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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葬礼,回忆

“咯咯喽……”

公鸡一边啄食一边打鸣,这里粮食较为短缺,主人只好将一些肉做成肉末,供鸡群食用。

“巴巴爸爸~额额……”

小宝宝混在鸡群里,和公鸡们玩耍打闹,还时不时的抓起肉末吸引鸡群靠近。

“哎呦,小宝贝,你运气真好。”

爸爸抱起小宝宝,他看到儿子满是肉末的嘴里还咬着一颗钻戒。老爹拿出钻戒,擦拭一番。“把这个换成钱,给宝贝买肉吃,好嘛~”

“咿呀~不吃肉,吃果果,吃菜菜…”小宝宝拍着小手,甚是可爱。

“好好好,最近确实肉吃的太多了,我们去买植物吃。”

主任笑了,看着怀里的小宝宝,猩红的小腮帮鼓鼓囊囊的,此刻自己一定是最幸福的了。妻子大人正在楼下昏暗的厨房里剃肉,剁骨头,忙忙碌碌的日子里陪着孩子偷个闲,还有什么家庭生活比这更温馨吗。

……

空中还是雾蒙蒙的。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中,从地平线下慵懒的爬出,微笑着射出第一缕阳光。那道金灿灿的光,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

今天是凡星的葬礼。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期,死人是多么常见,埋了或烧掉就好。凡星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葬礼会如此隆重。

首先是领导层,当权者;其次为财阀,富人;紧接着的便是当地的政府官员;最后为附近的平民,难民。

神圣的教堂里,大家聚坐一堂。不会再有人谈笑风生,不会再有人高谈阔论,有的只有静静地悼念。

将视角拉远,蓝星表面逐渐亮起一些蓝色光点。一颗,两颗,三颗……慢慢的,光点越来越多,刺破薄薄的雾气,在空中制造了一片星空向远方飞去。

这是人类开始向外太空开辟殖民地了……

葬礼还在继续。棺材在前面抬着,人们在后面跟着,队伍拉的远远的,很长很长,还不时有人自发加入,加入队伍,护送队伍。

天上战机呼啸,地上送葬哭泣。人们把棺材一路护送到半山上,早早等候的另一队过来接应,下葬。和他的爱人葬在一起,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那么平静过……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一起出生在同一家医院时,到高三三年级结业考试前,都没有分开过。而第一次分开后,两人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

高楼矗立,而在这高楼之上,无数个人形生物正俯瞰监管着陆地上的一切。除了它们的主人,没人知道它们的存在,更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样诞生的。布满沧桑和腐肉的脸上,始终带着主人喜欢的微笑。和蔼的笑容长久地维持着,即使显得有些扭曲,但它们依然优雅地微笑着,保持着。即使皮肉早已在微笑中撕裂,嘴角已延伸至耳根……

两个穿着校服小年轻手拉着手压马路。女生叫素魄,男生叫星空。两人是青梅竹马,他们的母亲也是好朋友。星星与月亮,这便是母亲给他们取名字的由来。

平日里爱笑的素魄现在看起来很憔悴。结业考试那天吃坏了肚子,结果考的一团糟,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大学可上了。而星空则稳稳发挥,一早便拿到了高级学府的录取通知书。

“恭喜你。”素魄抛开烦恼,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外星文明入侵,人类组成联盟。而地球资源匮乏,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热武器数量不断被消耗。不得已,再次动用了人海战术。用人堆的方式虽然遏制住了外星文明入侵的速度,却也伤亡惨重,兵员不足。为暂时缓解这一问题,联盟开启了“火种计划”。其计划之一便是,任何未考入大学的学生,即刻参军。

两人平静地走到素魄家门口。星空突然抱住素魄道:“别怕,有我在。”

夜晚,素魄侧身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怕,战场是多么可怕,自己去哪怕是医护兵,也会随时面临危险。眼泪浸湿枕巾……

第二天,素魄还有着些许睡意,卧室门却被缓缓打开了。是妈妈以及…星空妈妈。

素魄暗想,是来送自己的吧。

星空妈妈眼里带着少许泪珠,缓缓开口道:“魄魄啊,你去复读吧,来年一定要好好考。”

素魄惊道:“阿姨,星空呢!”

联盟有规定,任何未考上大学的学生不允许复读。除非以以一换一的方式,有人愿意前往第三战区,便可指明一人享受复读在内的多项政策。第三战区,死亡率最高的战区,却是最有爱的一个战区。父为子女,友为友,第三战区的人大都是为了别人而来,只为真情。

联盟也没有办法,只能靠这种办法才能补上第三战区的兵员。

……

临时征兵处,星空写下本人姓名后,又在另一栏里工整地写下:素魄。

临时兵营里,几个老兵油子正不断勒索着新兵。一些新兵倒也认了,毕竟这些老兵油子也不白要东西,还会讲一些战场上保命的技巧,这是非常有用的。

过了一会,一个卡车驶来,车里又下来一队新兵。说是新兵,却也不尽是年轻之人,星空这一队便有一个老者。

老兵们很快盯了上来,四五个老兵围着十几个新兵。

“新兵们,一人给个联盟币,哥几个给你们讲讲战场上如何保命。”

星空这队人没理他们,推开最前面的老兵便要走。

这时其余几个老兵立刻上来挡住了去路。“战场上死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这些新兵就知道惜钱,现在不花这钱以后你们可就没命花了,想想你们的家人,这不值得吗?”

