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醒醒啦!”凌晨四点张朝贵已经清醒,他摇了摇仍在睡梦中的程景,程景很不满意的嘟了嘟嘴,昨晚她睡得比张朝贵还要迟。
“妹妹,你要再不起来,我们可就又迟到了,今天还要看日出呢!”张朝贵见程景还没有醒,忍不住继续摇晃着程景。
“你别摇我了,我头晕!”程景说话了,在张朝贵坚持不懈的摇晃下,程景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起来啦。再不起来我们看不到日出了,我们今天还要爬山呢!”张朝贵见程景说话了,连忙说道,他已经穿好衣服了。
“你再等我一会儿哦,就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起来哦,我现在真的头晕!”程景并没有说假话,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头晕,只是她根本就不向别人说出来,特别是对于张朝贵,她只想在黄山和张朝贵好好的享受一下两人世界。
程景所说的一会儿,足足让张朝贵等待了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内他无聊的打开了电视,看了看早间新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电视新闻上最多的莫过于一些高考信息,再过一天又是高考了,想到高考张朝贵的心里不免又是一阵感慨。
这一场考试又该影响多少人的命运,高考改变了多少人的生命轨迹。张朝贵想到了四年前自己准备高考的那些时刻,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最后会去南海大学,也没有想到过会在南海大学里发生那么多事。
如果他当年没有填报南海大学,他是不是就永远没有机会认识程景。当年高考之前,张朝贵、濮影、花荣、孙繁等人说好一起报考同一个地区的大学,结果只有张朝贵一个人没有实现他们的诺言,报考了南海大学,一个人跑到了海南。
当初他们一起信誓旦旦说的永远,却没有人知道永远究竟是多远,张朝贵一个人在南海大学里默默无闻的度过了四年,他曾经遇到过很多人,认识了很多人,最后也错过了很多人,忘记了很多人。
人生或许本来就是一场接一场的相遇,在各种相遇之中,我们永远不知道谁究竟才是我们真正想遇到的那个人。这条路上却用充满了惊奇,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分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意外,我们谁都是在意外之中,预料之外。
等到程景准备好了的时候,已经快到五点了,这期间邓菲都过来敲他们房间门了,张朝贵接连对邓菲道歉。邓菲拉长的那张黑脸才慢慢的舒缓了过来。旅游团只能让另一个导游带队先带着早已等侯好的旅客先上了光明顶,而邓菲留下来了专门等张朝贵程景两人。
“妹妹,你看我们两的架子多大,我们的导游都专门等我们了!”
“你还好意思说哦,都怪你不叫醒我!”
“妹妹,我明明叫你了啊……”
等到三人赶到光明顶时,却发现上面已是人头济济,张朝贵无奈的和程景对视了一眼,而邓菲却似乎早已为常。
“邓菲,我们现在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了,怎么看日出啊!”张朝贵向邓菲抱怨着说道,他知道邓菲一定是有办法的。
果然不出张朝贵的预料,邓菲带他们走了一处小道,虽然距离光明顶的大广场有些距离,但是确实是一个观看日出的好地方。东方的鱼肚白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片朦胧的红,看样子,距离日出并不远了。邓菲这时候已经赶去照顾整个旅行团了,张朝贵看着整片天空,找到一块干净的岩石和程景坐在上面。
“妹妹,看来我们的运气真好,我听邓菲说黄山一年能看到日出的日子也只有三四十天而已,许多人来黄山来了好几次,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到日出,想不到我们两第一次来就碰上了!”
张朝贵显得不免有些兴奋,按照现在这样子,大概再过二十分钟就能看到日出了,可是让他乐极生悲的是没过一会儿天边突然飘满了多多乌云,遮住了东方整片天空。
“张朝贵,你看天边好多云哦!“程景依偎在张朝贵怀里向他说道,张朝贵的脸也由一脸喜悦转为了暗阴,这黄山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一瞬间原本兴奋的众人都有了些埋怨,广场上甚至有人大声的呼喊了起来。“太阳,出来!”
“出来,太阳!”张朝贵听到这些呼喊声不免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想看到黄山日出,但是现在的情况却让大部分人失望。
“张朝贵,你看那些红色的云好美!”
程景向一脸阴暗的张朝贵说道,张朝贵这时才认认真真看了看天边,果然之前挡住东方的片片云朵都被已经探出脸的太阳映照成了红色。一片片红色的云朵就像在天空中燃烧一样,燃烧了整个世界,燃烧了这个清晨。
“妹妹,我又想起了黄昏,我想唱歌!”张朝贵兴奋的向程景说道,程景却没有理会他。
“可是我们看不到黄山日出了哦!”
“我们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走,我们去大广场!”张朝贵拉着程景向光明顶的大广场上走去,虽然今天所有的游客都没有看到黄山日出,但是大片的火烧云还是挺让他们震撼的。现代城市,天空几乎都是阴霾色的,有多少人已经忘记了白云的颜色,有多少人已经忘记纯净的太阳的颜色。
张朝贵看到他们同一个旅行团的那对老夫妻,依偎在广场的中心的一个石头做成的观赏石椅上,两人的眼里闪射出别一般的光芒,张朝贵看了不觉心里一阵感动,要是他能和程景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走到两人白发苍苍,和这对老夫妻一样,周游世界,看遍各地的日出日落,看遍所有的高山海洋。
等到众人终于看到太阳的时候,天色已经亮白,旅行团也集合到一起回北海宾馆吃早餐去了,新一天的旅途又将启程。
直到窗外的阳光照进了小屋,片片阳光从房间里的天窗撒下来,照在濮影的身上,濮影才艰难的醒了过来,床上还躺着另一个昨晚他结识的女子,两人从屯溪的酒吧一直嗨到了黄山区。醒来的这一刻濮影突然觉得有些羞愧,昨晚看样子他真的是喝多了,不然他是不会把不认识的陌生女子向自己住的地方带的。
“醒醒!醒醒!”濮影拍了拍一丝不挂的陌生女子,脑袋里一片疼痛。
“我这是在哪儿呢?你是谁?”很显然女子昨晚也喝多了,突然醒来看到濮影也是一阵惊奇,但是并没有表示出太多的反应,估计她对于这种生活状态已经习惯了。
“穿好衣服,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濮影边说边穿上了衣服,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女子的容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Amy,以前他一直认为的那个很脑残的女人。
“给钱啊!我自己回去!”女子这时候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伸手向濮影要钱,濮影顿了顿,看了看这个女子一眼,从钱包里抽出两张老人头,扔在了床上。
等到女子走了之后,濮影才慢慢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昨晚憋得实在不行,他就开车去黄山市区去了,在那里找到了他一直想找的酒吧。后来看到刚才那个陌生的女子一个人在座位上喝酒,接着他上去搭讪,然后两人拼酒,再接着就是刚才醒过来的时候了。濮影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自己都快不了解自己了,休息了片刻之后,他开始端坐在书桌前码字,这两天一鼓作气写了十万字,总算有点小成果了。
可是身体的放纵却怎么也弥补不了精神上的空虚,清醒了的时候他总是想着许落。许落,对于濮影就是他今生无法度过的戒。无论他在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时候,想到许落他的心里依然会痛。
越想许落他心里越乱,到后来他实在安静不下来码字了,他将电脑关了,走出了门外,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反而让他感觉到一丝丝寒冷,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门口,抽了一支又一支烟。
等到一包烟抽完了之后,已是日照中午,挣扎了好久,他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冲到了小卖部,拨通了那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号码。
“喂,小落吗?我是小影,这两天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