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她一直把我当成是徐捷的女朋友,但萧尧昨夜突然到访,紧接着又是病重的佑笙莫名奇妙出现,她如果不怀疑才怪呵。
向门口走去,她让开身子,示意我跟着进她房间,我们进去她还特意关了房门,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在床沿边,微笑着:“顾小姐,你不用我说也猜出个大概,以你人品和外表肯定很多人追,但我家阿捷人真的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必须深入了解才知道他的优点。”
她越往下说,我越是不好意思了,趁她咽口水,连忙截住她的话尾:“宋阿姨,我对徐捷真没想法,我们就是朋友而已,你千万别多想了。”
宋阿姨笑着摇头,那双慈祥的眼睛旁露出可爱的鱼尾纹:“我老实说吧,现在这年代要找好男人真不容易,错过他你会后悔的。”
她还固执地认为我们是有奸/情的,我被她挫败得很无力。徐捷的确有他的好,但要后悔的人不会是我而是利孝遥。再纠缠在这问题上真很无意义,干脆给她说白算了:“宋阿姨,不瞒你说,我和萧尧刚刚离婚......”
宋阿姨满脸惊骇,不等我把话说完,长臂一伸将我熊抱了过去,带着某种情绪说:“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被抛弃了,是不是他有外遇才跟你离婚的?你早点跟我讲呀,昨晚我肯定拿扫把将他赶出去!”
实在佩服她想象力,我才说一句,她都联想得那么远了,暗自捏一把汗,挣脱好久才离开她快让我窒息的怀抱,喘着气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都爱着对方,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迫不得已分开一段时间而已。”
宋阿姨大拍床板,狠声道:“男人都擅长找这种借口,说感情淡了,需要分开会儿,接着就光明正大搂着小三来跟你提离婚了!嗨!看那家伙长那么俊就就知道靠不住啊!都说帅哥没良心,你怎么还是一脚踩进去呢。”
她说的时候添油加醋,显得义愤填膺。她手还不停地拍,我整个屁股都颤了颤,一边担心单薄的木板承受不住会断裂,一边还得反客为主安抚情绪激动的她:“宋阿姨,你别着急,这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觉得难过...”
她气来得莫名其妙,仿佛遭抛弃的不是我而是她,这念头才略过,马上反应过来了,她的确被男人抛弃过才至于如此愤怒。
宋阿姨那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看着我,声音渐渐大起来:“顾小姐你放心,我很喜欢你,现在离婚的女人多了去,不妨告诉你我也是其中一员。”她顿了顿,我了然地点头,果然这就是真相啊。回视她,目光中不免多了同情。
她又接着说:“阿捷如果对你没意思,他也不会把你带回家,你们的婚事我准了,看找个好日子便结了吧。”
我真心崩溃啊,兜这么大个弯,她还是把话题给拐到徐捷身上,甚至还升级说到结婚点子上了。
猛地起身往后站一步,很真诚地朝她鞠躬:“你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俩彼此都没那意思,徐捷他喜欢一个姑娘好多年了,一直不敢向她表白,但心里又始终念念不忘,所以至今不交女朋友。”
再不把徐捷的问题搬出来,恐怕自己真要被她盲目的热忱给硬塞给徐捷。我有选择权利的啊,就算没有萧尧,也不会是徐捷好吧。
话落,马上开门转出房间,充耳不闻身后的宋阿姨连声呼唤,低着头猛向前走。
上了二楼,那扇门依然紧闭着,想出去走走又担心佑笙的安危,无奈地叹气,拿出手机给萧尧打电话,那边是关机的语音,大约还没下飞机,退一步给他发个短信,却临时发现有些话难以下笔。
告诉他,我很想回H市?他肯定不同意的。瞪着雪白的编辑器,良久良久,又烦躁地把手机收回去。
也许,我应该搬出去自己住。太习惯自由了,被宋阿姨照顾当然很好,可随之而来的唠叨使我只想逃。真怀念杨伯呵,不知道现在的他在乡下过得习不习惯呢,是否跟我一样怀念着萧家的那片天空?
尧,昨晚多可惜啊,我只抱你一下下而已,你今天刚离开,我的想念已无边无际地蔓延,不知又要多久你才能到我身边了。
对面的门忽然被打开,随即出来的徐捷,他头发全被套在浴帽里,额际全是汗水,他没说话,只用戴着胶手套的手往身后比了下,示意我可以进去看人了,我顾不及问话直接冲进去,看见地上全是沾血的棉花,纸团,椅子上有好几个说不出名词的手术刀具放着,都还带着血。
真真惊心动魄的场面,我的胃不免又一阵作呕,却都忍住了,慢慢往床边走去,有些不敢去看躺着的人会怎么一番模样。
徐捷跟着进来,小声说:“目前迫切的要给他退烧,刚才翻了他身上的东西,居然找不到钱包之类的,身上除了手机和穿着的衣服,根本没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你真会找麻烦,他要死在这儿我十分不妙啊。”
他话越说越难听,之前还说小事一桩,结果半天时间不到他又转口了。有些生气,不免语气跟着冲:“你要是医不好他,一定是你故意见死不救。”
佑笙那张恬静仿若沉睡的脸倏然映入我眼帘,他脖子以下都被薄被盖住,我抖着手伸过去握了握他的,温度比刚才低了些,可还是烫。
徐捷也不生气,边整理着残留物,边说:“我专业读的是脑专科,又不是外科医生,你如果不相信我大可将他送去医院救治啊,我没意见,反正掏的不是我的钱。”
转过脸瞪他一眼,佑笙没身份证我怎能送去医院?他说话真不负责任!把视线回到佑笙上,他眼睛紧闭,丝毫没有转醒迹象,我有些着急了,赶紧去问徐捷:“喂,他怎么还没醒过来?”
徐捷用看白痴的目光瞪我,拿出一瓶点滴准备给佑笙打针,没好气地说:“刚才怕痛死他,给他打了麻醉针,一时半刻醒不来的。”
我让开,他拿干净的针头一下扎在佑笙手臂的静脉上,接着把点滴的软管接上,瓶身套在坚韧的胶带里挂在床梁的挂钩处,我有些好奇:“药店连这个都有得卖?”
徐捷脱掉手套转手丢垃圾桶,轻蔑地瞥我:“谁告诉你我去药店买的?”
我大惊:“难道你是去偷医院的?!”他形象本来就不好,如今我更是鄙夷他!
他抬了手想拍我脑袋,在空中突然意识到手脏,转了个弯去掏湿纸巾来擦:“你脑袋里一天到晚除了诋毁我,还能想出什么来?萧尧看中的女人居然是这种货色,难怪他现在后悔了,要跟你离婚了。”
我怒!正要发火之际,佑笙幽幽地睁开眼睛,轻声问:“乔,你和他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