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朝阳已从东方升起。师傅蹲在张雷的身旁,查看了下他的伤势,又走到我身旁,摸摸我的肚子。
“你小子皮糙肉厚,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得去医院看看,但也要不了命,走吧。”
听到他没事,我长舒了一口气。师傅看了我一眼,又指了指张雷。“师傅,你看我受伤了。”我指着自己的胳膊擦伤说。
“要不,你背他走.....”师傅回答说:“那要不要我给你来个公主抱啊?”“咱俩都是男的,这样不太好吧。当然你要是硬要坚持,那也不是不可以。”
师傅嘿嘿一笑,笑声让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不禁战栗了一下,“我给你抱到火葬场,可以吗?”
“刚刚我开玩笑的,背人这种事怎么能够麻烦师父呢?身为徒弟,应该的,应该的。”“身上不疼了?”
“不了不了,在您伟大精神的激励下,我浑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行了,别贫了,快走吧。”
到医院时已是早晨,大街上开始喧闹起来,叫卖声不绝于耳。
走到医院,送张雷检查完,又交了住院费,我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流如注,看见有椅子,便一屁股瘫了下去。
“你这体力不行啊,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师傅敲了敲我的脑袋,“你又不背人,肯定不累。”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嘣!”又是一下。“别以为我没听见啊。”师傅又举起了手,我捂住脑袋,“别敲了别敲了,再敲你徒弟就傻了。”
“行了,忙活半天,我去楼下走走。”师傅拍了拍我的大腿,留下一句话,就下楼了。
“张雷的家属在吗?”一个护士探出头,我站起身,走进诊断室。
“大夫,他怎么样?”“伤得不轻,但也没有什么大碍。胳膊骨裂了,背部严重挫伤,还有点轻度脑震荡。“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话说这小伙子怎么摔成这样?”他和人打了一架。”“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爱意气用事,以后注意点。”大夫叹了口气。
“嗯嗯,谢谢大夫。那个他什么时候能醒?”我岔开话题。“应该很快。”
离开诊断室,送张雷来到病房,医院内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病房里两张床都是空的。我把他放到床上,这小子还好意思说我沉,背了一路,我看他比我还沉。
我在他床边搬了一张椅子坐下。过了一会,他睁开了眼,“怎么又是你,我这辈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我举起手,终究没有落下去。“你这家伙,小心我打你啊!我白背你一路,还给你交了住院费,白眼狼。”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门开了,师傅推开门瞅了我一眼,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手里拎着塑料袋装的几个包子。
“对不起,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师傅愣了一下,“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我盯着他手里的包子说道。
他看了一眼包子,“给你的,看师傅对你多好,还想着你没吃早点。”“那是,哪有师傅不关心徒弟的。”我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他嘿嘿一笑。“我还在楼下买了一点点别的东西,你不介意吧。”
“师傅,你买东西我肯定不......”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裤兜,兜里空空如也。
“用的是你的钱。”他满脸笑容地举起了我空空如也的钱包。“还好没带手机,不然手机里的钱也保不住。”我暗自舒了一口气。
“我的徒弟,我在楼下买东西的时候,你钱包里的钱不太够,还欠了一点儿。”
“这一点是多少?”看到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倒抽一口冷气。
“不多,也就3000多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漫不经心。“咳咳......”刚刚吃的包子一下子呛住了,“没事,我帮你拍拍。”师傅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咳出了一块肉筋。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内心在咆哮,然而这是在医院,考虑到还有张雷,我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注意素质,素质。”
咬牙切齿地接过钱包,向他比了一个国际标准友好手势。然而,他只是翻了翻白眼,装作没看见。
“这点钱算什么,以后跟着师傅干,师傅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吃香的,喝辣的?师傅你自己信吗?”我哭笑不得,盯着他破了一个洞的上衣说。
“臭小子懂得什么?这叫风格,个性,引领时尚潮流。”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师父说得都对,都对,”我头如捣蒜。
直到这时,我觉得我才真正理解了高人的含义,所谓高人,就是长得比较高的人。
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选择当他的徒弟。师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笑了笑,“后悔了?晚喽!”
