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清越心里怎么疑惑,她的身体却是渐渐好起来了,虽然好得很慢,但是终归是好了,又到了小草冒嫩芽的季节。虽然住在军营驻扎的地方,三个月来却是极为平静,看来和尚道听途说来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子。现在她都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明明知道没有什么用处,却是和衣而卧,睡觉的时候只要稍微有点响动都会惊醒过来。
不过她见苏昊的日子确实不多,偶尔他来看她,也没有在想那次一样失态。两人的相处似乎又恢复到了她刚刚来到赫勒的那段日子,只是周围的侍女侍卫却是嘴巴很严,真正做到了沉默是金。只要走出帐篷,只要走出帐篷,身后总会有四人以上跟着,怎么都打发不走,这让林清越很是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公主,王爷请您过去。”一名侍卫小跑过来传话。
林清越皱皱眉头,示意他带路。看到护送的阵势,林清越不觉头皮发麻。大概有一百名左右的甲胄骑兵将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如铁桶一般围住,林清越坐在马车上清晰得听见行动间金属相撞的声音。她现在到底是大熊猫还是小白鼠,这样的生活还真不是人过的。
苏昊扎营的地方离她还蛮远的,林清越坐在马车里脑袋一点一点的直犯困。脸颊的一阵凉意唤醒了懵懂的林清越,她茫然四顾,竟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露天野外。弯月当空,满天星斗下稀稀落落的树叶暗影浮动,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身上也盖着厚厚的毯子,但初春的夜里还是不够暖和。环顾四周,听见泠泠水声,却是极不规则。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伤了元气,精神竟然如此不济,在马车上居然睡得跟死人一般,被人抛在荒野居然毫无知觉。幸亏只是抛在了荒野,要是被抛下悬崖,那这条小命可真的糊里糊涂的交代了。不是说苏昊要见她,为什么将她抛在这里?
她心中一片茫然,本能的朝着水声走去。眼前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朦胧。明明是在夜空下,却是白茫茫的雾气萦绕,看不清前方,甚至渐渐的感觉得到一丝丝热气弥漫。如果不是抬头有点点星光闪烁,林清越甚至怀疑自己在仙境中漫步。
“扑通”一声,林清越双手乱舞,呛了几口水嚷道:“救命啊!”人在遇到危险之后本能的反应,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双手稳稳的将她扶住,站稳了身子,林清越发现发现水深还没到她的肩膀,周身一片温热,这竟是一池温泉。
自从生病以来,林清越就没有洗过澡,这倒不是大夫不允许,从小到大,只要感冒发烧,她妈就不让她洗澡,说是容易着凉,加重病情。这话有没有科学依据她不知道,久而久之她也就养成了习惯,虽然难受,但相比于加重病情来说,也不是不可忍受。此刻跌进温泉,却是唤起了她深深的渴望。可是她没有忽略扶住肩膀腰间的那双手,事实上那双手她也确实无法忽视。
雾气浓浓,再加上林清越本身视力不佳,即使那双手的主人就在她身侧,她也只是看到朦胧的轮廓。,侧侧身子,试探道:“苏昊?”
“是我。”是苏昊的声音,可是又有些不同,声音低沉暗哑,如同砂纸轻轻摩擦,带着浓浓的欲望。
林清越意识到危险,伸手欲推开他,不料苏昊一个使力,将她双臂挟与腋下,紧紧拥抱住,不留一点缝隙。林清越病体初愈,在水中更是是不上力气。苏昊吻住她将她压在池壁上,伸手解她的衣服。林清越原本的反抗渐渐无力,身体涌起一阵冲动,不禁羞愧万分。
苏昊感觉到林清越动情,轻笑一声,沙哑道:“想要吗?”
林清越瞬间热血上涌,满面火烧一般,羞恼道:“走开。”她甚至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欲要推开他,伸出的双手却是不受指挥一般,反将他抱住,将身子贴了上去。
“口是心非的女人。”苏昊恶意道。
……
欢爱的余味在空气里弥漫,苏昊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林清越疲惫的闭上眼睛。苏昊不是一个温柔的情人,最起码在林清越眼里不是。在这个时候,她居然想起了轩辕朗宇,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点点滴滴,他的温柔,他的粗鲁。平心而论,就算轩辕朗宇对她利用居多,也算是用心了。只是她是个贪心的女人,如果得不到全部,就不会付出一丝感情。
轻轻叹口气,都过去了,最好这一生都不要再见面了,虽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孩子的父亲。可是想到他手握生杀大权,林清越就恨不得离得他远远地,最好是用光年来计算距离。
“嗯。”林清越痛苦**,挣扎推开苏昊,不满道,“你干什么?”
苏昊懒腰抱住她,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疑惑这里的雾气怎么会这么浓,还有淡淡的香味。”不过这香味实在是太淡了,大概是在室外的关系,几乎闻不出来。
“喜欢吗?”
“嗯。”其实也说不上喜欢,林清越也不想扫兴。
“喜欢就好。”苏昊亲吻着她含糊道。
“好了,我很累。”虽然温泉很舒服,但她又不是鱼,长时间待在水里感觉不好受。
突然被拎出水面,凉意袭来,不自觉的哆嗦一下,还没来得及抗议,厚厚的毛毯已将她得严严实实。苏昊抱着她走进一个山洞,林清越四顾,不禁倒吸口凉气。谁要说赫勒苦寒之地,她一定要笑话他没见识。
山洞不大,摆放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但都是极品中的极品。照明的是一颗婴儿拳头一般大的夜明珠,嵌在洞顶,照得整个山洞亮如白昼。一张巨大的雕着牡丹花纹的梨花木榻占据了山洞三分之二的地方,木榻上红色的被褥用金线绣成龙凤呈祥的图案。红色的帐幔浮动,金黄色的流苏飘舞。在靠近洞口的左侧有一张檀木方桌,鎏金花瓶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鲜花。苏昊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下来,抱着她,道:“清越,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开心吗?”
林清越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反手抱住他道:“喜欢,谢谢你,苏昊。”不管怎么说,苏昊肯花费这番心思,她都是感激的。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儿,相比起这个时代盲婚哑嫁,苏昊好歹是熟人。
整整半个月,她和苏昊呆在这方寸之地,不问世事。苏昊不是吟诗作乐的才子,但是他见多识广,总能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吸引林清越。渐渐地林清越有了度蜜月的感觉,天地之间除了他们好像再也没有别人。面对苏昊的亲近,林清越也没有最初的抗拒。女人对于拥有自己丈夫名义的男人,只要不是很讨厌,接受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有时候两人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林清越抬眼,偶尔看到苏昊若有所思的神情,偶尔闪过的一丝复杂的痛苦。她好几次都想问他,可是每当这时侯,苏昊就会过来调笑着抱住她亲热,她也不好扫兴。如果不是那一次的偶然,也许她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编织的幸福生活中装鸵鸟,直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吧?