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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孔僖自讼

孔僖,东汉鲁国郡(属今山东省)人,精通《毛诗》。崔骃,东汉涿郡(属今北京、河北)人,博学多才,当时与《汉书》的作者班固齐名。

孔僖和崔骃曾同在太学读书,二人情投意合,常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谈古论今。这一天,又说起了先王汉武帝,认为“他开始做天子,尊崇圣人的治国之道,五六年间,名誉已超过了汉文帝和汉景帝。可后来放任了自己,再不复有先前的优点,真是‘谦受益,满招损’啊!”

没想到,这些话被隔壁的书生梁郁听见了,上疏皇帝,说:“崔骃、孔僖诽谤先帝,讽刺当今皇帝。”消息一传开,大家都为他们担忧。

有人悄悄地出主意,说:“若有人问起此事,你们就矢口否认。不然,罪可不轻啊!凭梁郁一口之辞,怎么可以服众呢?就说梁生想要假公济私吧!”孔僖摇头道:“我既然说了,又怎能不承认呢?况且我所说的并没有什么错啊。”

皇上把这件事交给刑部处理。崔骃决定去接受刑部的审讯。而孔僖上疏辩护,道:“那些话我确实说过,并不想否认。所谓诽谤,是指实际没有而凭空捏造的。先王的政绩明确记载在汉史上,清如日月。我们的谈论,是直说史书上的记载,不是凭空诽谤。陛下做皇帝以来,并没有什么过失,我们又有什么可讽刺的呢?况且,陛下所做之事,天下人皆知,怎么能不让别人谈论呢?我以为,为人应胸襟磊落。假如我们批评得对,那就应该诚心改正。倘若说得不妥,也应该包涵宽容。如果陛下一意孤行,纵情于个人的恩怨,只求大快自己的心意的话,就请杀了我们吧!可是,天下人会怎么看呢?他们会从这件事中窥测出您的心思,再也不敢直言您的过失了。我不怕刑部轻易治罪,被屈含冤而死,那时再也不能为自己辩护了。可是,天下人会怎么评论呢?会把您看成怎样的君主呢?您又如何掩盖事实呢?现在,我已经依然郑重地来到宫门前,听候最终的处决。”

汉章帝接到奏书后,说:“他说得没有错呀!孔僖为人诚实,表里如一,敢做敢当。这些品格都是不可多得的啊!”于是,立即下令不再追究,并任命孔僖为兰台令史。

简评

孔僖有勇气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辩驳,还指出皇帝的问题,这不是一般人的作为。正是这锐利如刀,一针见血的风格让他脱颖而出,得到汉章帝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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