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没好气地过来拍掉我们的手,抱怨着:“你们每次见面都得这样,累不累啊?”
和刘振霆交换了眼神,都讪讪收回自己的手。他把乔拉到一边说悄悄话,还拿出手机不知在发什么东西,忍不住要上前,肩膀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往后一看,岳熙一脸凝重。
岳熙的手转而挠着后脑勺,略带抱歉的说:“尧,对不起,我来晚了。刚把宝贝送回家就飞奔过来了。”
悄然看向边上的男女,才对岳熙说:“嗯,你去见见我爸最后一面,一会再聊。”
领着岳熙上前,一同瞻仰棺木中的老人,岳熙异常沉默,久久,他俯首鞠躬,转身看着我,眼眶泛红:“尧,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他顿了下,快速看了晚汐一眼,又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关系这么铁,你别跟我客气啊!”
感慨万分地伸出拳头,他很配合出掌,轻轻击拍。“好兄弟!我一定不跟你客气。”
“咦?真的吗?这人居然是简倪?”那边传来乔惊讶的叫声,往那边看过去,她正用手捂住嘴巴。
刘振霆微笑点了点头:“很巧吧。”目光里风情万种,他对乔还真死心不息!
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回握成拳。无味一笑,又把拳头松开。在乔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朝夕相对的是刘振霆。真让人嫉妒的朝夕相对...
收回视线,冷不防对上岳熙探究的目光,他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忽而讪笑起来:“看来你爱惨了她?”
不自在地别开脸,双手插袋,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岳熙的笑有逐渐加大的势头,忙拿话堵他:“这里是灵堂,请注意下形象!”
他笑得前俯后仰,眼角处有泪光闪烁,好半晌,才止住了笑,不怀好意的开口:“哎,我们的冰山王子也会有遭殃的一天啊。”
乍听多年以前的绰号还真不习惯,自出校园后,再没人提起过。冷眼睨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岳熙还是不怕死地伏在我肩上,暗暗拿手戳我胸膛,悄声说:“以前我还不明白,你连校花倒追都能无动于衷,如今终于清楚了,你把注意力都放在顾小乔身上了,哪有空理会别的女人。怎样,终于得手的感觉还好吧?有没有后悔过因为她而拒绝校花?”
这桩事我真彻底遗忘了,校花?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印象。厌恶地推开他,肩膀赫然一滩来历不明的液体...无语地瞪视着罪魁祸首——岳熙。
忍住恶心,拿出纸巾去擦拭,耳边又是岳熙戏谑的语言:“冰山王子还是一样的洁癖啊,貌似乔被人碰过的,你也接收得下?”
身后传来摔掉东西的声音,对面的岳熙脸色一僵,回了头,见乔蹲在地上去捡手机。而刘振霆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一个不好的念头蹿出来。乔刚才听到岳熙的那番话!她定是误会了...顾不及责备岳熙,连忙上前去扶她起来,她身体在我的手碰到以前就躲开了,站得笔直,扬起苍白的脸看着我,嘴唇在微微发抖:“真是对不起你了,我这个被处理过的的女人是不是让你很难受?”
冷漠地睨着她,到嘴边的解释消失无踪。她光凭别人的一句玩笑话,就认定我心里也是这样想了?
岳熙知道闯祸了,赶紧替我争辩:“顾小乔,尧什么也没说,是我口不择言而已,你千万别误会了他!”
乔略低了头,不言不语,我想把她搂过来,她依旧闪躲。“乔,我说过的话,你有真的听进心里面吗?”
原先还生岳熙的气,现在才明白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乔。她始终把我拒之门外。
清澈的男声响起:“乔。”她抬了头,暗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这个男人出现的时机永远是如此恰当。岳熙转身看着薛佑笙,凑到我耳边小声问:“尧,他是谁?”
岳熙虽是公子哥儿,但心思都放在泡妞上,对商界的事情极少理会,不认识薛氏集团的少东也属正常。
抿着唇无语,因为我知道,乔会替我回答。乔缓缓的开口:“佑笙,你怎么也来了?”
他不回话,径直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我犹豫了下,很有风度地和他握手,语气淡淡的说:“谢谢你过来。”
薛佑笙很诚恳的说:“请节哀。”面无表情的点头,这话最近听得都腻了。他又说:“我代表整个薛家来送萧老先生最后一程的。”
他目光磊落,再没看乔一眼。领他走到前面,他先是闭着眼默哀了会儿,然后恭敬的鞠躬。
薛佑笙确实与众不同,他的气质是很难言喻的,就像是...月亮般恬静皎洁。难怪乔爱上了他便无法自拔。如果他回心转意,我没有把握可以留得住乔。
心口突然被震了下,才想起手机调成无声振动,拿出来一看,是徐捷的电话。忙得快把他给忘了。“喂,你跑到哪里了?”
对方却不是徐捷,隔着电话传来陌生女人慵懒的声线:“是徐大医生的朋友?”她停顿会儿,补充说:“我看见他的名片。”
略皱了眉,沉声道:“请问他人在哪?”
那人妩媚的笑了笑,说:“他在我酒吧喝得烂醉如泥,可是钱包里没有人民币,里面的卡都是跨国的,我们这里刷不了,可以请你带上现金一万多块过来把他领走吗?”
太阳穴隐隐作痛:“好,我马上过来。”把电话挂了,正寻找岳熙,他也刚接完电话的样子,回头对我抱歉的说:“尧,我女人要我十分钟之内把宵夜送到她家,我必须马上走了。”
把快出口的话咽下,朝他一挥手:“去吧。”他流连花丛多年,现在终是受到惩罚了——不折不扣的佳宝牌奴隶。
目送着岳熙离开,回身去找乔,她正往焚烧桶里丢冥币,有些迟疑,还是开了口:“乔,我要出去接徐捷回家,他在酒吧里喝醉了。”
乔扬起脸看我,点了头不说话。
晚汐在跟负责人商量着事情,听到我的话,转过脸对我说:“你放心去吧,这里我照看着。”
沉默地看她,终是点头:“那辛苦你了。”走进休息间拿了车钥匙出去,薛佑笙站在屋檐下抽着烟,经过他身边时,他侧过脸瞧我,把烟掐灭了,淡淡的说:“要出去?”
“嗯。”跟他始终没有太多话聊。因为他是‘薛不仁’的儿子,乔的前男友。
径直走到车前,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辜负过她一次,希望你好好珍惜她,她是个好女孩。”
拉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说:“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我懂了。他在向我保证,他对乔没有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