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纪昕澜不等她说下去,直接伸手往纪昕蕊的脸蛋掌掴去。
在附近打扫的丫鬟家丁们嗖得一声纷纷掉落手中的扫把簸箕,团在一块儿,看热闹。
“这怎么得了,昕澜大小姐竟然打了昕蕊小姐。”
“被二太太知道的话……”
“二太太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昕澜小姐惨了。”
……
下人们躲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纪昕澜,你这个贱人!竟然打我!”纪昕蕊娇俏的脸蛋又肿又红,火辣辣的疼,双眸不由自主地噙满泪珠儿,她一边冲过来,一边大口破骂,“你父母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死!”
“你才是贱人!先考先妣可是你的长辈,也是你能骂得?”纪昕澜对着纪昕蕊的脸蛋又是狠掴,打得她腮边绯红的五爪印子,偏偏纪昕蕊比昕澜要高出一个头,可不知道怎么的,纪昕蕊觉得纪昕澜的力气好大,连番攻势之下,纪昕蕊一直处于被挨打的地位。
围观得家丁丫鬟表面上不敢笑,可心里头乐开花了,这叫什么事儿呀,堂堂的纪昕蕊比昕澜足足大两岁,比人家高都打不过人家。
“好啊,纪昕澜,你这个无父无母的丧门星,本小姐非告诉二太太知道,叫母亲狠狠惩罚你。”这不,纪昕蕊话音刚落。
紧接着pia得一声,纪昕澜的手掌又再次稳稳当当得掴在纪昕蕊的玉面上,这一次打得比前两次都重,纪昕蕊腮帮起了一大圈,整个人鼓鼓的,丑陋如猪,泪水也不停得狂涌,她往后一退,身后的俩丫头踏雪和寻梅都惊呆了,香麝和阿窦在象牙假山的背后抿着嘴偷笑,昕澜小姐简直是太过勇敢了,简直判若两人,以前那个孱弱胆小懦弱与世无争!
陈芝树是个男儿身不好掺和女子们的纠斗,起初他还是挺担心昕澜会吃亏的,因为纪昕蕊堂小姐比昕澜足足高了一个头,后面结果着实叫他吃了一惊,让人担心的是纪昕蕊还差不多。
“给我住手!”沉稳如泰山的爆喝声中,一袭繁复暗纹深青薄衫中年男人趋步而来,声线如惊雷般在人群之中炸开,众多围观的家丁丫鬟等仆侍忽得跪地唤“侯爷”。
“侯爷爹爹,堂妹打我!”纪昕蕊满脸委屈得走过去,揽住中年男人的手臂,哭诉道。
纪昕澜无畏得对上中年男人极为锐利的目光,“昕澜侄女,你为何要打堂姐呀?”
好一个为女出头的好父亲,纪昕澜对眼前这位叔父一点好感都没有,自从纪常宁死后,永乐侯爷的名衔就落到他纪常泰的手中,昕澜心情怎么不会好,昕澜冷凝质问,“叔父,堂姐昕蕊辱骂当朝先侯爷和先侯爷少夫人是不是罪有应得?”
昕澜的言外之意是在提醒纪常泰,叔父你的侯爷之位也是昕澜的父母亲不在了,才世袭到你的身上,叫你叔房一系捡去了大便宜!
纪常泰一听,猛得一推搡开满是撒娇之状的纪昕蕊,“堂堂本侯的女儿难道这般不知道轻重吗?昕蕊,你竟然辱骂你仙逝的伯父伯母就是不对,该打!”
如果纪常泰不这样说的话,他日一定会被外人所诟病,说纪常泰这个做叔叔的泯灭兄弟人伦,纵容小女辱骂先兄先嫂,他可不敢当这个罪名。
“侯爷爹爹,您不知道?昕澜这个贱……堂妹骂我来着……说我是个……?”纪昕蕊支支吾吾得,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纪常泰眉目一瞬,“她说你是个什么来着?”
昕澜刚才骂昕蕊是春天发情期的阿猫阿狗,可这般难为情上不得台面的话,纪昕蕊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好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再说一遍?再说,近日他父亲纪常泰在当今摄政王府前奔走,希望可以把自己说给摄政王做正妃,这件事情若是落入摄政王的耳中,那他还娶不娶自己了?
算了,本小姐咬咬牙忍了!
想到这,纪念昕蕊摇摇头,忙否认,“没有,没有,昕澜堂妹没说什么?”
“人家没说什么,你辱骂仙逝的伯父伯母作甚?皮痒痒了是不?好歹是及荆的姑娘了,竟然把纪府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去!你自己把自己锁在书房三日,誊写十遍的法华经超度地下你伯父伯母的亡灵,也好让他们在地底心安!”
对于这样的女儿,为了平息众怒,只能严惩了,纪常泰自认为这样的处罚已经很公平了。
纪昕蕊努了努嘴,满眼不服气的模样,心道,哼,本小姐才不会那么笨,找屋里头会识字的丫鬟们代笔不就行了。
顿时,纪常泰望向昕澜,“叔父这般处置,昕澜侄女可满意?”
“叔父您公平处理,昕澜自是满意,不过昕澜担心堂姐昕蕊找人代笔,还是请你多派几个人监视昕蕊堂姐,这样的话,昕蕊专心致志得给地底的父母亲誊写法华经才够倍显诚意嘛。他们二老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纪昕澜好看的娥眉似蹙微蹙得瞟了昕蕊几下,纪昕蕊怒火中烧,结结巴巴想要说什么来着,却被纪常泰一个凌厉的目光强行施压下去。
“好了,就按照昕澜的去做吧。”纪常泰直接应承了下来,昕澜说的话是句句在理儿,他的亲生女儿昕蕊再怎么着,也不该在明面上辱骂亡兄亡嫂,究根到底,他如今的侯爷爵位还不是大伯房的?
法华经很厚的,誊写一遍足以搞得人油尽灯枯,这十遍法华经还不要了她纪昕蕊的命啊,这酱爆鸭掌没有吃着,打人也没打着,那也就算了,还要挨誊写法华经,纪昕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倒是愿意刚才就直接绕路走,不要碰到纪昕澜才好,她不明白,一直把绵软的纪昕澜当做软柿子捏的,今天怎么脱胎换骨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难不成是厉鬼上身?
纪昕蕊想了想,在某一瞬间,觉得纪昕澜挺恐怖的,竟不敢去正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