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边的青龙剑,青色的龙身散发着幽幽的光,似乎只要给她注入一丝生命,他就会脱剑而出。
“宝贝,休息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急不可耐了呢?”百里如同看着自己的爱人,眼神炽烈,语气亲昵。
“真是对不起……不过你放心喽,我怎么舍得你久等呢?”
暧昧的话语,却隐藏着浓烈的死亡之气。
“嗡——”
一声剑啸,那是嗜血前的痴狂和兴奋!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了。
很快,管家带着府中所有的上等丫鬟,跪在了百里温茶的面前。
大概算了一下,差不多有十五个。
十五分之一,他……应该选的出来吧。
“陈喜……”百里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青龙剑,似乎只要陈喜指出那个人,她的剑就刺向谁。
“奴才在……”陈喜此刻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前进。
“看你的了。”百里淡淡的说出这四个字,便将手上的剑放下,冷冷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奴才遵命!”陈喜硬着头皮转过头,每一个每一个细细的看过去,最后转过头了,为难的说:“回王妃,得让她们站起来才行……”
百里点点头,对管家挥了挥手,示意按照他的办法做。
管家得到命令,立刻说:“你们几个,全部都站起来,一字排开,转过身去。”
彩玲心中忐忑,但是,她此刻没有任何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陈喜眼花。
陈喜站起身来,仔细的观察着,走到彩玲身后时,脚步微微一滞,但依旧很自然的走了过去。
“敢问姐姐,你在哪个主子身边服侍?”陈喜上前攀谈,他要在尽快的时间内找出那个姑娘,否则,他就是喂剑的那个人。
“奴婢是如妃身边的丫鬟。”
陈喜点点头,继续走向第二个。
安颜有些疑惑的看着,弯下腰在百里耳边轻声问:“主子,你说那个陈喜,他真的能找出那个姑娘吗?”
百里冷冷一笑,道:“但愿他能找到……又或许……他已经找到了……”
“啊?”安颜惊讶了一声,刚一抬头,恰好发现陈喜站在了彩玲面前。
“敢问这位姐姐,你可认识阿卫?”陈喜看着彩玲,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
彩玲压下心中的惊慌,努力让自己平静。
“只是见过,不曾说过话。”
陈喜明显一愣,点点头从彩玲面前走了过去。
百里嘴角浮现一丝残笑,心中悲愤。
纪子清,我好心让你成为云夏椋的左膀右臂,却不曾想,你竟然是如此的歹毒!
你若有恨,大可以来找我,何必牵连上小兰的性命。
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如何?”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似乎还是刚才的那个百里温茶。
陈喜神色转了又转,想要开口,却有些犹豫。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让谁丢掉了性命,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凶手?
何况……何况……她还是王爷最喜爱的女人!
一想到此,陈喜就更不敢开口了。
“你认出她了对不对?”百里从椅子上站起来,提着自己最爱的青龙剑,慢慢的走到陈喜面前,强大的气势逼迫着陈喜,让他几乎缓不过气来。
你认出她了……你认出她了……
他真的认出自己了?
彩玲心中的那根弦越绷越紧,她似乎看到了百里将青龙剑送进自己的心脏之中。
陈喜不敢看百里的眼角,口中哆哆嗦嗦:“奴才……奴才……”
“诤——”长剑出鞘,带着嗜血的狂躁。
冰冷的剑刃瞬间停在了陈喜的咽喉之处。
陈喜吓的面如土色,他几乎可以感触到剑尖的锋利。
“陈喜,你又何必替他人隐瞒?你可知道,小兰是怎么死的吗?她并不是溺水而亡,而是有人用船桨一下一下,活生生打死的……”
“是她!是她!”
陈喜猛的脱口而出,脸色煞白,胳膊更是不加控制的颤抖。
因为抖动,喉咙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
顺着陈喜的眼神,百里看着到故作镇定的彩玲。
银银贝齿死死的咬着嘴唇,睁大眼睛看着陈喜,里面全是不可置信。
百里心中冷笑:这戏演的倒不错嘛,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是她……我知道,就是她,清风阁的彩玲!”陈喜指着彩玲大声喊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刚刚,他分明感觉有一根细细的绳子勒着自己的脖子,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恐怖,阴暗!
“你血口喷人!”彩玲当然不能任由陈喜指认,就算是死,她也要挣扎一下:“我根本没有去过什么假山,也没说过那些话!”
其她十几个丫鬟瞬间凌乱了,这……神马情况?
“你们都回去吧,不过最好管好你们的嘴。若是让我听到任何风声,就是你们所有人从王府消失的时候了。”
十几个丫鬟浑身一冷,异口同声的应道:“奴婢谨记!”
