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杀气包围充斥着纪子清的五官,她从来不知道百里温茶竟然如此的害怕,举手投足间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一把将纪子清推到在地,百里再也不想看她和他一眼,心里担心着小兰,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沉默良久的云夏椋终于不做木头人了,但是他一开口,百里就觉得心中一痛。
掩藏住心中所有的情绪,悠然的转身,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王爷,这出戏你可还满意?”百里直视着云夏椋的眼眸,想要将他的心都刺穿,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情绪。
云夏椋冷漠异常,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告诉本王一句真话!”云夏椋的话传进百里的心里,一字一字如同针扎一般刺在她的血肉之躯上。
原来,原来他还是怀疑……
原本以为,就算他很博爱,就算他可以爱很多人,但是对自己的那一份总是不同的。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从来都没有让自己走进他的心里,否则,他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更不会问出这句话!
云夏椋,原来在你心中,我百里温茶就是如此的不堪,看来,是我太高估了你了。
“我说了,你便信吗?”百里轻笑一声,眼眸流转间添了一份凄凉的美。
“你说,我就信!”云夏椋深深的凝望着百里,像是誓言一般。
百里慢慢的走进云夏椋,踮起脚间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云夏椋,我越来越鄙视你的智商了。”
瞬间,百里身上特有的香味扑进云夏椋的七窍之中,似乎唤醒了身体中所有沉睡的细胞,让他整个人如触电般,清醒异常,只是待他回味过来时,百里早就抽身离去了。
“我越来越鄙视你的智商了……”
其实仔细的想想,这件事很好判断,若是他们二人真的有什么事情,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就应该发生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而自己今天来这里,无非是被这件事气糊涂了,以百里的脾气和性格来说,做了的事情是不屑于隐藏的。
“云夏椋,不要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就在云夏椋发愣之间,百里温茶冰冷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提醒。
约法三章?是啊,自己竟然忘了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第三条:百里温茶只是名义上的王妃,至于她做什么事情,云夏椋根本没有权利过问。
可是,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对一件捕风捉影的事情前来质问于她?
而且还任由纪子清在这里打人?
看着大门敞开却不见一个人的百里阁,云夏椋心中烦躁,侧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在地上哭泣的纪子清,本想摔袖走人,但是……
罢了,她或许只是无心之失,况且,她在外面飘零了五年,自己理所应当好好补偿她的。
“起来吧!”云夏椋伸出手,冲着纪子清轻轻的说了一句。
心情很压抑,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喘不过气来。
纪子清悲悲切切,晓得云夏椋是在压抑,也不敢说什么,将纤纤玉手放在云夏椋的手中,轻盈的起身,在离开百里阁的最后一刻,回过头看了一眼,阴沉无比。
百里温茶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兰,脸已经肿了老高,却还在咧着嘴笑。
“主子,你看纪子清那气青的脸,想想就过瘾啊。”小兰丝毫没有把脸上的伤放在心上,可见安仓夜给她冰敷的药是不错的,这么一会就能耍贫嘴了。
百里心疼的看着小兰,有些微怒:“你还好意思笑,谁让你去招惹她的,她是练武之人,你不知道吗?”
小兰知道百里是关心她,心里就更高兴了,乐呵呵的说:“主子,小兰没事,我就是看不惯她欺负主子,哪怕能帮主子一点,小兰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百里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在这世上,除了安仓夜,怕也就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对自己最好了。
“就你是英雄,现在倒好,脸肿成猪头了。”百里没好气的训了她一句,拿过安颜递过来的冰袋小心翼翼的敷在小兰的脸上。
小兰乐着一笑,道:“主子,你可见过这么漂亮的猪头?”
小兰话一出口,瞬间就逗乐了在场的三个人,气氛也缓和了很多。
“小兰,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像你家主子了,一点都不愿意吃亏。”安仓夜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
“那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嘛,我怎么能让我家主子平白的受她糟践。”小兰说完话便乐呵呵的笑起来,却没有想到扯到了伤口,痛的“哎呦”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百里见小兰如此惨状,对纪子清的憎恨更深了一层,心下思忖:来日定让她好好偿还这笔帐。
“好了,不要说话了,再说话,安仓夜有多好的药也医不好你这猪头脸了。”
小兰听话,不知道是怕自己真的成了猪头脸,还是碍于百里的威严,立刻噤声不说话了。
看小兰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百里心下松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安颜说:“好好照顾她。”
“是!”
