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李期知道怀春蛊毒的后果是怎样的。
怀春蛊是一种毒素很难清除的蛊毒,一旦中了,尽管当夜能熬过留住性命,但是,蛊虫却是永久留在体内,半年之内会再发作一次,而且一旦发作,如若没有解药的话,定会要人命。
如若风嫣只是被浪卷走,生还后,她是有可能蛊毒再次发作的,到时没有解药,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风嫣......不可以死,她,不能死!
“给我解药!”戾厉之声响起,让人不禁以为这是哪里的地狱使者在行刑。
李期,残忍如你,居然,还是被我玉观音抓住死穴了!
玉观音娇笑几声:“可惜,怀春蛊是我玉观音的独门蛊虫,慎重起见,我来的时候没有把解药带在身边。解药,放在一个只有我玉观音知道的地方。”
李期的手,僵住了: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冒险把她杀了,万一她真的把解药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那么,风嫣的命,还有救吗?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风嫣自己现在不知道。
可是,她现在生死未卜呀!
心,痛将起来了,神情,有点恍惚。
趁着李期恍惚,玉观音瞅着空档,身法一闪,快如闪电穿出营帐,然后直蹦几下,运用上等的轻功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期醒悟过来后,知道中计。
他一直是算计别人的人,这次,自己居然被别人算计了。
全是因为,这个可恶的女子,在他面前提到风嫣。
风嫣!风嫣!
不过,就算真的抓住玉观音又能怎样?杀她?风嫣就没有解药。留着她,还有得到解药的一线机会。
他颓然地坐回几案旁,此刻,他才觉得,身上冰冷阵阵。
他刚才是故意不换衣裳,引诱玉观音过来出手杀他让她暴露自己本来面目的,现在,那可恶女子已经跑掉了,他才惊觉身上寒气逼人,尽管有奇功护体,依然让他觉得难受。
啊唭、啊唭......
真的感染风寒了,他不觉皱起修眉。
思绪飘远,飘到那个被水冲走的女子身上:风嫣,你是葬身水底还是到了别的什么地方了?你还好吗?
风,一阵狂卷,把营帐的帘子掀起。
漫天的雨雪不住地扭着、肆虐着,呼呼的风声不住地轰隆着。
这样恶劣的天气,你,经受得住吗?
只一瞬功夫,那个女子就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水卷走了,他想叫人到处寻找的,可是,水势浩大,找,是不可能的,只会徒劳无功、甚至会牺牲无辜的士兵性命。
他有点恨自己了,想出了水淹的办法,在战败赵军之余,却把风嫣弄掉了。
得失,孰轻孰重,他心里,在细细品味。
A
风嫣颤动着纤长的睫毛,醒了。
窗外,雪白一片,玉宇琼楼的世界,因为有阳光的照耀,那雪,微微露出点粉色,如羞涩的女子般明媚可爱。
如烟的瞳眸波光流转,忽然,就瞥见床边不远处,一个段蓝衣裳的男子在围着炭炉埋首烤雉鸡。
觉得他是男子,是从他轩辕挺拔的身躯看出的,男子戴着一顶纱笠,白纱围在斗笠的周围,恰好把他的脸庞遮住,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性感的唇。
男子下巴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从露出的这一隅,风嫣觉得,此人应该是个美男子。
风嫣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被子虽然不是锦缎,但干净素雅。
一摸,脸上的玉制面具已经不复存在,再扫视周遭,也不见,估计,水下求生时,面具已经脱落。
蓝衣男子已经知晓自己的真容了。
风嫣不禁惆怅。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的吗?”风嫣轻声问着。
男子听到风嫣的话语,只是略抬头,纱笠上的白纱轻轻晃动着,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烤他的雉鸡,对她的问话一点也没有反应。
这人,怎的这般奇怪,问他话也不回答。
“哎,我说,你是谁?是你救了我的吗?”风嫣继续询问,她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否则,自己不会安心呆在这里的。
男子依然如故,没有理会她。
怪人一个,不回答就算,风嫣气馁了,美眸跟着打量了一下栖身的房子。
房子不大,还算干净整洁,窗明几净,不远处的几案上,一个白瓷瓶里,插着几株艳艳的腊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来,淡淡的暗香氤氲一室,花瓣火红明艳,宛如暗夜里的火焰,灼灼地照暖了人心。
风嫣转了一下身,轻微的举动就引起烤雉鸡男子的注意。
男子抬起头,透过雪白的轻纱,触到如烟的瞳眸,只是稍微震惊一下,就恢复常态。
他面前火红的炭火炙烤着雉鸡,浓郁的香味直窜进风嫣的鼻子,令她垂涎三尺了。
她咽了几下口水,直视着面前岿然不动的男子,想从他的一举一动识别他的身份。
她记得,自己下水救石弘,反而被巨浪卷走,当时水势很大,巨浪扑过来后,自己就无力地沉下水底,后来就失去知觉,醒来就看到这个男子。
炭炉的火很旺,整间房子温暖如春,这温暖的氛围和着烤雉鸡的香味,令风嫣有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曾几何时,自己与爹娘、与腊梅和青莲,在寒冷的冬季,也是和乐融融地围在炭炉旁,快乐地烤着烧鸡吃。那融洽的气氛、家的温暖,已经远离她很久很久了。
炭炉旁的男子把手里的雉鸡往鼻子底下闻了闻,估计雉鸡已经烤熟,于是,就站起来,走向风嫣的床边。
男子身材健硕高大,白纱遮住他的容颜,令风嫣不禁对他生出一丝疑惑。
他究竟是谁?为何举止这般怪异?
男子一手把风嫣从床上扶起,将手里的雉鸡递给她。
雉鸡烤得金黄香酥,令人垂涎欲滴。
风嫣感激地对男子笑笑,接过雉鸡,毫不客气就狼吞哭咽起来。
虽然不知道男子是何方神圣,但最终还是抵不过饥饿。
她实在太饿了,刚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肚子已经饿得贴着后脊梁了,隐隐还听到咕咕的叫声,只是碍于蓝衣男子没有把雉鸡烤好,她不好意思问他要食物罢了。
不一会,一直雉鸡只剩下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