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何处去,跑了一路尘土,东方微明摇头叹息,这是为何?踏着一路顺风顺水的路,越上一户屋脊。
庭院里灯火红亮,热闹反让他身心舒畅,似乎违背了刚才是话。
东方微明不以为耻,反倒为来此兴奋了不少,痛快痛饮顺来酒,想到此东方微明裂开嘴,陈庚应想不到他会出其不意遛了。
痛快啊!
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风尘缘何起,只愿君心似我心。
只愿君心似我心,何来君心?
砰——完美弧度划过天际,扔向院落,“那个不要命的。”嗷嚎一声震出庭院,下面一人书生气,满脸狰狞叫嚣。
无人应答,旁边有人探头指指天,“混蛋,能再从天上掉下来,老子吃了它。”
嗖!一声砰,砸到脚边。
“……”书生见状两眼瞪的如铜铃,脸色早变了颜色。
嗤——旁边有人讥笑,忙捂住嘴。
砰砰砰接连三声。
此时,整个院落早已没了人。
刚才讥笑人见事不妙早已溜走,书生脸色更苍白,壮起胆,“有种出来,藏头缩尾,算那个好汉。”
院落回音荡起,东方微明不屑一顾撑着头横卧,惬意听着下面狼嚎鬼叫,把刚才的不快抛之脑后。
拍掉封泥,一股酒香飘起来不时,张望下面那个意气书生还在原地不动,“倒有几分志气。”
“与你相像。”
“……”突兀声音打断他,一身黑衣融入黑夜之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着他已经数月不胜其烦,几次甩掉都会无声无息的冒出来,就像今晚这样。
“与你无关。”凉凉的话透着不耐。
“是无关。”
“那你还跟着。”一口酒闷进肚,“你把夜行衣换了,兴许能想起你是谁?”
“不用。”全身包裹严实身,除了一双透着精明的眼,
许是酒劲上头,头脑还算是清晰,望着那双明亮的眼,东方微明想到一人,不对,甩了一下头,刚才那人似乎没这么高的修为,这点判断能力他还是有的,再次确认找回一点点自信,指着他,“那是不用,你整天这样,早不想看了,何必自找麻烦,不过你倒是提醒我,前几天怎么不见你了?”
他指的是在船上生病,他以为会见到他,可惜几日折磨,原以为甩掉了他,原来不过如此。
“……前几日?”前几日他确实不在,他是在盼望?
见他两眼已经没了焦距,酒壶早就滚落在地,院落的书生此时,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见他歪着头眯着眼,醉意更浓。
良久,终于弯下腰,要抱起进入沉睡的人。
侧耳倾听,咯吱咯吱声传来,抱起某人一闪而过。
等有人爬上屋脊哪里还有人在,“刚刚明明听到有人说话的,难道真的见鬼了!”
书生闻到一股熟悉的酒香飘过,大惊尖叫,“啊——妈妈呀,有人偷了地窖到酒——”
晨曦来往,终于睁开眼睛看到天外大亮,舒展了身躯,沁凉的风微微吹来。
耳边荡漾的水声此起彼起,站在窗前望去,江面水波荡漾,“这——他怎么又回到船上了?”
浑身难受让他不得不重新躺回床上。
船舱传来熟悉的脚步渐渐逼近,房门被推开,入眼一身的黑。
“……”东方微明无话可说,每次见都是一身夜行衣,但是现在好像是白天也要这样穿嘛?
“我说,你这辈子不会不换衣服吧!”
答案是肯定的,人家犹豫都没有点头了。
“……”东方微明吐的肝肠寸断。
热茶喝了一杯,又一次彻底歪在床上了。
“夜影,我们到哪儿了?”无力感觉让他想离开这种漂泊。
“离京还有百里。”
“什么?”东方微明大惊失色,“怎么到这里了?”
“不然去哪里?喝的烂醉,你也没说不去啊!”
“那也没说去啊!”他狡辩。
他是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可是那也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突然想到什么?挣扎要下床。
“去那儿?”