“话说你们一直当我这个大活人不存在吗?我在这躺了半个小时了,给我带个粥也行啊。”张雷一脸无奈地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这就扶你起来。”我赔笑道。
“我的枪呢?”“坏了,昨晚好像没捡枪。”我脸色一变。“我就知道你会忘。还好我捡了。”师傅的袖子里露出一个黑色的枪把。
“枪还我。”“小伙子不要着急,你这枪就先借我玩两天。好久没摸这玩意了,让我再体验一把年轻的感觉。再说就算我还你,就你现在的样子还能用枪吗?”
“还我!”“小伙子的脾气真爆,好好好,还你就还你。”师傅耸了耸肩,用袖子包着把手枪塞到了张雷的被子里。
“不过,你可没让我还你弹夹哦。”如同变魔术般,师傅又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弹夹,张雷的眼前晃了晃。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张雷挣扎着想站起来,后背的伤却使他跌坐在床上。
“我是谁重要吗?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算不上好人,但我救了你的命。”师傅脸色一变,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走吧,徒弟。回家取钱跟我结账去。”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说着向门外走去,我扭头看了张雷一眼,走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的门,师傅便叫了一个出租车。“走,取钱去。”“好意思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取的又不是你的钱。”我小声抱怨。
“嗯?”师傅冷哼一声。“没有没有,师父,我夸您呢,天下没有比您更好的师父了。”“这还差不多。”师傅又敲了我的头一下。
“师傅,你怎么这么喜欢敲别人的头啊?”“她当年就喜欢这么做......”师傅说了几个字,又摇了摇头。
“她是谁啊?”“人老了,就老爱提过去的事,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
师傅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或许他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吧。
“师父,到了。”“什么到了?”“你不是要和我取钱吗?”“噢,对对。”我严重怀疑这老头就是为了坑我的钱来的,唉,谁让我上了这条贼船呢。
这个点,邻居都上班去了,楼道里并没有人。走上二楼,“你这门,真别致啊,没想到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
“啊这,你审美眼光真独特。师傅你要不嫌弃就扛走吧。”我苦笑道。
看着这扇惨不忍睹的大门,那天的情景仿佛又在我眼前浮现,那门上的抓痕提醒着我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沙发依然顶在门口。师傅轻轻一推,昨晚要我和张雷二人一起才能推动的沙发便到了几米开外。
我不由睁大眼睛,赞叹到:“师傅,你要是去搬砖,肯定能发家致富。”
我看见,师傅的嘴角,又出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我下意识地捂住头。
然后,我的屁股上便传来了一阵刺痛,“现在不让体罚,师傅你这是违法的。”
“哦?”师傅脸上现出一丝玩味。“不不不,打是亲骂是爱,徒弟受教了,我去取钱。”
我来到卧室,卧室里还是原样,我拉开抽屉,家里的钱等贵重物品一个没少,昨天晚上窗户也开着,幸好没进贼,我感叹自己运气真好。
就在我走出卧室时,由于我一般都在出门前扔垃圾,我习惯性地向垃圾桶瞥了一眼,发现垃圾桶里有一个烟头,但我从不抽烟,我愣住了。
“取个钱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师傅不耐烦地问我。“师傅,我家里,好像有人进来过。”
“有人?”师傅走进卧室,环视一周,拾起垃圾桶里的烟头,仔细端详着。”这人品味不错嘛,和为师我抽一样的烟。”
“现在是聊烟的时候吗?”我苦笑不得。“你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重要的财产一样都没丢。”
“或许他们要找的并不是钱。”师父盯着我说道。“那他们要找什么?”“可能是你吧。”师傅笑笑。
“啊这,我开始那天出去买可乐了”“世上没有后悔药,走吧,交钱去。”师父转过身自顾自的向门外走去,“喂,等等我啊。”
“对了师傅,有关灵能师的事......”“急什么,又不是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