他现在就知道,我想给他个惊喜。您还是开个单子给我吧,到时我会派人来到药铺抓药的。”
他也没想,点了点头,写了一个药方给她,言言急忙将单子藏在了怀中。
此时,祁裕正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身上的针也拔了,便走到她面前要背她回去。
“我没事了,自己能走了。”言言拒绝。
他强硬的拉着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固执的将她背起。在起身的那一下,言言都听到了他的吸气声。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你的伤……”
“我没事!”他的口气不容置疑,背着她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一路上由他背着,所有人都羡慕、妒忌的目光看着她。
言言顾不得他们的目光,只想马上到马车停放的地方。眼看就要到马车的地方,言言突然发现不对劲,随行的十二阿哥不见了。还有之前出药铺的时候,那知府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马车里也没有十二阿哥的踪影,言言开口问道:“十二阿哥呢?”
祁裕轻柔的将她放在马车上,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深、勾人魂魄的目光,言言的心下一阵轻颤。
他为她拂去挡在眼前的零落发丝,“他已经回宫了。”
言言总觉得他是在骗她,直觉告诉他十二阿哥肯定是被他派去处理事情去了。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祁裕不会放过那个小孩。
她本还想问他,他也已经走进了马车,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只得被迫保持这个姿势。
马车颠簸的前进着,车内一片安静,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在急速的跳着,就像是越来越激烈的鼓声,激起振聋的回响,撞着她的脸生疼。
“言言,幸好你没事,你知道当我看到你的脸瞬间惨白的时候,我的心都快停止了,心里蓦的闪过一念头,我不能让你出事。那一刻,我好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我以为的幸福又将离我而去。”
他微微颤抖的声音伴随着强有力的心跳,一波又一波地传入她的耳里,就像潮水一样,无法阻挡。
她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挣扎。
他突然抬头她的头,眼神炙热的坚定,又藏着一抹害怕的情绪在里面,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言言,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
他低沉的声音是温和的,他琥珀色的眸子是温柔的。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他,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爱她的人,很爱很爱她的一个人。
言言却始终没办法点头答应他。
良久没有得到她的答案,他忽然俯身下去,吻住了她,他的唇像冰一样努力靠近她唇角的每一处空隙。
她的心一紧,猛喘一口气,连忙抓紧自己胸前的衣服,布料滑顺的质感却不能减轻她一点点心痛的感觉。迷乱的承接着他那些疯狂印在她唇上的吻,有一种战栗的感觉穿透了她,无法假装,心中的愧疚更回如湖水包围她,最后将她吞噬。
回到府里,言言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而祁裕也因为伤口的扯裂,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上药去了。
言言回到房间就将门反锁上了,她不想见任何人,她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不一会,想是知道了在街上受伤的消息,外面响起了蝶衣的叫喊声。听着外面拍门的响声,言言将头埋在了被子里,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见她不开门,蝶衣也放弃了敲门。终于安静了下来,言言却还是将头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如果这样可以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她情愿就这样埋在被子里不出来。
不知不觉中,言言趴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听到一阵吵闹声,她才醒来。认得那些声音,是小月他们的声音,正在外头喊着她。
刚将门打开,小月就伸手抱住了她,“姐姐,你没事吧!我听蝶衣姐姐说,你在外边又被那个赖皮狗欺负,是他害你的受伤,这是真的吗?”
没等她点头,她转头冲着其余站着的几个人,叫道:“赖皮狗太欺负人了,我们去教训教训他,你们同不同意?”
她的话顿时引起了他们的共鸣,个个脸上都愤恨不平。言言慌忙喊住了他们,看着一双双天真的眼睛,言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底下真是有天使就会有魔鬼。
“你们听不听姐姐的话?”
见众人都点了点头,言言扯着嘴角看着他们,“那好,我现在要你们回去睡觉,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见他们却并未动,她跨着脸,“不是说,会听姐姐的话吗?”
小月攥紧着拳头,“可是,赖皮狗他的行为太恶劣了,如果不教训他,他只会更加欺人太甚。小小年纪就这么阴险,就应该让他永远也欺负不了人。”
“说的没错。”一个声音突然接着小月的话响起。
言言瞧着声音方向抬头看去,只见蝶衣端着安神汤走了进来,“小姐,你不能就这样被一个小孩子欺负。是小姐运气好,才会踩着弹珠没有摔的很严重。他这种另人发指的行为,实在太恶劣太让人愤怒了。”
蝶衣的话迅速在他们中间引起共鸣。
言言无奈的看着他们,这种小孩是要教训,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祁裕只怕早已经行动了。她不让他们去,是怕面对他们带来的结果。她太了解祁裕的手段,那个小孩没死也只怕是断手断脚了。
他们吵闹了一阵,最后还是悻悻的回去睡觉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言言透过窗外,瞅着天上高挂着的寒月,将手轻轻的放在了腹部上,心里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为了这个已经在她体内呆了两个月的小生命,她不得不尽快计划着逃走的计划。她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根本飞不出去。但事事总有意外,制造点意外,她才可以逃出去。
昱日,言言醒的很早,也不想呆在床上,就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却看到好风兰神色古怪的朝后门走去。
心里带着一丝疑惑,言言跟了上去。可是,却不敢靠的太近,只见后们的守卫居然问也没问,而是驾轻就熟的替她开了门,复又将门关上。
不一会,门外就响起了她敲门的声音,她一个闪身又走了进来。身上多了一瓶药膏类的东西,匆匆离开了后门。
言言一直敲敲的跟着她,直到看着她走进了祁裕的房间,门是半掩着的,言言在不远处正好可以透过那门缝瞧见里面的情况。
祁裕正趴在床上睡着,就算隔的很远,言言还是能看到他紧皱的双眉。他的伤口本就只好了一点点,又加上抱着她跑了那么远,一定伤的更加严重了吧。
只见风兰轻轻的坐在了他的床边,手指轻颤着,轻轻滑过他的额头,眼睫,脸,目光泛着昭然的爱意,有着抑不住的迷恋。
忽然她站起了身,将他身上的被子移开了点,正好露出了他的亵衣。言言突然想到她是在为她上药,忙闭着眼不去看,脸上飞过一丝红晕。良久,她估摸着风兰应该已经上完药了,可是,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毕竟他的伤口是在臀部上,她可不想当上一个色女的头衔。
“小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了蝶衣的声音,言言吓的忙睁开眼睛,已经来不及捂住她的嘴了。蝶衣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静谧的清晨,却是格外的响亮。
她转过头看向房内,只见风兰却是平静的把房门打开了,仿佛刚才根本什么也没发生。言言只得走了进去,坐到了祁裕的床边,奇怪,她明明看见她替祁裕擦药的,怎么会一点药味也没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