待所有人退去,整个训诫堂就只剩下百里温茶,安颜,陈喜,彩玲以及管家。
留下管家的意思很明显,总有一个人去告诉云夏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宽阔的训诫堂更加的阴森可怖,冷风吹着窗户“哐嘡”作响,训诫堂角落的各种刑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乎在酝酿着一场腥风血雨。
整个训诫堂,除了凄凉的风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那是陈喜和彩玲的喘息声。
“一个是王府中的杂役,一个是小主身边的贴身丫鬟,现在,你们谁来告诉本宫,本宫该相信谁?”百里看了看陈喜,再看看彩玲,淡淡的开口说道。
彩玲猛的扑到百里的脚下,痛哭流涕的说:“王妃,奴婢是清白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陈喜心意已决,既然已经供了出来,当然要死撑到底,不然,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王妃,奴才发誓,那姑娘必定是她。”
彩玲猛的回头,狠狠的瞪着陈喜,厉声吼道:“陈喜,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陈喜冷哼一声道:“你也说了我和你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理由陷害你,所以王妃,奴才说的句句属实。”
彩玲回过头抱着百里的衣角,声泪俱下的说:“王妃,奴婢不知陈喜那奴才今日为何陷害奴婢,但是王妃,单凭陈喜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和阿卫说话的那女子是奴婢,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或许陈喜根本就是忘了那个姑娘声音和相貌,怕你责罚,所以胡乱的指了奴婢为替罪羊……王妃明鉴,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彩玲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自己就是死不承认,他们又能如何?
陈喜见彩玲反咬一口,生怕王妃信了彩玲的话,便立刻反击道:“我刚刚问你认不认识阿卫,你只是见过却没有说过话。可是据我所知,你不但认识阿卫,而且还熟的不得了!”
陈喜眼中都是怒火,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
彩玲心中一慌,眼神闪过一抹不安,但还是嘴硬的说:“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和阿卫熟悉?”
管家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从一开始,管家就对百里今天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看了几场戏后就立刻明白了过来,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得是,这件事竟然和纪子清牵扯到了一起!
看来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陈喜跪在百里面前,义正言辞的说:“回王妃,阿卫是奴才的朋友,平时没事喜欢赌些小钱,就是前些天,阿卫很苦恼的说:他说自己借了一大笔银子,不知道怎么办?我当时很纳闷,阿卫虽然喜欢赌钱,也欠了别人不少银子,但他从来都是小打小闹。在奴才的再三追问下,阿卫才告诉奴才,原来他那晚不知怎么背到了极点,几庄下去输了很多,然而就是这个彩铃,当时出面借了他不少银子,阿卫当时还感激的很呢。”
说完,陈喜将目光转向了彩铃,质问道:“你既然和阿卫不熟,为什么要借给阿卫那么多的银子?”
彩玲心中慌乱,眼睛开始不安,但还是不肯服输脱口而出:“阿卫现在已经死了,你怎么说都可以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纷纷一惊,眼神同时看向了彩玲。
阿卫已经死了?!
彩玲怎么会知道?答案昭然若揭!
空气突然凝固,除了百里嘴角弯起的淡笑。
终于露出马尾了,等得我好辛苦啊。
彩玲僵硬在当场,神色呆滞!
天啊,自己说了什么?
陈喜更是惊讶,看着彩玲粗重的喘息:阿卫死了,阿卫死了……
他不是回家照顾父亲了吗?怎么就……死了?
“嘣——”
所有的弦在此刻断裂,彩玲像被抽去了魂魄,瘫软在地上。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隐蔽了,哪知隔墙有耳,竟败在了一个奴才手中。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百里慢慢的蹲下身子,她压制住拔出青龙剑的冲动,尽管她已经感受到青龙剑的狂啸。但是,她要克制,克制!
轻轻的勾起女子的下巴,她的肌肤因为年轻显得嫩滑富有弹性,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她的鼻梁微微有些低,但是却显得小巧别致,她的嘴唇呢?此时有些苍白,红润的时候应该也很诱人吧。
“好好的一副美人胚子,可惜了……”像是在观赏玩物,百里叹息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两行清泪慢慢的滑下,彩玲闭上了眼睛。
“事已至此,王妃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绝望的气息笼罩着彩玲,竟有几分凄美。
脑海中浮现那年云夏柏微笑的容颜,撇开所有的杂念,彩玲只想呼吸一丝温暖的气息。
或许,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在某个慵懒的午后,你会不会偶尔想起,你的生命中,曾经还有个我。
如此,一切便足够了。
“是她指使你的吗?”百里的手掌移至女子的脖颈,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