老兵堵着路,这其实也是高层默许的,新兵经验不足,如果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减少死亡率,高层们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语刚落,就有一人朝着说话的老兵冲去,把他压在身下暴揍。其他新兵,星空在内,连日的压抑压的透不过来气,也冲向老兵,通过挥拳来发泄出心中的闷气。

面对这突来的变故,老兵反应不及,全部被本来就占数量优势的新兵击倒在地。

打完之后舒了口气,拍拍土像没事人一样去到了规定的等候区。

……

新兵们正在打牌聊天,几个老兵带着一名长官突然闯入。老兵正是被打的那几个老兵油子,以新兵挑事殴打老兵为由叫来了长官。

当长官看到打牌的十几名新兵后,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还在叫嚣的老兵头上。“用不用我回去再打你一顿你个笨蛋,收起你那些没用的经验,这些新兵都是去第三战区的。”

老兵们听后一脸震惊,看着眼前这十几条鲜活的生命,扭头便走了。为什么?只因为活着的人为埋葬死者的尸体会消耗掉了最后的力气。如果测算战场寿命,第三战区士兵的生命为九分钟。

……

昏暗无比的房间中猛然亮起一排璀璨的光芒。随之而来的机械轰鸣声响紧随其后,整个空间宛如一个巨大的钢铁组装要塞。充斥着无数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手臂和休眠仓,这时一阵低沉的警报声缓缓响起,而周围的各项设备也在智能电脑的控制下转换完毕,进入了最终阶段。在下一秒钟,那块封尘已久的大门轰然开启,长达一米的金属拉杆经过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再次回到卡槽之中。紧接着三块犹如利齿般的装甲缓缓拉起,露出一个漆黑的通道。

伴随着通道内一排排灯光有序亮起,一排排等候已久的士兵屏着呼吸迈入他们的坟墓。士兵像羊群一般,有序且无穷无尽,在引路人的带领下,他们进入密集且有序的休眠仓,像进入棺材一般平躺下去,陷入休眠。伴随着周围机械手臂的缓缓转动,一切运算和调试均已达到阈值。紧接着组装要塞的能源输出达到顶峰,伴随着阵阵机械轰鸣声,钢铁与钢铁直接来回摩擦,碰撞,组装要塞开始下降,速度不断提升。

在超高速运行后,新兵们被投放到他们的战场,第三战区。

巨大的焚尸炉正超功率工作,炽热的火焰仿佛夹杂着灵魂的哀嚎。他们想被埋葬,想要全尸,想葬回家乡,可战区不允许也没有这个能力满足他们。数量太多了,而且如果不及时焚毁,不久他们将“复活”,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敌人!

刚到达战区,就有人带着他们去认帐篷。

进入一个破旧的帐篷,星空看着里面破旧的被褥,枕头,不知道它们已经经历了多少位主人了。不少床前还摆放着半罐没喝完的啤酒,帐篷里弥漫着浓烟味。

“这里床铺都满了,咱走错帐篷了吧。”星空抱着自己的被子道。

领路人平静道:“没有,从今天中午开始,这个帐篷就空了。这些被子你们想用就用,不想用晚上就抱出来烤火。”

……

星空找到一个床铺,枕头下发现一张全家福,小孩估计是刚百天。照片中的男人胸前挂满勋章,看上去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旁边的战友碰了星空一下,递过来一张照片,是他在旁边床铺枕头下发现的,一张情侣照。也就十八九岁,应该也是学生。

这时领路人走了过来,“那张照片放下,这个帐篷里还剩一个人就是那个照片上的,一会他来了你们熟悉一下,他就是你们的队长了。”

星空将左手的照片放回了枕头下,领路人道:“不是这张,是那一张。”

星空一愣,随后明白。年纪大经验丰富在这个战区屁用没有,全看你运气。

一会又进来一个青年,领路人见状便走了。

“队长。”众人道。

青年听后一笑,“早上我还叫别人队长哩,现在我自己倒成了队长。大家把枪拿出来,熟悉一下。”

“队长,我们要去练靶场吗?”

青年笑:“说不准我们明天就去了,还是移动靶。”

众人愕然,青年仿佛习惯了,毕竟他刚来时也是愕然,那一幕就在三天前。“你们看好哈,弹夹你按一下这个就会自动滑落,眼睛从这里开始看,枪托,准星,拿出手枪,这里是击锤。好了,你们自己琢磨琢磨吧。”

青年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没了?”

“没了啊,我队长就教给我这么多,我摸了一夜,第二天就上战场了。”青年笑,这种笑是那种天真的笑,仿佛现在正处在和平年代,一个学生在学校正对着暗恋之人懵懂的笑。

这一夜,注定难眠。

星空在床上辗转难眠,新兵们也都是这样,倒是不小心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队长。

“怎么,大家都睡不着吗?”队长眯缝着双眼。

“队长,你这么年轻,是高中生吗?”

队长笑:“我跳级了,是大学生。”

“有大学上,为什么还要跑这来?”

队长苦笑:“我学的是神创论,我的老师一直宣扬神是万物之主,总有一天会出现拯救我们,帮助我们击退外星文明。可没想到,神真的来了,但却不是来帮助我们的。神来了之后,班里所有人便被联盟强制安排到了这里。”

星空听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队长,神长什么样?”

一听到这个问题,众人纷纷探出头。

队长笑:“他们根本就不是神,他们只是自称为神的巨人。他们面无表情,见过斯伊尔海边的巨人石像吗?那是我们先人刻的他们的样子,刻的模样差不多,你们想想就知道了。”

“这么说他们以前就来过蓝星?”

队长点头。

这时帐篷四周出现手电筒的灯光,众人急忙闭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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