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云层挂在天空,淅淅零零的小雨打在青石台阶上。
行人匆匆赶回家,边上的摊贩也着急的收拾摊位,小巷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边上的杨柳几乎快垂到小河里,鱼群享受片刻的安静。
小石桥上,一席白衣撑着油纸伞经过,她的白鞋被泥土侵染,裙摆上也沾上了水渍。
她来到一处别院,上面赫然写着“镇南王府”四个大字,门口的小厮见到她,连忙跑到她面前,问:“你是谁?”
之间伞下的女子,绝世之貌,干净清澈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世俗之气,小厮也被她这宛若谪仙的气质吸引,一时间呆住了神。
“草民,白金玉,拜见姜王爷。”
“你站到里面来等等。”小厮将她引到房檐下。
不一会人,小厮走了出来,他笑道:“王爷在大堂等您呢。”
随着小厮走进大门,雨水打湿着地上的灰石砖,两边摆放着着石制小灯柱。整个前院干净大气,没有过多的陈设。
来到大堂,地上铺着绣花羊毛毡,正前方挂着一幅孔雀图,两张太师椅摆在画下方,右边摆着两张太师椅,后面梨木书架子上摆着琉璃瓶等贵重装饰品。左边也是两张太师椅,不过后面摆放的是一幅刺绣山河屏风。
书架后慢慢转出一道墨蓝色的身影。之间他穿着墨色金纹外衣,头上戴着银制发冠。脸如玉雕般精致,只叹天公神秀,高贵的气质,纵使坐在轮椅之上,也不减半分。
不过是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亮,犹如这灰暗的天空一样。
白金玉行礼道:“草民,白金玉拜见王爷。”
他微微点头,示意她起来,身后的小厮拿出一张纸,拜到白金玉面前。
他缓缓的说:“这是保证书,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没办法让我站起来,不光你得不到一分钱,还要倒贴给我500两银子。”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真是如金如玉,他从未见过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她的眼睛干净的就像孩子。
她犹豫了一下,脸上写满了纠结。
他继续问:“你很缺钱?”
她点点头,犹豫了半晌,还是签下了名字。
王爷姜宏逸见她签下字,与边上的小厮交代了几句话,小厮带她去了东院的一间小屋子处。而姜宏逸是住在西院,小厮又叫来一个名叫小红的丫鬟来照顾白金玉的生活起居。
小红乖巧伶俐,先收拾了许久没有人住的屋子,而后又问:“姑娘,你可带了什么行李?”
白金玉摇摇头,这是她第一次下山,来的路上见有乞丐衣不蔽体,就将衣物给他,谁知竟惹来一群小乞丐,将她洗劫一空。
小红听她的叙述,不禁感叹这样的美人,居然有点呆。小红将自己的两件衣服赠与她。待白金玉休息下,小红跑到姜宏逸身边说了白金玉的事情,姜宏逸浅笑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样的美人竟然呆的可爱。
姜宏逸考虑了一会儿,命人拨给白金玉50两做生活费。
白金玉拿着钱,好好的存了起来。
雨直到半夜才停,雨停之后,虫鸣声渐渐响起。
翌日,白金玉踩着清晨的阳光起床,她拿出唯一没有被抢走的银针包,赶往姜宏逸所住的西院。她还没有踏进去,便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从他房里走了出来,她身上的药箱可以证明她也是一名大夫。
女子也注意到了她,先是被她的外貌所惊讶,随后又冷笑一声:“连药箱都没有,你也算是大夫?”白金玉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子要对她冷嘲热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她推门进去,只见姜宏逸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双腿之上插着银针,“四上花穴”“四下花穴”“下巨虚”三处位置的银针上还熏着艾草。
白金玉走到姜宏逸身边,轻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瘸的?几年了?”
姜宏逸睁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说:“5年了。”
白金玉按了一下他的腿,确认供血是正常的,没必要再活血化瘀了。
随后白金玉又问:“你的是腿没有感觉吗?那你的屁股有感觉吗?”
姜宏逸的脸一红,从来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特地去感觉过,只因常年坐在轮椅之上,屁股早就麻木。白金玉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回答,只当他不知道,伸手拔去他腿上的针,将他翻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随后问:“有感觉吗?”
