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里的怀春蛊,也是你放的了?”李期又问,唇边依然挂着阴冷的笑意,他不急着处理这个蛇蝎女子,只是想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想。
“对,可惜,冷锋当了你的替死鬼!”玉观音笑了,可那笑,却是充满邪恶,虽诱惑,但罪恶,宛如一朵罂粟花般危险,“那次以后,阁主才派人送来密件,告知我冷锋是风翟之女。”
“你也知道冷锋的底细?”李期语气凉薄地问。
“当然,风嫣的到来,只会助我,因为,她是找你报杀父之仇的,与我不谋而合。”玉观音淡然一笑。
“难怪你没有伤害她,原来,你是想借刀杀人!”
“风嫣这女子也不幸,居然中了我研制的怀春蛊,本来,我以为偷偷下毒让你迷惑,就可以置你于死地,不料她却误喝那茶水,为你挡了一劫,令我功亏一篑。”玉观音说得咬牙切齿的,恨意在美眸中流露,“要不是阁主有令不得伤害她,我早就把她送上西天了!”她不屑地说着,神情鄙夷。
“你敢?”李期戾厉地呵斥,玉观音可以鄙夷他李期,但是,风嫣,绝对不容许她诋毁与鄙夷。
他当然知道玉观音两次下媚药的目的,是想诱惑他李期与她一起浮沉欲海之际,用她的魔功——吸功大法,把他多年的内力吸进,只可惜,都被睿智精明的他躲过避过。
只是,苦了风嫣而已。
一想到风嫣,他不由心里抽痛,再听到玉观音说要杀掉风嫣,他就不由暴怒。
风嫣是他李期的妃子,她的命运只可以由他李期决定,玉观音,休想!
“干嘛这么大反应?他只是你的废妃而已,你已经休了她了,他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生那么大的气值吗?难道......难道你......哈哈哈......”玉观音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忽就得意地娇笑着,这笑,看在李期眸子里,是那么的邪恶,令他厌恶至极。
难怪李期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风嫣,他本来杀伐决断,对可疑之人,只有杀错没放过的,原来,他一早就知道风嫣的底细,听他的口气,可能,他甚至爱上风嫣也不一定了。
一股恼怒涌上她心头,那恼意,居然如毒草一般,疯狂地在心里生长着、叫嚣着。
“你是她的杀父仇人,你妄想她爱你吗?哈哈哈.....”玉观音继续揶揄,“无论你多爱她,她只会恨你、要杀你而后快,绝对不会爱上你的,你,就注定痛苦一辈子吧,哈哈哈......”
笑声刺耳、尖锐,没有一点美感。
李期觉得,玉观音这笑,似乎夸张了点,连玉观音自己也察觉,自己,似乎过火了。
她,如花般美艳,如此接近李期,竟然也不能令他动心,那个风嫣,只是龌鹺的男子装扮,还戴着个玉制面具,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居然,可以俘获这个男子的心,这多少让她心里不爽,尽管,她不爱李期,但强烈的占有欲,还是让她迷失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风嫣是本皇子的爱妃,我们之间的误会,最终会冰释的。”李期自信满满,他才不会被玉观音几句话就打倒,他明白这是她的激将法。
“前嫌冰释?哈哈哈......你想得真美,别忘了,风嫣是被你亲手送上前往赵国的路做替嫁公主的,准确地说,风嫣是石弘的爱妃,不是你李期的爱妃,哈哈哈......”
玉观音真的笑得不能自持了,双手扶腰,花枝乱颤。
她笑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一味地笑,她想用这笑,打击李期的自信。
这女子,怎么恶毒起来,竟是这般的不堪呢?
