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宋阿姨也在了,看着我们几乎成了落汤鸡,赶紧到浴室把毛巾拿过来,边为徐捷擦头发,边心疼的说:“下雨了还往外面跑,快去换衣服把身子擦干了,这天气很容易感冒的。”
本来是渴了出去买饮料的,天公作美,直接从天上降水下来为我们解渴。当然这理由无法讲出来,宋阿姨估计无法理解地质疑:家里没水喝么?
也许徐捷跟我想一块去了,他径自笑笑,不自在地推开她关切的手:“这种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老把我当成孩子。”转过脸看我一眼:“还傻站在这干嘛呢,快拿衣服去换啊,连你都病了谁照顾楼上的家伙啊。”
说着,他自己却打了个喷嚏,那张脸瞬间涨成朱红色。宋阿姨皱着眉头说:“你们都去换衣服,一会儿下来喝姜汤,快去快去!”说完,赶着我们上楼。
回到房间,徐捷只站在门外,微低了头看着别处:“我今晚到阿树的房间挤挤。”说着,转了身往旁边的房间推门而进。
真是怪人啊,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摇了头,才不管他呢。悄悄把门关上,我们的行李已经被送过来了,没来得及整理直接放角落里,我蹲在地上翻行李箱,佑笙的声音轻轻地飘过来:“是乔吗?”
猛地想起佑笙的点滴时间早该过了,连忙过去一看,果然只剩空瓶!佑笙强撑着坐起身,朝我笑着说:“我自己把针头拔掉了...”他目光对上我时,脸色一变:“你淋雨了?”
我点了头:“刚出去逛了下。”挂在我肩上的外套滑落,恰好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冷得我忍不住颤抖。
他大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我拉过去,他滚烫的身体却适时温暖了我的寒意,他清澈的声音从我头顶上飘下来:“刚好可以给你借点体温。”
那潺潺如溪水般悦耳的笑声,我多久没有听过了。正缅怀着,忽然脑海闪过另一张俊脸,那张常常看不出情绪的冷漠的脸,它主人却有一颗最炽热的心。
不着痕迹地离开佑笙的怀抱,一抬眼,他脸上的落寞刚好被我捕捉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盘,甜酸苦辣都纠在一起很不是滋味。毕竟他是我爱过的男人,而他此时也许还正爱着我,略笑了笑:“我先把衣服换了,还湿着呢。”
佑笙勉强笑着,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那里还是一片荒凉:“嗯,快去换吧。”
我拿了衣服转身出门,耳边似乎还听见他微微的叹息声。佑笙,我爱你,只是那已成为曾经。
进了浴室反手把门关上,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会儿,里面的女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头发半湿,显得特别妩媚。对自己笑一笑,这便是爱情的力量吧,心里住着一个人,对他的思念而散发出来的光芒。
把衣服脱了,再调高热水器的温度,每次淋雨后都一定冲热水澡,这已是我的一个习惯。门毫无预兆地被打开,徐捷光着上身围一条浴巾走了进来......
我们同时怔住,然后又同时发出很惊悚的叫声:“啊啊啊~~~~”
他脸上又惊又吓,赶紧背过身:“你洗澡怎么不关好门!”
我脑袋还转不过弯来,被吓得也忘记要生气了,虽然全身上下应该都被他看光了,但还是徒劳地拿手遮住重要部位,脸上火烧般的烫:“你,你进来,不,不会敲门啊?”
徐捷浑身一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同样不对,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反正是你没把门关好...虽然我看了,可跟没看一样的,你别找我负责任啊。”话落,急匆匆地要去开门。
我这才想起要穿衣服,才抬步,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倾倒:“哇啊啊!救...命...啊。”
在我失去意识的瞬间,后脑勺狠狠地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再度醒来时,张开眼睛看到佑笙坐在床沿一脸沉思的模样,转了转眼,这里还是那个小房间,而我正躺在下铺,原来佑笙应该躺的床。“佑笙,你身体还好吗?”
佑笙猛地回神,握紧早已在他掌心的我的手,好笑地看着我:“现在应该是你比较不好吧?”
一句话,把我暂时遗忘的不堪的记忆又唤了回来,想了几秒,沉重地开口:“是谁把我带回来的?”
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但当被确认时,才发现那是另一回事。佑笙脸色的笑意慢慢退却,略张了唇说:“那个男人。”就是徐捷了,我脸上烧得简直快要焦掉了。
天啊,地啊,我还要不要活了?!被那家伙看了便罢了,最后却是他救了我,让我的气无处可撒,我是怒他还是恨他呢?
还存着一丝不甘心,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回来的时候,是穿着衣服吗?”
佑笙脸色更是难看,别开脸目光炯炯地瞪着墙壁,很有咬牙切齿意味地说:“是,也不是。”
好吧,我终于可以死心了,撑起身坐定,后脑勺肿起很大一个包,稍微晃下脑袋都会疼:“嘶...”禁不住倒抽一口气,佑笙忙回过头看我,眼神复杂:“因为怕药酒味你不会喜欢,所以都不敢擅自给你擦。”
是呢,受伤的范围太广,抹跌打酒的话我头发不都沾大半么?我最疼爱的就是头发了,这点佑笙也知道的。
眼看窗外的天色已暗,雨还是下个不停,习惯性要找手机,佑笙先我一步说:“快傍晚了,你整整睡了半天。”
我大吃一惊,本以为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才会天阴阴的,不想已经快晚上了:“你中午吃过饭了吗?”说着,我肚子呼噜噜地叫。
佑笙似乎想忍住笑意的,无奈我肚子叫得越发欢快,而我窘得直想把自己埋了算了。他终于笑出声来,那么爽朗的笑脸,让我把窘迫都丢在脑后,只怔怔地盯着他看。
许久许久,我们只默默地凝视着对方,那种久违的感觉一点点被寻回。
那时候的他,比我高两个年级,是所有人眼中的风云人物,多少班花校花倒追他,他都依然不为所动,唯一能走在他身边的只有我。
宋阿姨在门外敲门,大声喊着:“薛先生,顾小姐,快下来吃饭咯。”
这才把我飘远的思绪拉回,尴尬地干咳一声:“好的,马上来。”听见她离开的脚步声,刚抬起头,佑笙的吻就落下来,冰凉的触感,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向我笼罩。
他轻轻的说:“乔,怎么办,我后悔了,不想把你交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