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这是在意?
虽没有在心底形成身为涵王妃的自觉,到底她是脱不开这层身份,沙皇此话此举,当着濮阳帝的面口出狂言,岂不是欠打是什么?
他说出这番话转身就走,倒是爽快洒脱,却净把所有遗留问题全数抛给爻兰绯,即便她走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也无从抹清,何况她根本就发不出声。
爻兰绯额头黑气遍布,深深无力起来。一走了之就算了,还制造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她,叫她怎么收拾?
濮阳帝低头正看到她面无愧色,也无任何被拆穿的心虚闪躲,泄愤般用力着收拾,实则近乎“折磨”般收着长长的黑血,面上除去不现于表的咬牙切齿再无其他。
俊美无涛的脸缓和了些,却依然阴沉得惊人。半晌,锋芒尽敛,只剩一如既往的冰冷与面无表情,只听他用低沉的嗓音,状似随意问道:“王妃与沙皇交情匪浅?”
正飞身穿梭在树丛间朝二人来的严聪几人听此,顿时脚下趄趔,险些脚下不稳从半空中跌落。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严聪面色当下便扭曲了。
王妃的底子,他早已派人查得一清二楚,王爷掌握的不会比他少,只会比他更多,他都知道王妃之前与西太子没有一丝交集,王爷不可能不清楚。现下多此一问,莫非是对西太子舍身相救,并与王妃在酒华山上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而耿耿于怀?
严聪奇怪地望着面色沉静如常的男人,止不住疑惑起来。这人真是王爷?
交情匪浅?他如何看出她与沙皇交情匪浅?爻兰绯面色当下就黑了。
第一次见沙皇,他为她解了饭钱的尴尬;第二次相见,在阳蜀皇帝寿宴的酒席上,他赠她“酒狐”,并口出狂言;再次见他,在危难之间,他就她于鬼门关,张狂一如初见,尽说出令她头疼无比的话。
她从来欠着他,难以还清,与他却是堪堪越过萍水相逢的熟稔程度,前前后后数起来,算得上三面之缘,却何谈交情匪浅?
抬手,爻兰绯淡淡比划“道”:“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濮阳帝看到她的坦荡,脸色好了些,又道:“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爻兰绯细细想了想,莫非曾经的“爻兰绯”与沙皇有过渊源?如此想着,复又摇了摇头,“爻兰绯”与他有渊源,她与沙皇却是没有的。
没有了。爻兰绯比划着道。
“若有任何不妥,你且说与本王。”头上,传来濮阳帝沉沉的声音。
爻兰绯疑惑地朝他看去,却见他已将眼神投向来到身前的严聪几人身上。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而性感的下颚,延伸下来是同样性感的脖子线条,散发着他强势而尊贵气息,一路向下隐入衣领处,欲露反掩令人浮想联翩。
视线落在他绝对没有人胆敢长时间直视的脖子上,耳边是他冷静沉稳地下令撤离此地的声音,一贯的有条不紊,条理清晰。
爻兰绯神色却渐渐迷茫起来。
说与你听,是指她再与沙皇有纠缠需要向他报告,还是其他?
如若不是,他言尽于此,未说出口的承诺却便已溢于言表。说与他听,他便会为她扫平一切,遮风挡雨,是么?
但,无论是前者亦或是后者,她是否受得起?
爻兰绯失神地望着他冷峻的下颚。她的境遇太过特殊,前路尽是无边迷雾,荆棘遍布,若是有一个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