“你自认为掩饰得天衣无缝,为何今天忽就想对本皇子下手?”李期倨傲之色跃然脸庞,瞳眸凝定如渊逼视着她。
“火烧你的粮垜,也不能让你吃败仗,加上风嫣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借她之手取你性命,现在不趁着你心里迷乱之时下手,更待何时?”星辰般的美眸光华潋滟,那美,不再纯洁馥郁,而是沾满邪气。
“终于承认是你烧了粮垜了吗?”李期施施然笑了,他笑得很隐晦,笑得很有深意,让玉观音看着,有点寒颤的感觉。
“当然,你还以为是风嫣所为?”玉观音骄傲地回敬。
李期定定地望着她,定定地望着她,不发一语,那神态,令玉观音心里不禁生畏。
她不笑了,瞳眸密切注视着李期的举动,以防这个可怕的男子会出其不意袭击她;李期呢,只是蛮有深意地凝视她好一会,才开腔。
“令你失望了,粮垜,你没有烧掉。” 李期悠哉地道来,脸上,是冷冽的笑意。
玉观音大吃一惊:“不可能,我是掀开粮垜看清楚里面是粮食,才放火的。”
“哈哈哈......”李期笑了,笑声爽朗异常,似是对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子无尽嘲讽,“我知道你曾写密件给赵营的石弘,所以,将计就计,把粮垜里的粮食换了,引你上钩,其实,那里面全是空壳秕谷,毫无用处的空壳秕谷,但是,却瞒过你的双眸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玉观音脸刹那间苍白如纸,她的手,忽就颤颤了,虽然只是轻微地抖动了几下,还是被李期锐利的眸光捕捉到。
“把风嫣列为纵火嫌疑人,那是演给你玉观音看的一场戏。你跟石弘沆瀣一气,想把本皇子置于死地,只可惜,你的一切,我早已洞察。那晚你火烧粮垜以后,急急来到我身边站着以求庇护,也是想向我证明你一直与本皇子一起,并没有纵火嫌疑,可惜,你的头发出卖了你。”李期得意地说着,慢慢,又向玉观音靠近。
“我的头发?你发觉我的头发被烧焦了?”玉观音口齿变得不伶俐了。
她的头发那晚纵火的时候一时大意,的确,发梢是被烈焰灼烧了,为了掩饰,她在李期身边一直装作害怕异常,双手死死抓住那段烧焦了的发梢,以免被人发觉,想不到,李期却心细如尘,连这细微的举动也发觉了。
这男子,真可怕!
她心里不禁一寒,身躯就有了震颤的一抖。
“百密一疏,你回营帐后把烧焦的发梢剪掉,为掩饰罪证,曾乘夜偷偷潜出营帐埋掉,很不幸,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夜起小解的景骞发觉了,你走后,他立刻把你的头发挖出来,送到我的营帐里,我就更加确定,你就是那个纵火烧掉粮垜的细作。玉观音,你也够狠毒的了,你恨我李期,杀我一个就够了,为何,要设计陷害那么多无辜的成兵做陪葬品?我李期究竟做了什么,与你们阁主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你们阁主动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李期越说情绪越激动,如冰的脸庞眸光如剑,那凌厉劲,仿似要把玉观音的身躯洞穿。
一股阴寒之气从营帐的帘子外窜进来,彼此衣袂都在飘忽,这对美如天人的男女,互相对峙着,恨意,萦绕于周遭,令整个营帐里面显得郁闷异常。
“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呀,你不也是一次就杀了赵军十八万的人马吗?要说狠辣,你也不逊色。”玉观音不无讽刺地揶揄,只是这揶揄,已是苍白无力,动不了李期分毫。
李期听后,忽就哈哈仰天大笑,笑声响彻云霄,却是毫无生机、毫无欢欣,反而,渗透了隐隐的悲苦在里面。
他冷漠,玉观音是知道的,但他居然会流露出痛楚,这就让她有点错愕了。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风嫣?绝对是,一定是!
李期,居然因为风嫣而痛楚?而且这痛楚是掩饰不了的,这就说明,痛,是巨大的,撕心般的,否则,他不会掩饰不了。
因为,他是最善于用冷冽掩饰内心的真情实感的人。
她,唇不由弯起一丝浅笑,计策,涌上心头。
李期笑意更是邪魅冷酷:“玉观音,束手就擒吧!”说完,手里的剑被抬起,大战一触即发。
玉观音也“唰”地一声,从腰间抽出武器。
她的武器是一条柔软的丝带,这丝带不是用普通的材料做的,而是用柔软的金丝做的,柔韧度相当高,又因为软,所以,也很灵活,既可以当鞭子使用,也可以当绳索,内力灌注后,更是一条坚不可摧的棍棒,气势凌厉时,也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剑。
玉观音美如夏花的脸上,闪耀着阴冷的光辉:“你要知道,风嫣,只是被大浪卷走而已,很大机会没有葬身鱼腹的......”
“住嘴!”李期声音有点尖锐,那是极端的愤怒造成的,只因听到玉观音说的那句“葬身鱼腹”。
好,你恼怒最好,我玉观音就是生怕你不暴怒。
“如果没有死,风嫣,因为中过我的怀春蛊,你应该知道,后果是怎样的。”她唇边挂着冷冷的笑意,似乎,她稳操胜券。
经她一说,李期的脚步,就停了下来,握剑的手,也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