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肥皂剧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我有些慌张,来人不用说都是找萧尧的,可我的存在要怎么解释呢。犹豫着该不该叫醒他,让他去面对,而我躲到客房里闭门不见。
门外的人却喊了起来,隐约中,似乎叫的是我。我更是吃惊,谁知道我暂住在萧尧家?
门铃不绝于耳。我怕会吵醒萧尧,赶紧来到门前,从猫眼处看出去,竟是薛母和李雁玲。
稳了下情绪打开门,薛母雄赳赳,李雁玲气昂昂,她们径直进来坐到沙发上,我关上门,犹豫了下,在她们对面落座。
我自然没有好脸色给她们:“找我什么事?”她们那犹如后妈和后姐的形象让我深感痛恶。
李雁玲挽住薛母的手臂,略带哽咽地对她说:“妈,佑笙哥因为这个贱人不肯跟我结婚。”
无限鄙视李雁玲的做作。你才贱呢,平白空降拆散我和佑笙。我还没骂过你,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薛母脸色阴郁,低声说:“雁玲,你先别急。妈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我心里对她们嗤之以鼻,李雁玲还没过门呢,就急着喊妈,想我跟佑笙交往了7、8年,薛母甚至不愿意回应我的一声伯母。这种待遇我虽不稀罕,可心里还是计较的。
薛母目光如炬,紧盯住我:“顾小乔,你如果安分地退出,我还能留点情面给你,日后还能好好相处。”
真真好笑,我要她的好好相处有屁用!我根本对她不屑一顾。我交叠双腿,挑眉说:“佑笙不肯订婚,你就去说服他啊,跑来跟我说是干嘛呢?”
薛母气得牙痒痒,疾步过来扬起手又要故伎重演,可我不是笨蛋,不会在同一个坑里再跌一次,起身攥住她的手。我没料到的是,此人有两只同样歹毒的手,左手迅速地甩到我的右脸上,力量惊人。
薛母那张沾满脂粉的脸扬起阴险笑意,还要举起左手再来一遍,被及时赶来的萧尧用背挡住。
萧尧沉着脸转身,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们,有种不威而怒的气势。“伯母私自跑到我这里来打人是怎么回事?”语气阴测测的。
薛母气焰顿时弱了不少,可她老人家脸上刷的粉比我们吃的饭多,她退开一步,打量着萧尧,继而又浮上怪异的笑:“这么快就搭上别人?那就别死皮赖脸地跑来我家找佑笙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儿子蒙在鼓里的,雁玲,我们走了,扰了某人清梦呢。”
李雁玲自此至终都是装成弱者的姿态,不加入战场,却于关键时刻煽风点火。“顾小姐,打扰了你们真是抱歉啊。”
我气得发抖,真想掀桌子砸死她们。
薛母和李雁玲匆匆离开。萧尧低头幽怨地看我,眼神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他说:“你就不会反抗?”
我口腔内壁都被扇得破裂,渗出血腥味。实在委屈!“你以为我想啊,谁知道她是个抗击打高手,擅长左右开弓啊,真是最毒妇人心!”
萧尧坐到沙发上,招手要我过去。我在他旁边落座,他眸中闪过心痛,问:“很痛吗?”
这不是废话么,都肿成馒头了,能不痛?“痛得死去活来~萧大人,能带薪休假不?”
萧尧笑起来,举手轻轻碰触我的脸颊,说:“还能嘴贫,行了,我准许你做个勤奋的领班。”
“话说回来,她老人家也太神通广大吧,连这里都能找上门来。”
他起身打开冰箱,倒出几排冰粒装进保鲜袋里,在袋口处打个结,再加上干净的毛巾包裹住,回到我跟前直接递上我手里。
萧尧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没听过钱是万能吗?”
我把毛巾轻贴住皮肤,疼痛有缓解的迹象。见他神色疲惫,不自觉就想唠叨他:“你快去睡觉吧。”
萧尧摇摇头:“不了,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他刚才好不容易睡过去,却又被薛母吵醒,该过难受啊。我说:“对不起。”
萧尧一只大手覆在我头上,揉乱我的头发:“顾小乔,这又不是你的错,干嘛替她们道歉。”
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相处得过于融洽。他像个大哥哥,对我关怀备至。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萧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只是以笑带过,又揉起我的头发。
我的手机唱起《七里香》,心头猛抖一下。天,是佑笙打过来的,我紧张地把毛巾放桌面,清了清嗓音才拿起手机:“佑笙。”
佑笙的声音轻颤,泄露了他的激动。他说:“乔,我妈去找你了?”
我装作平静地嗯。他还是放不下我的。心在窃喜。“佑笙,真的吗?你没答应订婚?”
佑笙不愿意回应,转口问:“我妈没怎样你吧?”
我很没志气地软着声音说:“你妈刚才又扇我一巴掌,脸好痛好痛。”
佑笙久久沉默着,最后浅声道歉:“对不起,乔。我不知道她会找你麻烦。”
我吸吸鼻子,说:“佑笙,你不肯订婚,是因为我吗?”
佑笙又是冗长的缄默。我的心,渐渐冷下去。他的反应那么明了,我还不懂就太笨了。我说:“佑笙,既然你真的不在乎我,就别来施舍你的关心。我不是乞丐。”
佑笙只重复那句对不起。呵呵,多伤人的对不起。
我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尽量表现得风淡云轻些说:“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挂电话了。”
“再见。”他淡淡地说着再见。可是,我们真的还有再见吗?
我不愿意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于是直接掐掉电话。惆然若失地放下手机。抬眼看见萧尧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
萧尧没有回避我的视线,他说:“别为这种男人伤怀,不值得。”
我苦涩地笑着,只是听见佑笙的声音,思念便如海啸般便扑面而来,差点湮没了我。我说:“我终于懂得,什么叫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