“看看这……在谁船上。”东方微明说不出恶心,他不想再回陈庚船。
“陈庚早就走了。”
“……你。”
夜影早已经打听清楚他这几天一切,“早走了,你离开没多久就开船走了。”夜影见他张着嘴,微顿了一下,“嗯——好像走的挺急的,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他摇头不确定。
“走了。”
“失望了。”
“没有。”他底气不是那么足,但总觉得陈庚走的蹊跷,转念一想也许真有事。
心里倒是高兴了几分,他也解释不了高兴什么?就是高兴而已。
顺势折腾了几次又沉沉睡去。
想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能走到哪里不见夜影,如今看来有他也不错,起码现在倒是看到他的好处。
东方微明想想要不要留下他。
可等他醒来时候,人早已不见了。
和以前一样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一碗清粥冒着热气,诱惑着面前的他。
唉——这也不错啊!一碗粥可温可饱可度日。
谁说茶凉人走,心里热乎乎想到昨天提起的事——京城。
这两字一直缠绕他很久,不是他不想去,现在去不合适。
到底什么时候去,他没想好。
不如——于是念出力灵,小小的弹丸论,消失在掌心。
几日后。
一簇一簇郁郁葱葱的山头,隐藏着一座凉亭,凉亭下席地而卧了一人。
一盏点燃的油灯,一盏杯一壶酒和几个纸包,纸包旁散落的一地瓜果皮,身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顽童,那孩童拾起其中一个纸包的东西,放在嘴里,时不时发出感叹,“好吃,真香。”
“吃就吃吧,哪来那么多话。”
被打扰的人,不耐烦的揭开脸上的书,两条秀气的英眉紧皱,不怒而威的感觉,让那顽童刚咽下嘴里的东西差点掉出来,“你在这里多日了,还不走嘛?”
那顽童偷瞄了一眼,“话带到了,你没给准信我怎么走,回头,你不去,我又挨骂,这本就是苦差,你还这么打发我。”东方微明听了这话连忙起身,拿书点着他的头,“你小子这话谁说的,我是不讲信用的人吗?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埋汰我,你滚吧你。”说完把手里的书扔向顽童。
顽童伸手接住抓住扔身上的书,瞧他气呼呼的样,嘿嘿一笑,“师祖哪能啊?怪我这嘴笨不会说话,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再说了,您找我来就是为训我几句话嘛?”
缩缩脖子瞧着师叔祖不像生气的样子,胆大了又说道,“师叔祖师父他们也记挂着你,让我给你捎话,这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让我问问你今年回来过年嘛?”
“让你来不是听你唠叨的,吃那么多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满地的瓜皮瞧的东方微明直皱眉头,这顽童除了吃还能干啥,都胖成什么样子了,“顽童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没有。”小胖手摸摸肚皮,“衣服有点厚而已。”漏出白牙奉上茶水。
“嗯——不是就好。还有你最近多注意点自己不要再胖了,再胖我怕那天罡漏洞口太小你出进不方便。”
“……师、叔、祖。”顽童紧紧瞪大眼盯着他,“师叔祖是骗我的吧!”不自信的小眼神早出卖了他的心思。
“不是。切记切记!即可待师叔祖想到好的办法把你变回来就好了。”
哈哈哈——
气恼的顽童鼓着腮帮子,“如果有师叔祖这样的修为我何苦让大家笑话,如今求到您这还落话柄了。”
“顽童不可玩笑,师叔祖也想让你回复,可是奈何——”奈何只有一处地方有可能会有方法,可是他不愿意去啊!
找来顽童就是想看看他如今变化怎么样,如果尚可,可以拖延几日,现在看来却有些为难了。
一双婆娑的眼含着泪珠,让他心疼不已,抓起他的腕搭在脉门。
顽童不敢言笑小心翼翼盯着师叔祖的脸,知道他是为自己的事才出门,为自己寻找良药,可如今过去那么久,师叔祖也没传回话,心里着急了,几句言语让师叔祖为难了,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只能闭紧嘴巴老实的等着。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东方微明放开他的手腕轻轻理好衣袖。
“师叔祖,此次出门可是为我。”
“嗯,确实。”
“那可是有为难地方。”
“嗯,有。”
“那——师叔祖真是为难,我不治了,咱回家去吧!师父们都想您了。”
“……”这让东方微明不知所云,他出门之事三个徒侄是知道的,怎么到他这变了。
““师叔说如果不是贪玩也不会惹怎么大乱子,让师叔祖一人出门,太危险了。想让您回去主持门内事还是比较放心。”
“咦——”听到这,东方微明还刚刚为他们孝心感叹,没曾想在这里等着他呢!他倒是出门前说话只是随处溜达顺便能解决了问题,解决不了就回去,他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为何要回去,被他们想法气的牙龈出血,“你回去告诉他们,三年内本尊不、回、去。”
一阵风吹过,哪里还有师叔祖的人。
顽童憋屈想要哭,他这是又惹祸了嘛?
顽童擦掉不存在的眼泪,回到凉亭,笑嘻嘻收拾好东西,吹灭了那盏豆蝇点大的油灯——空荡的亭中飘过一缕青烟,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唉——
谁也没听到空中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