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不知往哪个方向走,衣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心跳蓦地一快,拿出来看一眼,果然是佑笙打来的,看着久违的号码真有些不知所措,按了接听键怯生生地说:“喂?”
那边好安静,许久都不发一言,我按捺不住又喂了声,佑笙才在电话那端说话:“萧尧身边的女人是谁?”
问得我一愣,他语气听出来很凝重,大约是在生气。我想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昨天那则新闻头条,虽然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我还是笑着说:“哦,她叫利孝遥。”才出口,发现自己竟连她名字都不愿意提起。
他那边停了好久,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冲:“我不是要问她名字,我关心的是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女人!”佑笙一般很少发火,最后一句却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把手机拿开些,他的反应超出我想象,虽然觉得自己委屈,却依然心平气和:“佑笙,你先别激动。这事你别管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他似乎也觉得态度过火了点,停顿会儿却又问:“只要你一句话,这新闻是真是假。”
我就着问题深思,然后悲剧地发现:“新闻是真的...”顿了顿又马上补充:“不过萧尧对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说完以后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尧昨晚都亲自过来了,我一定要相信他!
他沉默着,轻轻叹息:“你现在哪里?”感觉这个叹息的声音离我好近,好近。
摇着头,暗笑自己多心,佑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他见我这么久都不回答,又问着:“乔,你现在哪里?”
如果照实告诉他,他一定认为我们真有问题我才远走的,这样想着的时候,话已经脱口而出:“我正在人民会堂附近走着,怎么了?”
他迟疑了会儿:“好,那我现在过来找你。”
他貌似笃定我不是在我所说的地方,所以才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佑笙啊,能不能别这么聪明~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只得梗着脖子硬撑:“呃,你找我有事么,如果只是聊天在电话里说也一样哈。”
明明秋天,我却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焦急地等待着他回话,他那边却安静得连背景声音都没有,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打的电话。
缄默慢慢被我们拉长,他终于开口:“乔,你明知道瞒不过我,为何还非要说谎。”
一辆机动车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再加上他的话,把我惊得一身冷汗,偏偏骑士还回头骂我:“不会好好走路啊!非跑到路中央是找死吗!他娘的!”
在我惊魂未定的晃神时,那人一路扬长,早不见踪影。刚才听筒里传出同样的机车声和谩骂,这说明了什么?
佑笙在那头急了:“乔!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
这次佑笙的声音更真切了,不单是手机里传出,而就在附近!“佑笙,那人好像撞到我腰侧,好痛...”边说着,蹲下身假装很痛苦的模样,借着视角去观察,发现身后那角落有人影晃了晃,却很快又不见了。
佑笙声音有些异常,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那么轻:“赶快去医院看看,通常刚被撞到,身体都看不出问题,但过后几天却会突然变严重。”
我转了身,往反方向走着:“佑笙,要不你过来陪我去?”
换他慌乱:“我突然有事走不开,砰~”那声砰我听得很清晰,连忙快跑,一拐角便见有人蹲在灯柱下捂着额头,似乎撞得不轻。
我毫不怀疑地直接上前拍他肩膀一下,轻轻的说:“佑笙。”这背影分明就是他!
他浑身一僵,迟疑着,我就站在他身后,等他缓缓转过身来,这张俊美而恬静的脸倏然出现,我下意识咧嘴而笑,耳边的手机依然放着,又唤一声:“佑笙。”
佑笙表情平静,淡然得仿佛我们只是在H市的街上巧遇,丝毫没有方才电话里的惊慌,他笑了笑:“乔,还是被你发现了。”他松开左手,额头被撞出一个大包,又红又肿,在他脸上出现却莫名的可爱。
这时才放下手机,顺便挂了电话,他也跟着把手机放好。我们真傻,都面对面了,还一直拿着手机对话。
突然看见他,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怔了好久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他没有回答,先把我打量一遍,直至确定我刚才的意外纯属虚构,他才放下心来:“你以为我看了那篇报道以后真能无动于衷?他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来的,只不过他买到即将起飞的飞机票,而我买不到所以来迟了。”
他说得轻巧,而我倒真惊愕了,大约他去找萧尧却晚一步,然后追到飞机场,接着又追到这里...
佑笙笑得好看:“现在才知道给反应?我还以为你真不意外呢。”
举了手帮着合拢垮掉的下巴:“你,”们真疯狂,这句话及时咽回去,转了口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佑笙眼睛直直看向我身后,脸色不大好:“乔,他是你朋友?”
我正要回头,肩膀一只长长的手臂搁下来,接着嗅到一股芳草味,徐捷的声音随即响起:“你又是谁?找我家小乔干嘛?”
这称呼惊得我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咽死!小...乔?自己名字听多了,但从他嘴里吐出那么正儿八经的调调,却让我万分惶恐!一把推开他粘上来的怀抱,他真嫌自己不够恶心,还我家小乔,我什么时候改姓了?
佑笙不搭理他,用眼神询问着我,我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也许我们曾经是恋人关系,所以很怕他的误会,忙解释:“佑笙,他是萧尧派来照顾我的医生。”
硬憋出来的一句,却是微妙的逆转了徐捷所制造出来的暧昧。没错,他就是医生,也是萧尧默认照顾我的家伙。
徐捷脸色难看,张了嘴不知该不该把话应下。
佑笙一听医生两字,脸色又是一变,抓住我手腕拉了过去,关切地问:“你身体怎么了?”
我头都大了,刚才胡乱扯出来的话,现在要我怎么圆?“呃,我身体很好,没事。”说到最后,我却恨不能马上昏倒证实自己身体的确需要家庭医生。
徐捷很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佑笙认真地端详我,末了吐出一句让我崩溃的话,他说:“看来我也需要留下照顾你了,正好我修养期间,所有工作都放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