百里看了安仓夜一眼,便出了房门。
安仓夜随之也跟了出来。
“我们去你子书楼坐坐,许久没有去过那里了。”百里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
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百里早就有些疲惫,只是被纪子清这么一闹,竟差点忘了安仓夜要走的事情。
想走的走不了,不想走的却离开了。
人生总是在上演不同的离别,分分合合,百里早就清楚。可是和安仓夜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冥冥之中竟然有了有些习惯。
习惯有事没事找他喝酒,习惯有烦心事找他倾诉,习惯他站在自己身后,只要一转身就能看见他。
可是,这种习惯马上就要改变了。
也不知他的离开会不会成为诀别。
百里不敢开口问,怕一问他就舍不得走了。
“我给你收拾行李吧,有要带走的东西吗?”百里故作轻松的说,不敢去看安仓夜的眼睛。
安仓夜看着有些不自在的百里,多想告诉她:他想带的只有她。
“你还不知道吗?我从来都是随遇而安,除了这把剑,其他的都不是我的……”安仓夜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有些自嘲的说。
百里一听,知道话中有深意,但是她只能装作没听懂,便笑着说:“那你何时出发?”
“随时……”
只要心里决定了,便可以立刻出发。
“这么快?那你……”
那你还回来吗?百里是要说这句话的吧,只是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既然给不了他要的爱,为什么还要强留他在身边?
“那你,赶紧走吧,不要让家里人等着急了。”百里侧过脸看着窗外开的正艳的月季,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是,她却听到的自己心哭泣的声音。
此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临,百里很想留他再住一晚,但,终归要离开的,多一晚少一晚只会徒添悲伤罢了。
深深的凝视着百里精致的脸庞,安仓夜握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多想把她紧紧的抱进自己的怀中,让她免受这些不必要的烦恼,可是,他知道,百里对他不是爱情,只有友谊。
“我走了,你……多保重!”安仓夜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百里一回头,只嗅到淡淡的青草味,那是安仓夜身上的味道,可是很快,就连这丝青草味也随风而去了。
呆呆的站在子书楼的最顶层,看着满目的空荡,百里竟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
多可笑的,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走的那个人,走出这里,走出这个空间,走出这个时代,可是,这么久了,自己却好像回到了原地。
没有了那个会吹笛子的少年,没有了一转身就会看到的依靠,没有了自己原本的性情……
百里长长的叹口气,坐在子书楼的石阶上,聆听时间走过身边的声音,等待残阳西落。
“怎么回事?”云夏椋隐在黑暗中,声音低沉。
言秋低着头,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安仓夜离开王府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吗?言秋觉得是!
“离开了?王妃呢?”云夏椋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王妃在子书楼。”
在子书楼?
那就是说她没有走!
“安仓夜为什么突然离开?”云夏椋突然起了兴趣,如此说来,百里和安仓夜在房间定是为了他离开的事情,而绝非纪子清所说的那么不堪。
“好像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言秋自然之道百里阁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百里是那样的人。
“主子……”说这话,言秋总觉的有些僭越,但是,他却忍不住想要替百里辩解几句。
沉默思考中的云夏椋抬起头,狐疑的看着言秋。
“主子,王妃和安仓夜之间绝对没有任何事情,还请王爷不要误会了王妃。”言秋冷静的说着,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主子云夏椋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异的气息。
云夏椋直直的看着言秋,他太了解言秋了。言秋跟随了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恪尽职守,不归言秋管理的事情,言秋一句话也不多说,尤其是云夏椋和女人之间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百里温茶说话?
“言秋,你僭越了。”云夏椋毫不客气的训斥,他不知道言秋为什么为了百里温茶犯了规矩,但是,他的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言秋“唰”的单膝跪地,沉声说:“属下知错!”
云夏椋冷冷的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侍卫,鹰一样的目光挖掘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既然知道这句话不该说,为什么还要说出口?”
言秋听这话,便知道云夏椋已经开始起了疑心。但,他只想百里温茶好,不想给她增添任何的烦恼。
“回王爷,属下知道王爷是真心待王妃的,所以,不想见王爷为此事烦心。”
云夏椋眼中闪过一丝凌然,淡淡的说:“起来吧。此事,我心中有数。”
“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