什么羞耻的动作,姜宏逸将脸埋在枕头下,宛如一具尸体。
见他不说话,白金玉又拍了两下,只听他“嗯。”了一声,基本可以确定只是腿的问题,姜宏逸就这样趴着,白金玉注意到他的一条小腿上有一个伤疤,应该是箭伤,疤发黑,应该是有余毒未清,另一条大腿上有一摸一样的痕迹。她伸手将他的裤子拉到大腿根,从银针包里,拿出自己准备的***指大小的银刀,轻轻在他的大腿上划了一下,黑色的血流了出来。
她其实并非是标准意义上的大夫,还是一名毒师,比起救人,她更擅长下毒害人,不过她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
仔细观察了一番,止完血之后,将姜宏逸翻了回来,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既然那么有能耐,怎么会让小乞丐抢了她的东西?姜宏逸伸手遮住自己发红的脸,白金玉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写下一张药单。
将药单放在姜宏逸面前,说,“既要吃我的药,就不要再吃别的大夫开的药了。”姜宏逸没有看她,一手遮着脸,一手拿过药单。
回到处所,小红给她倒了一杯水,笑着问:“姑娘是哪儿的人?”
白金玉摇摇头,她指了一个方向:“应该是那个方向。”说罢,她的眼神变得失落,明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小红连忙安慰道:“姑娘,待王爷的病好了,您就能回去了。”白金玉点点头,随后又微微摇头,白净的脸上挂着眼泪,如同珍珠一样滑下。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来,急道:“大人找您。”
白金玉刚刚踏进房间,一张药单挡在她面前。清晨所见的那位姑娘怒气冲冲的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要拿毒药害死王爷,若非我发现,你就得逞了,你是何居心!”
姜宏逸坐在那儿,不冷不热的说,“晓晓。听她解释。”
叫晓晓的姑娘问:“这是你开的药单?”
“嗯。”
“你不知道这些加在一起是致命的毒药?”
“嗯,确实。”
白金玉丝毫不慌的说:“大人所中非寻常之毒,我所谓是以毒攻毒罢了。”
晓晓冷笑一声:“笑话,你也不怕害死王爷。”
白千玉没有会理她的话,而且看向姜宏逸:“你的腿也治了很久了吧,解毒之法都没有效果,你可以试试我的以毒攻毒。”她很淡然平静,似乎胸有成竹,“不出三月,你就能站起来。”
“你放屁!”晓晓将药单摔在她身上。
姜宏逸犹豫良久,道:“我可以相信你,你马上搬到西院,住在我屋边上,免得你逃跑。我要是死了,你的命也就留在这里吧。”
“嗯,如果真去了黄泉,倒也不孤单了。”白金玉接话,姜宏逸笑道:“也对。”
主屋边上的小屋远比东院的屋子精致。
小红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那个晓晓姑娘,在我们王府呆了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有治好王爷,倒是把自己当做府上的大小姐,天天趾高气昂。”
“为什么不让她离开?”
“害,她无家可归。离开王府又能去哪儿,也不是说她不会医术,一般府上的人有点小病都去找她,倒也是可靠的。”
“既然如此,倒也有资本留在这里。”
姜宏逸喝下白金玉给他开的药,还没有躺下去,一阵剧痛从腿部袭来。
他险些摔到床底下,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小厮,小环连忙扶住他,之见他一边痛苦的打颤,头顶冒出豆大的汗珠,一边咧嘴傻笑。
“王爷,您等着,我去找白姑娘。”
白金玉被小厮带到姜宏逸身边,之见他正痛的握紧了拳头。面色惨白,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小环急道:“姑娘,你想想办法吧。”
白金玉又怎么会有办法,只看面前这个男人,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汗珠不断从他俊俏的脸上滑下,看着倒是十分。。。。动人?
白金玉走到姜宏逸身边,他已经疼的神智不清。
她伸出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慢慢坐在他对面 ,将他搂在怀里。姜宏逸缓缓伸出手,搂住她的细腰,闻着她身上淡淡清香,仿佛也没有那么痛了。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抱在一起。
小环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而后,像是懂了一番,慢慢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